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胡乱擦伤了两下,笑意盈盈地将这杯水送到了薄越明的手边,“薄总。”
薄越明接过这杯带着陷阱的冰水,垂眸时似笑非笑——
薄冠成全程不出现、不开腔,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然后利用林众的助理身份将他的西装弄脏,料到他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来套房等待更换,甚至猜中了“做错事”的林众会亲自去寻买西装,留他独自一人。
最后再收买“酒店客房服务员”,企图用药逼他入圈套。
这下了药的水还能起什么作用呢?
想来“事”成之后,要么是眼前这女人诬陷他强
奸,要么是弄到了他的失态影像。
总而言之,是想要他名誉扫地!
最好这一事件会影响到薄氏集团的声望、影响到股东们对他的看法,最终彻底断绝他回到集团总部的可能。
薄越明不得不承认,薄冠成这一套连环陷阱设得很好,可惜对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
他的眼睛早就好了!
而在林娜送上门的那一刻,形势就已经彻底扭转了!
林娜见薄越明迟迟不动,“薄总?”
话音刚落,薄越明忽地将她往沙发上一拽,低声询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
林娜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听着又苏又低沉的语调,只觉得心跳得就快超出负荷。
眼前的这张脸实在优越得无可挑剔,林娜不得不承认,即便不是“做生意”,她也愿意和对方春宵一刻。
“薄总,你能闻到吗?”
林娜不自觉地软了语调,身子悄咪咪地想要挨近薄越明。
自从当了酒店客房服务,她因为工作需求被迫减少了喷香水的次数,但没想到薄越明眼睛看不见,嗅觉却那么灵敏。
“柑橘?”
似曾相识的香水味传来,将脑海中的记忆点串连成线。
薄越明想起在疗养度假村的那段恶心记忆,猛地将手中加了药的冰水往林娜的脸上一泼。
——唰啦!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林娜呼吸微窒。
下一秒,薄越明就恶狠狠地擒住了她的下颚,“薄冠成让你给我下药,是吗?你以为这种拙劣伎俩,能在我身上用几次?”
“……”
怎么可能!
薄越明不是看不见吗?他怎么会知道?
林娜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脸色伴随着惊恐和疼意瞬间煞白。
薄越明一边禁锢着林娜、不让逃脱,一边拨通电话,然后摘下了格外碍事的导盲眼镜。
那双与众不同的瞳色里聚满了寒意,就像是万年不化的蓝色冰川,哪怕是在静止状态,也能让人联想到崩裂时足够吞噬生命的骇人气息。
林娜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整个人如同坠冰窟,仿佛连泼在脸上的水渍都冒着寒气往里面皮肤里面钻。
知道事情败露的她想要跑走,但又挣脱不得薄越明的牵制。
电子开门声又一次响起。
林众带着司机老傅快速进入,“薄总!”
早在电梯间里,薄越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故意让林众先行离开,就是想要让暗中的人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薄越明冷声,“找东西把她先捆了!”
林众和司机老傅迅速照做,他们从浴室里拿了浴袍袋子和毛巾,又快又准地将林娜捆绑了手脚、堵了嘴巴。
司机老傅是完全帮着薄越明的,直接问,“二少,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现在就找薄冠成算账?”
“不急。”
薄越明料定了薄冠成接下来要做的勾当,冷静发声,“林众,这个套房暂时不会有人闯入,你留在这里看着这女人,主卧也记得排查一下,可能会有监控设备。”
“老傅,宴会不能再去了,我们从酒店后门出,先回去。”
一来,是免得薄冠成还留有后手。
二来,也是为了给薄冠成和宴厅里的众人一个错误信息,让他们误以为薄越明今晚“有事耽搁”了。
薄越明会彻底算清这笔账,但不是现在、不是今晚!
既然薄冠成想让他身败名裂,那他当然得换上一份加倍的厚礼!
“呜呜呜嗯唔!”
瘫倒在地上的林娜发出呜咽,后悔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薄越明厌恶至极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趣事,“给我下药是吗?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的裴意坦白一切。
既然如此,不如借着这个“特殊契机”先试探、明确一下小猫的心意。
…
“砰哒!”
开盖的气泡水发出一声清爽声。
裴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他的酒瘾实在戒不掉,但又不敢挑战自己微薄的酒量。
于是他趁着凯叔不注意,偷摸摸地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气泡水,然后又从酒柜里找出了一瓶度数最低的红酒,迅速遛回了房间。
上回和张顺之等人一起吃饭时,那带着酒味的柠檬气泡水给了裴意一个新启发——
气泡水兑酒!
但凡有一点点酒味过过瘾就够了!
要是放在以前,裴意绝对是第一个吐槽的:这么掺着喝能喝出什么?简直是在浪费好酒!
但放在现在,裴意恨不得给自己鼓掌叫好:这么掺着喝又有酒味、又不会醉,简直完美!
裴意想到薄越明出门前的交代,只敢在杯底倒上了薄薄的一层,又加了小半瓶的气泡水,很谨慎地给自己调制了一杯气泡酒。
好在初尝的口味还不错,他抱着享受的心态,很快就喝完了第一杯。
可惜,那点酒味没能满足裴意的酒瘾,反而勾上了“再来一杯”的念头,就在他犹豫着该不该再续上一杯时——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格外凌乱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凯叔等人的惊慌声调。
裴意当下意识到不对劲,随手将酒瓶藏在了桌子底下,开门走了出去——
老傅着急忙慌地扶着薄越明进入小客厅,后者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意,步伐有些凌乱,呼吸更是急促。
裴意一惊,连忙走了上去,“二哥?”
凯叔急得不行,“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老傅!”
老傅对上裴意的视线,慢了两三秒才结结巴巴,“二少在、在宴会上被人算计下药了,他就让我、让我带着他回来了!林众还留在那边善后。”
裴意心尖一紧。
凯叔和老傅将意识快要“崩盘”的薄越明送回到主卧,前者焦心表示,“我赶紧下楼拿电话、找医生来!”
“小先生,你看一下二少,我们马上就回来!”
老傅一看凯叔慌张离开,连忙追了出去,急得像是要把什么烫手山芋丢出去。
裴意一颗心都挂在了薄越明的身上,压根无从发觉老傅那点不自在,他迅速靠近薄越明的身边,眉头都快拧在一块了——
自己今晚只是一次没跟上,薄越明怎么就被人算计了呢?
裴意看着对方泛红又难受的脸色,内心又急又自责,“我给你倒水。”
话音刚落,薄越明就半倒半抱地赖住了主动送上门的裴意,然后再一个翻身就将他压制在了床上。
“别动。”
第52章
来不及开灯的主卧,昏暗又迷离的环境。
薄越明的重量覆盖了上来,被压制的裴意有了一瞬间的错愕感,“二哥?”
熟悉的味道混杂着他并不反感的酒意,隔着双层衣料,似乎还能感受到从对方传递而来的温度。
微妙又奇异的情绪在裴意的心尖起伏舞动,让他短暂忘了推开。
薄越明偏头抵靠在裴意的肩颈,极致温柔,又像是在极力压制,“裴意,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
温热的气旋掠过裴意的耳畔,也招惹了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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