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地快速走到裴焕的身边,“晏总不是说了吗?老人家大概率是心脏出了毛病,现在要紧的是裴老爷子的情况,你在这儿胡乱指责做什么?”
邓秀亚也跟着下意识维护,“是啊,小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伤害老爷子的。”
这一出声让黎于安彻底心寒,他可笑出声,“我刚才被他有意无意指着怀疑的时候,你们有信任过我、站出来替我说过一句话吗?”
“小安。”
“于安。”
安阳和邓秀亚异口同声,只是前者是心虚愧疚,后者是心疼自责。
黎于安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好友,原本冷却的心又恢复了一丝暖意。
他拍了拍裴意的肩膀,主动走上前面对风雨,““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推老爷子,更没动过伤害他的念头!”
“还有,趁着人到齐,那有些话我就再说最后一次——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自己是谁的儿子,也不想为了一个虚名成为谁家的少爷!”
“裴总、裴夫人,你们精心给裴焕准备的生日宴,是我赔不起、也盼不起的,如果没有这层血缘,我在你们眼中依旧是个不值一文的无名小孩。”
“不,于、于安!”
邓秀亚慌里慌张地摆手,想要上前触碰却又怕惹了黎于安不开心,“那天是我的情绪偏激,说话不好听了,你别……”
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她就被黎于安眼中的冷淡拦了回来。
黎于安又看向了护在裴焕身前的安阳,心中最后一丝眷恋彻底消失,“你也是,如果没有这层血缘关系,我在你眼里也是个一文不值的人。”
同样一句话,延伸出不同的意思。
“早在大二那年,你拿着我的竞赛策划书送给裴焕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选择抛弃我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账彻底算清楚吧,我把黎明游戏还给你,让你继续有东西可以送给你的宝贝亲儿子。”
“小安?”
安阳慌张上前,黎于安干脆后撤,“放心,现在黎明游戏比我刚接手的时候好多了,你好歹能送得出手。”
整整四年时间,黎于安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是安阳先不要他的!
黎于安冷眼看向裴焕,头一次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裴焕,从你拿走我的竞标策划书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你是个卑劣的小偷!”
“你从来不是这场身世乌龙里的受害者!无论他们怎么爱你、怎么维护你,我黎于安都会永远憎恶你的所作所为!”
黎于安说完心里话,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人。
裴意目送着好友远去的洒脱背影,由衷替他的解脱感到开心。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了!
“刚刚说的竞赛策划,是我想得那样吗?”沉默中的晏岑上前了两步,直视着裴焕,“于安才是那个账号真正的主人?”
镜片下的目光缺失了曾经有过的温柔。
裴焕心脏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学、学长。”
“别这样喊我,我担不起你的这声称呼!”
“……”
裴焕脸色煞白,他是真真切切的对晏岑有过好感,却没想到还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晏岑回想起自己当初对眼前人的欣赏,现在只觉得格外讽刺,“拿着别人的成果和我交流?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自己有多努力?”
镜片折射出无情冷意。
晏岑有着被欺骗的愤怒,也有着识人不清的懊恼。
安阳瞧见晏岑的态度,心里的小鼓直打,“晏、晏先生,那个投资竞赛很重要吗?”
晏岑觉得有必要让安阳知道这一行为的恶劣,“以黎先生的能力,那一场竞赛的含金量足够他毕业后在圈内创造出比‘黎明游戏’多十倍、多百倍的成就!”
裴如章和邓秀亚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当年还有这一出事!
他们一直觉得裴焕在大学期间就表现优秀,但没想到这份优秀居然是窃取了他们亲生儿子的付出和成果?
“安女士,你们差点毁了他的人生和前途,现在却要求他心平气和地接受着一切付出?可能吗?”
晏岑丢下这一声足有千斤的反问,快步追向了黎于安。
“……”
抢救室的灯依旧红得刺眼,走廊外还是静悄悄,看不见的沉默压力漫延开来。
薄越明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和这一堆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他不着痕迹地低头、和自家小猫咬着耳朵,“我们也走?”
温热酥麻的气息瞬间入耳。
裴意不着调地想起了今早出门前的缱绻,心跳怦怦,甚至还点蠢蠢欲动地想要仰头和薄越明索吻。
只可惜场合不对,他也还有一个不确定的猜想要问。
裴意的指尖轻刮了两下薄越明的手腕,示意恋人稍安勿躁,他稳步走到裴焕的跟前,缓慢拉扯出当年真相的小尾巴——
“是你,推我的?”
裴焕的心咯噔一瞬,“什么?”
秦以舜骤然意识到不对劲,快步走到自家弟弟的身后,“小意,你说什么?”
裴意直勾勾地盯着裴焕,是猜测也是肯定,“泳池,他推的。”
当年,年仅十岁的原主掉入泳池,那很有可能不是意外!
第69章
秦以舜立刻明白了裴意想要表达的意思,狭长的眼眸里顿时显示出锐利。
“裴焕!我问你,小意十岁那年掉入泳池,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简单而直白的问话掷地有声,几乎就快指明了答案。
薄越明眉心微蹙,专注的目光落在自家恋人的侧脸上,静静等候事态发展。
裴氏夫妇和安阳听见这声突如其来的质问,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荒唐——
放眼整个帝京的豪门圈,谁不知道裴家小少爷裴意在十岁那年意外溺水、救上来之后就成了傻子,沦落为了大众的笑柄。
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这场事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裴如章没想到今天还会牵扯出这件陈年往事,原本就心乱如麻的他当即出声,“以舜,差不多得了!”
“你这个当大哥的,不盼着点好,还老是挑起矛盾!”
先是怀疑裴焕伤害了老爷子、嫁祸给黎于安,后又怀疑裴意当年的溺水是裴焕所为?那时候他们才多大?这怎么可能呢?
裴如章瞥了一眼没表态的薄越明,说话稍微客气了些,“小意他的心智有限,这些痴话听听就算了,怎么能当真?”
秦以舜再度开启“护弟”模式,冷硬反驳,“就是因为你们一直将小意当成傻子看待,所以他就算说了真话,也会被你们当成假话。”
“裴焕!”
秦以舜无视了裴如章的阻止,再度点名。
他不依不饶地追问,“我问你,小意当年的溺水,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秦以舜是在枪林弹雨里、真刀真枪磨砺出来的气场,但凡动起真格,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他的强硬逼问。
“……”
裴焕伪装得再好,但气息还是紊乱了一瞬。
裴意察觉到眼前人的松动,眸底溢出一丝冷光,在今天之前,作为穿书者的他从未细想过这件事——
一是因为原书中没有细写,无从分析;
二是因为过去时间实在太长,原主又没有保留溺水前后的记忆。
于是,裴意也就想当然地认定,当年原主是自己不慎意外落水,直到他刚才从秦以舜的口中得知了那件往事——
裴焕小时候就敢将年仅六岁的原主推下楼梯?
摆明了是从小就养成的劣根!
既然有第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裴意直觉有这个可能性,抓住时机试探般地问了两句,而裴焕的沉默恰恰验证了这一猜测。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本来就没了转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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