在镜子将微光反射到连亚鸿脸上那一刻,他爆发出了剧烈的惨叫:“拿走!快拿走!它要把我抓进去了!!”
易时陆大步上前夺走迈克手里的镜子,紧皱着眉头看他。迈克只是耸耸肩:“留给我们做外景的时间不多,我只是希望进程能快一些。”
易时陆淡淡说:“迈克哥,我会控制好节奏,你不用操心。”
镜子被夺走之后,连亚鸿停止了尖叫。易时陆问他:“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等到‘它’的出现?”
“很快,”连亚鸿双目无神:“它来得越来越快了,越来越频繁了。”
他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看的易时陆心里的不舒服更重,连亚鸿不停说:“等他从镜子里出来,你们就拿刀,一刀把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想取代我!没门!”
连亚鸿似乎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为了蹲守到连亚鸿所谓的“镜子里的人”,节目组架好了机器对准了镜子,争取了连亚鸿父母的同意,所有人决定彻夜守在他的家里。
一直捱到晚上十点多,没有任何异样,所有人都还没吃饭,组务订好外卖,易时陆吃了几口胃痛得厉害,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几乎一天都没有吃饭了,空腹这么久吃重口味的外卖,胃遭不住。
易时陆借口出去买东西,打算找家粥铺喝几口粥。
快十一点这座小城开着的店不多,易时陆跟着导航去了最近的一家粥铺,坐下来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粥还没上,对面的位置却坐上了人。易时陆抬起头,看见了盛玉朗一张笑脸:“时陆哥,喝粥啊。”
易时陆讶异地看着他,嗯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盛玉朗不好意思,脸色泛红:“我看见你出来了。”
店员上了粥:“您的皮蛋瘦肉粥。”
易时陆拿起勺子,低头吹粥,没看盛玉朗:“所以你就一路跟着我来了?”
盛玉朗挠了挠头:“呃……也不是。”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易时陆面前:“刚才感觉你好像不太舒服,不知道这个东西用不用得上。”
易时陆看过去,是一包暖贴,还是玉桂狗的,真够可爱的。
他一时表情复杂,没接暖贴,也没和盛玉朗说话,只顾喝粥。
易时陆:玉桂狗~这年轻人还挺有眼光的~知道人家走得是可爱风。
系统:可爱风?你走得不一直是欠揍风吗?
易时陆:统哥!讨厌。好久没和你说话了,不要一上来就找打!
系统:要不我再赠送你一张屏蔽卡?
易时陆:哦,这倒不用了,亲爱的统,瞧,今夜的月亮多么的皎洁啊,一如我对你的心。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我的情也深~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咦?我怎么唱起来了。
系统:为了搞基,你真的好努力。
易时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绳子还给我?
易时陆:?
易时陆:统?统哥?统————!
一碗皮蛋瘦肉粥很快就喝得见了底,在盛玉朗开口前易时陆先说了话:“暖贴你用吧,我用不着。”
“还有,”易时陆笑笑:“你不用对我好,我不会领情。我也没有和同事做朋友的打算,而且你对我来说……太无趣了,知道么。”
易时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任何人被这样打量都会不舒服,而盛玉朗只是微微发愣,易时陆不理会他,也不看他,转身走出粥店。
身后是盛玉朗追出来的脚步声,一张暖呼呼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手里,盛玉朗依旧是灿烂地露出白皙牙齿的笑容:“不领情也行,不做朋友也行,只要时陆哥没有感受到负担,就让我一直对你好好吗?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回馈我任何东西,就按照你的想法继续生活就行了。”
暖贴在手心的温度一路上行,冬夜小巷子的路灯明亮,街边的粥店传来阵阵香气,易时陆不由自主地握了下手心里的暖贴,它的温度正正好,不会不够暖和,也不会过于发烫。
就像是……最恰当适宜的温度。
喝了粥的缘故,易时陆觉得自己的胃没有那么疼了。
他挪开脸,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眼睛里的软化,用倔强的声音说:“那……那随你。”
盛玉朗:“谢谢时陆哥。”
易时陆有点别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和盛玉朗一路走回了连亚鸿家。
刚到连亚鸿家门口,就听见里面爆发出一阵吵杂的声音,易时陆和盛玉朗连忙往里面冲,看见小刘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易时陆一把抓住她:“拍到了?”
