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渡就势揽住他的腰,不知为何觉得心口又有点异样。
不过这种异样和旧疾复发时那种滞涩感不大一样,少了点痛苦,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点热热的,好像还有点满当当的感觉。
只可惜,容灼给他的那个拥抱,十分短暂,于景渡几乎没来得及回过神,怀里便空了。
“我再试一次!”少年一脸兴奋地道。
“可以了。”于景渡拉过他的手臂捏了捏,“一会儿回去估计该疼了。”
这会儿太阳晒得人有些难受,两人便找了棵大树,坐在树荫下休息。
容灼坐了一会儿就势一倒,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他伸出一只胳膊,朝于景渡道:“你可以枕在我的胳膊上。”
“为什么?”于景渡看了一眼他没什么肉的小细胳膊,表情很复杂。
“你是病人啊,这是特殊照顾。”容灼道。
于景渡显然不怎么领情,稍稍挪远了些躺下了。
“青石。”容灼侧身看着他,笑道:“我真的很喜欢和你一起玩儿,我的朋友没有你这样的。”
“是吗?”于景渡挑眉,“我觉得你挺喜欢他们的。”
“那不一样。”容灼道:“我表哥还有宋明安他们也挺好的,但是他们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于景渡问他。
“就拿我表哥说吧,他可不会让我这么摔。”容灼道。
“嫌我折腾你?”于景渡挑眉。
“不是。”容灼忙朝他身边凑了凑,一手握住他胳膊晃了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总是能很容易就说服我做一些我不敢做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我做完了之后,我觉得很高兴,我现在真的很喜欢骑马。”
但他知道,如果不是于景渡,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学会。
仿佛于景渡总是能看到他未曾被发掘出来的天分,然后轻而易举就能帮他突破。
“我以为你更喜欢青玉那样的,毕竟他会绣花,我可不会。”于景渡道。
“青玉和你又不一样。”容灼失笑。
“哪里不一样?”于景渡不依不饶道。
“就是……他更像是我弟弟,你更像是我哥哥。”容灼解释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想照顾他,什么苦恼烦心的事情,也不敢朝他说太多。和你在一起就不用想那么多,好像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于景渡盯着他看了半晌,“你什么事情都愿意告诉我?”
“差不多吧,我对你……只有一个秘密。”容灼道:“不过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以前骗过我,在我心里的信任值掉分了。”
于景渡心念一动,问道:“是关于什么的秘密?”
“关于我自己的。”容灼道。
于景渡想到那两份截然不同的策论,瞬间就猜到了容灼说的秘密是什么。
说不上来为什么,今日容灼这么坦诚地朝他说起这个秘密,他心里的疑问反倒不像先前那么强烈了。
前些日子他看了不少志怪故事,也想过很多种可能。
他不确定容灼的秘密具体是什么,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因为无论如何,他自始至终认识的小纨绔,都是眼前这个人。
“你呢?”容灼问道。
“我也有一个秘密,也是关于我自己的。”于景渡道:“或许哪天等你告诉我你的秘密的时候,我也会告诉你。”
容灼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只有一个秘密?”
“我……”于景渡想到大壮的事情,“还有一个吧。”
“两个?”容灼又问。
于景渡目光不经意在他唇上扫了一眼,而后避开目光道:“可能还有一个吧……”
“三个,还有吗?”容灼问道。
于景渡知道自己如今在容灼面前的信誉不大高,所以回答得很谨慎。
理智告诉他,最好别在这种时候得罪容灼,毕竟容灼好不容易才看在他这场病的面子上暂时原谅了他。可他心底又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有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早说出来比晚说出来要好。
“还有一些,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顿时来了兴致,猛地坐起了身。
“但是你不能生气。”于景渡道。
“我不生气,你说吧。”
“我之前就知道琉璃花瓶是贡品。”于景渡道。
容灼想到自己此番来江府的目的,表情顿时变了。
亏他还那么着急怕青石受牵连,结果这人一开始就知道那是贡品!
“那你也不告诉我?”容灼瘪了瘪嘴道:“幸亏我没再去过,不然就要被抓了!”
“我是没告诉你,但是……”于景渡摸了摸鼻子,“我想了个别的法子,让你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
容灼不解道:“什么法子,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去求的宴王,让他朝国子学打了个招呼……”于景渡越说声音越小,“这样你好好读书,就没时间再去胡混了。你不去胡混,就不会被抓。”
容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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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容灼:连夜坐高铁去上学了,拜拜!
第37章
容灼目瞪口呆地望着于景渡,好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都忍住了。
他万万想不到那个多管闲事的烦人精,竟然就是“青石”!
“你……说好了不生气的。”于景渡提醒道。
容灼深吸了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没生气!”
他嘴里说着不生气,看向于景渡的目光却像是打算咬人似的。
而且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就不愿再和于景渡说话了。
“容灼……”于景渡伸手想去碰他,容灼就地一滚,顺着草地滚出老远,躺在地上不动了。
于景渡被他这举动逗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么一笑彻底把少年惹恼了。
“你还笑?”容灼坐起身怒道,“我还在生气呢!”
“你不是说没生气吗?”
容灼这回是彻底不想理他了,去解了马绳便翻身上了马。
“你不管我了?”于景渡问他。
“你身体不好不能骑马,走回去吧!”容灼说罢一夹马腹,便将于景渡远远甩在了身后。
于景渡看着少年的背影,眼底不由浮起了一丝笑意。
小纨绔分明就是担心他的身体,所以都没敢朝他说重话,怕激得他又吐血。
于景渡起身慢慢朝着庄子的方向行去,没走几步便又听到了马蹄声,他抬眼一看便见容灼又折返了回来。不过少年坐在马上并未靠近他,似乎只是在确认他的安危。
“咳……”于景渡一手握拳抵着唇轻咳了一声。
容灼一怔,而后气呼呼地道:“你别装病,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他语气分明凶巴巴的,可目光却极为紧张,显然还是在关心于景渡的身体。
于景渡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只觉一颗心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恨不得撑破他的胸膛溢出来一般。
“你的朋友……”于景渡一边朝前走一边道:“那个叫宋明安的,是江少卿让人将他从名单里剃了出来。”
容灼一怔,这才意识到他和宋明安没有出现在地下拍卖场的买主名单里,并不是偶然,显然也是青石求那位宴王或者江继岩帮了忙。
“你是想让我感谢你吗?”容灼瘪着嘴道。
“当时我只当不与你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不敢知会你这些。但我又不想你卷进去,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法子让你远离这件事。”于景渡耐心朝他解释,“往后不会这样了,我定会提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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