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哥哥。”卓森回答,与之前一样,顺势把头枕在了易时陆的手心里。
卓森真的一直在为他捡球,连易时陆叫他不用捡了都不听。
易时陆怪不好意思的,很快停下这个游戏。
“太累了,我去屋里坐坐。”
卓森跟在易时陆身后,卓凯把住他的轮椅,笑着问:“今天怎么想下来了,之前叫你你都不来。”
卓森脸上的笑容毫无纰漏:“看天气好,突然想下来了。”
卓凯:“捡球捡得不错嘛,阿森,就算是捡球,也算是活动筋骨了,比待在房间里好得多。你不觉得我们三个人刚才很默契吗,下次再来玩,嗯?”
卓森口头答应:“好啊,叔叔。”
带着令人看不透的色彩,卓森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下一次,在这种本属于两个人的游戏里,他就不会是在场外捡球的那个人了。
易时陆打完球进屋喝水,正好看见凯丽坐在客厅里看恐怖片。
卓先生和卓太太在这里住时,凯丽通常表现得很能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但只要他们一离开,卓凯和卓森又没太多规矩,凯丽偶尔会有一些越矩的动作,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比如极其松弛旁若无人地躺在沙发上,电视音量放得很大,招呼着易时陆一起来看恐怖片。
电影音效里,凯丽用手捂住眼睛,露出一点缝隙,还不忘对他挥手:“来嘛时陆,这个是今年新出的,特别卖座的一部恐怖片,一起来看,正好来陪陪我,我一个人看怪害怕的,这才刚开始。”
听着从电视机里传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片头曲调,易时陆刚准备拒绝,身后的声音抢先一步道:“看电影怎么不叫我们?”
凯丽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卓凯先生,如果你想看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卓凯一手推着卓森,一手拥着易时陆走进客厅:“让我来看看是什么电影,啊……恐怖电影,稍等一下,看恐怖电影得有氛围才行。”
卓凯把四周窗帘拉上,整个客厅顿时暗了下来,配上电视机里的蓝光一照,还真有点那种意思。
他又出去了一下,回来时手里多了几桶爆米花,分给了易时陆、卓森和凯丽。
凯丽惊讶的同时又很满意:“您想得真周到。”
“玩嘛,就是要玩得尽兴,我虽然年纪比你们都大,但也很爱玩。”卓凯将目光投向易时陆,眨了一下眼睛:“了解我之后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完全能和年轻人玩得来的随和叔叔。”
凯丽从善如流地回答:“您确实是个有趣的人,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易时陆莫名的觉得卓凯的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完全呼应了他之前说的“主动一点,亲自来了解我”。
易时陆转过脸,面向电视机,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卓森坐在他的左边,与他靠得很近,而卓凯就在他的右侧,和他离得也不远。
卓凯没给自己拿爆米花,易时陆就主动把爆米花桶放在了他们中间,卓凯偶尔会把手伸过来拿爆米花。
电影片头过去之后,开头还算是比较平和的,温馨的一家人搬去了人烟稀少的小镇,典型的西方恐怖片的开头。
易时陆漫不经心地拿着爆米花,一不小心拿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易时陆偏头看过去,看见卓凯好笑地望着他,而他捏住的,刚好是卓凯的一根手指,易时陆连忙小声说:“不好意思。”
卓凯将身体倾过来和他咬耳朵:“想吃这个,那给你。”
卓凯把手递过来。
易时陆推开他的手,怕打扰到别人看电影,把声音压成气声,靠向卓凯:“先生,别开玩笑了,专心看电影。”
“我很专心的。”卓凯调笑着:“也很大方,不是你先抓过来的吗?喏,给你。”
“叔叔,”卓森不满地看向他们:“你们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能不能安静一点。”
卓凯笑笑不再说话,可那只手却很自然的落在了易时陆的右手边,他的心思如此明显,明显到易时陆的呼吸都变得不均匀。