小刘:“什么拍到了,是连亚鸿犯病了,早知道就不该相信他,就是个疯子!”
在黑暗的夜色里,易时陆注意到小刘的手上有新鲜的血迹,他心头一紧。
第49章 镜中人(四)
连亚鸿手里抓着打破的镜子碎片塞进嘴中,锋利的镜片边缘划破他的口腔,他毫无知觉般咀嚼,流下腥红的涎水。
两个壮汉飞身上去把连亚鸿压住,硬是捏住他的下巴取出了嘴里的大块镜片,又把连亚鸿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那些攥在手里的危险物品这才得以被扔掉。
连亚鸿被压倒在地,身体微微抽搐,右耳廓紧紧贴着地面,一双眼睛看向了易时陆的方向,他露出了含有某种深意的笑容,喉咙里发出混合着呜咽的低吼:“它来了,它被我吃掉了,它不能取代我了。”
说完之后,连亚鸿爆发出狂笑声。
充血微凸的眼眸里涌动大量疯狂色彩,他的嘴里念念有词,低声絮语与狂笑交杂着,仿佛失去了痛觉,感觉不到口腔里破破裂的伤口。
但在某个瞬间,易时陆又觉得他并没有疯。
组里立刻安排人把连亚鸿送去了医院,剩下的人收拾这一片狼藉的场景。
有摄像师骂骂咧咧:“全被他搞乱了,一个机位也没拍到。”
连亚鸿的房间里不好架太多机器,只有两个机位是拍向镜子的。
而就在连亚鸿发疯的时候,他把这两个机位全撞倒了。
易时陆和小刘帮着扶起倒在地上的摄像机,易时陆对摄像师说:“先看看,没准在弄倒之前拍到了什么东西。”
小刘看了他一眼:“时陆哥,你不会到现在还相信连亚鸿的话吧?你看他那个精神状态……而且刚才迈克哥、西哥都在房间里守着,他们说一切正常,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虽然小刘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催促着摄像师把刚才拍摄的影片调出来了。
盛玉朗走过来和他们一起盯着回看,连亚鸿一开始还是保持着缩在角落里的状态。可能是出于某种习惯,他的右手会不自觉地上下滑动自己的外套拉链,但每次滑动幅度不大时间也不长,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小动作。
这个机位主要是拍镜子的,连亚鸿只在镜头右下角,镜子如实地倒映着这个房间的陈设,不做一点矫饰。
时间平稳过度,来到11:51分,在镜头里一直安静待着的连亚鸿突然惊恐大叫扑向镜子,与此同时他的动作碰倒了椅子,摄像机也被撞到,画面出现一瞬间的模糊。
两个机位拍到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几个人检查了好几遍11:51分发生的事情,没看出什么来,连亚鸿突然暴走的原因无人知晓,小刘坚定地认为就是他自己的情绪病突然犯了。
后续的故事就是其他人口述的那样:连亚鸿把镜子打破,还试图吃下去。
易时陆请摄像师回去之后把这段影片发一份给他。
简单收拾好,所有人向连亚鸿所在的医院转移,医院里只能进行简单拍摄,连亚鸿在急诊做清创的时候不能拍,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还好是凌晨,医院里人不多,已经有同事支撑不住在等待期间躺在走廊地上做简单的休息。张导抹了抹眼睛,也有点熬不住了。
处理好伤口出来,连亚鸿的双手、嘴上都有缝针痕迹,他眼神木木地说要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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