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令人血脉偾张又精壮的身体,却有着苦行僧的心,愈发让他心痒。
南鹤在外烧水,掐着时间敲门进来给他添了几次水,期间坐怀不乱,任由许清在木桶里翘腿跪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许清洗完澡,穿着南鹤少年时的衣裳出门,站在屋檐下。黄昏的凉风吹来,屋檐下的木铃铛发出“铃铃铃”的响声。
“铃铛?”
“对。”南鹤取下铃铛放到许清的手里,“在镇上买的。”
许清拿起铃铛在耳边晃了晃,“真好听。”
“你喜欢吗?”
“嗯,喜欢。”
南鹤拿过木铃铛,系在自己的腰上,用手指弹了弹,“那我以后系在身上,你就知道我在哪里了。”
许清愣住,手指悄然攥紧。
他眼睛失明是在五岁时,他追在爹娘身后要跟着去山上采蘑菇,一脚踩空跌下了山。碰伤了脑袋,他醒来就陷入了黑暗,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那时是怎样的惊慌,哭泣,喊叫,爹娘抱着他安慰他,承诺他看不见也没关系,他们会照顾他一辈子。
他眼盲后,对任何声响都变得极为敏感,对周遭突然出现的一切东西都会吓到他,包括他爹突然喊他一声,或是把他抱起来,他都会尖叫大哭。
他爹带着娘去竹林里,用竹子削了一串竹片挂在腰上,走起来就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他就知道是他们来了。
爹娘陆续病死,他被许家赶出门独自住在田野间的茅草屋里,什么都不能带出来的他,那两串竹片也被许家人扔掉找不到了。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在这世上不会有第三个人像爹娘那样爱他,他不在乎,没有了就没有了......
现在,时隔九年,他站在陌生的地方,身边是他决定一辈子厮守的人,他系了一串铃铛在自己腰上——
“那我以后系在身上,你就知道我在哪里了。”
他是对的,他又遇见了这么一个愿意让他用听的方式感知他在哪里的人。
许清弯了弯眉眼,“好。我闻见了菜香,是伯母在做菜吗?我要去帮忙。”
南鹤拎着他的后领:“哪有第一天来夫君家就帮忙做饭的?”
许清走了两步走不动,伸手去抓南鹤的手。
“厨房里有元宝陪着我娘就行了,跟我走。”
南鹤拉着许清的手在兔子箱前站定,打开箱子抓着许清的手往里放:“我在山上抓回来的,猜猜是什么?会咬人哦。”
“不......”许清缩回手背过身去,下一刻,脸颊上就贴上毛茸茸的触感,养乎乎的。
“像你一样的小兔子。”南鹤把兔子放在许清的手上,“我娘养的,她心软,养什么喜欢什么,你拿去玩。”
许清稀罕地摸着在他怀里乖巧的兔子:“我不要,伯母喜欢的东西我怎么能拿?更何况,我又不喜欢的兔子,我最喜欢你啊。”
如此直白的话,让南鹤心头一热,低头在许清的唇上亲了一下。
三人一狗吃过晚饭,原母留下碗筷让南鹤清洗,收拾了今天晾晒的衣裳赶紧回房间了,走的时候还拖走了看起来就很会坏事的元宝。
原母的卧房门关起来,原家静悄悄的,只剩下厨房里的南鹤与许清。
许清被安置在桌子边坐着,南鹤撸起袖子洗碗收拾房间,许清多次想起身帮忙,都被南鹤阻止了。
“你洗过澡了,就不要碰脏水了。洗完碗我送你回去?”
许清失声:“送我回去?”
“怎么了?”
许清蹙起眉,泫然欲泣:“我......不敢一个人睡觉......我好怕二伯娘闯进来把我带走。”
南鹤皱眉,不仅是许二婶子,还有对许清意图不轨的张秀才。
“你都......看过我的身子了,还要送我回去吗?原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家里只有我这一件卧房,没有空余的房间。”
许清抬眸:“我不能跟原哥哥睡在一起吗?”