不到两分钟,那只手果然覆在了他的手面上,很轻,只要他想抽走,随时都可以抽走。
昏暗的客厅,电影低沉的配乐,在这种环境中,刻意做得隐秘而见不得光,明明没有什么的,却还是让两个人心思都乱了。
易时陆的眼睛在盯着电视屏幕,可电影里讲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了。
只知道又没过多久,大约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的怀里滚进来一个白花花毛绒绒的脑袋。
卓森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好可怕啊哥哥,这个电影怎么这么可怕。”
易时陆被他这个声音唤回神志,看见电视屏幕里已经开始在洒血浆了,又是这种非常老套的套路,用血腥的画面来刺激别人们的观感。
而卓森大概是没有见过这种恐怖电影场面,即便是靠在他的怀里,仍旧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易时陆顿了顿,搂紧了卓森,贴心地说:“如果特别害怕的话,可以把眼睛闭上,实在不行,就不看了。”
卓森就像个青春期的孩子固执起来:“虽然很害怕,可是也很好看,哥哥就这样抱着我就行了。哥哥抱紧我,我就不害怕了。”
第116章 噩梦者(十七)
卓森很少这样做。
他不会把头颅这种脆弱的器官擅自放在他人怀中,仿佛给了另外一个人掌控自己生杀的权力。
不过易时陆当然不会伤害他,他只会从他的发间抚过,温柔地让他不要害怕。卓森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在幽静的空间里,只有易时陆和他的手。
易时陆最后舒缓的摸了摸他的发顶,像一曲优美乐曲的尾音,然后他停止了。
“可以了吗卓森,还是害怕吗?”
还远远不够,远远不。
但卓森知道做事要循序渐进,以及,适度。
“好……好多了。”
他从易时陆的怀中坐起身,无意中看见卓凯正兴致勃勃地盯着电视屏幕。
屏幕上血浆狂飙,求生者挣扎躲避变异的怪物,场面混乱不堪。屏幕的亮光在卓凯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忽然抿了一下唇,手指杂乱无章地揉捏着抱枕。
这些肢体语言表达了他难掩的盎然兴致。
卓森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卓凯的瘾犯了,那种狂热的、嗜血的、毒瘤一样的瘾。
如果不是把心思都花在了易时陆身上,可能他自己现在也会像卓凯一样,露出这副上瘾的样子。
卓森不失时机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电影结束,凯丽把窗帘打开,嘴里抱怨着:“我还以为剧情很好呢,原来就是猎奇的cult片,我都要看吐了。”
易时陆也跟着认同:“我也看得很不舒服。”
他把卓森抱到轮椅上,卓森故意在这时候对卓凯发问:“叔叔也不喜欢这个电影吗?比如画面什么的。”
卓凯的眼睛刚适应了拉开窗帘之后的阳光,眯了一会儿,冷不丁听见卓森的问题。
“还行。”
他回答,然后看向卓森,两人相视微微一笑,狭长的眸子里带着别人无法捉摸的隐晦含义。
……
家里很快多了一个人,是卓森的新家庭教师,是一个看起来很内向的男生,听说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易时陆好几次想和他讲话都被他躲了过去,连名字都没问到,后来还是从凯丽那里得知,这个学生叫陈嘉宇。
他带着厚厚的眼镜,面对人的时候话很少,总是很沉默,在加上他不住在卓家,所以一周下来易时陆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难得的一次是易时陆给卓森送甜品的时候,陈嘉宇正好在给卓森讲题目,他就给陈嘉宇多送了一份。
沉默寡言的男生推了一下黑框眼镜,模糊地说了一句:“谢谢。”
就在易时陆打算和他多熟悉熟悉的时候,陈嘉宇不来了。
易时陆特意问卓森新来的家教怎么不来了,听到他的询问,卓森又显出几分不满:“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哥,你最近是不是总和叔叔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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