“那我就克制不住了。”
浅尝辄止都让他欲罢不能,如此诱人的许清躺在他怀里,那他一夜都不用睡了。
“我睡地上吧?”许清轻轻道,“我不想离开原哥哥,我可以睡在地上,没关系的,只要在你身边,我睡在哪里都没关系。”
于是,许清留在了南鹤的卧房里,他睡床,南鹤找出一床席子扑在地上,将床上的湿被子搬下来铺在凉席上。他身体强健,这样睡一晚并没有关系。
夜半,南鹤的呼吸声均匀平稳,看样子已经熟睡。
许清轻手轻脚下床,将他的新被子拿下来盖在身上,自己也掀开被子偷偷的蹭进南鹤的壮实的臂弯里。前所未有的安心气息环绕着他,他满足的翘起唇闭上眼睛。
“哎。”南鹤睁开眼睛,直视着躺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许清,许清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也没睡着,只是调整了呼吸,却没想到许清会抱着被子钻进来......
似乎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滞缓,甚至没有慌乱触摸他确认位置......南鹤若有所思。
不过许清身上的幽香确实好闻,他乖巧如一个娃娃躺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攀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极了。看了他一会儿,南鹤也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环住许清纤细的腰身陷入睡眠。
第二日一早,南鹤起床后就轻手轻脚将许清抱回床上,出门拿上柴刀尖刀和弓箭上山查看陷阱里有没有现成的猎物。
今天开始,他多了一个小夫郎要养,不能再佛系打猎了。总不能让许清跟着他受苦,那他选择他还有什么意义?
南鹤选择深入山里,在上次那片潭水边,经过一番查探与追赶,猎了一头体型不大的成年期野猪。
大概七八十斤的重量,南鹤用绳子捆住野猪往山下拖,比平常多花费了不少时间。
才走近家里就听见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其中掺杂着男声女声的叫喊,十分嘈杂。
南鹤皱眉,见院子门口围满了村民,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南鹤扛着血淋淋的野猪挤开村民:“让一让,都围着干什么?”
听到声音的村民回头,就见十分高壮的南鹤面色沉沉,肩膀上还扛着一只已经死透的野猪。
“原小子回来了!”
“哎呀可算回来了!”
“回来了有什么用?你不看那许家一大家子人都来了?双拳难敌四手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许清一个瞎子给他们都下了降头了,喜欢他什么啊?一会儿家都因为他打散了。还不如我家果子......”
“你有眼睛就看看你家哥儿长什么样子,许清长什么样子,比什么呢,你真敢说啊!”
“这么大野猪啊,得卖多少钱啊?原小子去山上就没空手回来过,也是有本事的。”
“年轻力壮可不厉害吗?老了就不行了。”
“再年轻力壮,先把许家人解决了再说吧!许家可不是吃素的!”
南鹤将这些话都停在耳里,沉着脸一只脚踏进院子里。
平常被原母收拾得干净规整的小方院现在变得杂乱不已,晒的蔬菜与衣裳都被扔在地上任意踩踏,罪魁祸首就是出现在他家的不速之客——许家人。
许家人上到老下到小都来了,手里还拿了锄头镰刀等工具,气势汹汹。
眼下许二婶子正在跟原母吵架,原母丝毫不怵,一只脚架在凳子上,手里拿着锃亮的菜刀边骂边比划。
“来啊,看是你的烧火棍厉害还是我的刀快!老娘这辈子还没怕过谁呢!”
许二婶子脸色铁青:“我不跟你闹,你别拦着,把许清给我交出来!许清,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上赶着爬一个猎户的床,你爹娘没给你生脸皮吗!”
“你算什么东西?”原母一只手按住身后要过来的许清,“你有脸皮,谁不知道你当初你跟许老二在苞米地里偷情,大着肚子跟了许老二!谁是贱人啊,屋顶都不找一个就急着撅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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