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容灼虽然和他同在豫州,但为了不惹人怀疑,他们平日里极少见面。
段峥在京城时与他厮混惯了,如今骤然分开那么久,多少有点不习惯。
尤其是在得知回去依旧不能同路时,段峥越发失望不已。
那日之后不久,他们就启程了。
如今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不像他们来时那么寒凉,赶路时便稍稍轻松了一些。
只是容灼依旧有些畏寒,尤其将身上的棉衣换了之后,整日都窝在于景渡怀里。
春日里人本就躁动,于景渡日日与他相处多少有些不安分。
但他不愿惹容灼不高兴,便每每等容灼睡着了之后,偷偷亲对方。
好几次容灼都在梦里被他亲醒了。
“你不能老这样!”容灼睡眼惺忪地抗议道。
“可是我忍不住。”于景渡一脸无辜,“难道我睡觉的时候,你不会偷亲我吗?”
容灼想了想,他好像还真的偷偷干过一次这件事。
那是某天早晨,他比于景渡醒的早,起来看到对方英俊的睡脸,一时没忍住,就偷亲了一下。
但是就只有这一次!
可不像于景渡这么过分……
“你这样我就不睡觉了。”容灼趴在窗边朝外看,见沿途经过的河岸边,柳树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枝叶,看着赏心悦目。
“等咱们回到京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吧?”容灼问他。
于景渡从背后抱住他,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朝外看,“那你还不让我亲近?”
容灼转头看他,眼底不由染上了一抹笑意。
他心想,要是路上能走慢一些就好了,他们就可以多亲近几日。
但是回程的路总是比来时更容易走,因为知道了距离,所以时间就会变得很快。
容灼觉得他们仿佛才离开豫州,不多时便快到京城了。
“侄儿,我们这趟就不去京城了,再走两日,我们就转道回祁州。”段承举朝容灼道:“少东家将来若是得空,尽可回祁州来,那里也是你的家。”
容灼与他们相处日久,得知骤然要分别还挺不舍的。
“堂叔将来若是要去京城,也一定要记得去段府知会一声,届时侄儿定会好生招待。”容灼道。
“好说,回头你若是想行商了,带着祁护卫一起,我带着你们。”段承举道:“别看做生意我不如你爹,行商一事我可比他在行。你要是嫌在家里待着做少东家无趣,尽管来寻我便是。”
容灼闻言目光一黯,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他心想,若于景渡不是宴王,他们跟着商队去走南闯北的,定然十分快活。
但于景渡是宴王,这就意味着他这一生恐怕都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带你出去溜达溜达。”于景渡见他有些失落,便开口道。
他们今日早早便投宿在了城外的一家驿馆中,这处驿馆是专供商队休息留宿的,因为考虑到许多过路的商队人数较多,车马也多,在城中投宿不大方便,便特意将驿馆开在了城外。
“附近什么都没有。”容灼朝他提醒道。
“那可未必。”于景渡说罢便带着他出去了。
两人出来之后,容灼才发觉于景渡手里拎着个东西。
“这是什么?”容灼问他。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于景渡示意他伸出手,然后将手里拎着的东西绑到了容灼手臂上。
容灼盯着那东西琢磨了一会儿,惊讶道:“这是袖箭吗?”
“嗯。”于景渡道:“你射箭时准头很好,但力道太吃亏。袖箭与弓箭不同,是靠着机关发力,所以你用的是时候只需要考虑准头,不需要考虑力气的问题。”
于景渡帮容灼将袖箭绑好之后,便从背后抱着人,扶着容灼绑了袖箭的手,告诉他应该怎么使用及瞄准。
“试一下。”于景渡在他耳边道。
容灼依言掰动机关,而后便闻“嗖”的一声,一支箭从他袖中飞出,直直刺中了不远处的一棵树。那箭看着虽然比普通的箭要细上许多,而且也更短小,但射出去的力道却并不小。
“这么厉害!”容灼似乎有些兴奋,当即换了个目标再次瞄准,依旧准确命中。
“现在试一试将你的箭捡回来。”于景渡道。
这袖箭毕竟体积有限,一次只能藏六支箭。所以若是遇到极端情况,他还得让容灼学会省着点用,必要时射出去的箭甚至可以回收。
容灼忙走到树边,伸手去摘上头的箭,发觉箭头没入得并不算太深,但那箭头却卡得挺死,扯出来的时候将周围的树皮都带下来了。可见这如果射到人的身上,杀伤力有多大。
“箭头是特意设计过的,进去容易出来难。”于景渡道:“若是你不小心误伤了人,切记千万不要随手往外拔箭,最好找个大夫帮忙。”
容灼闻言失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笨的人吗?”
“有时候会不那么聪明。”于景渡笑道。
容灼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聪明。
别的不说,连亲嘴都不会……
这几日,容灼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主动一下,但每次舌头到了嘴边又不大敢往外伸。他想,于景渡万一不喜欢,说不定会觉得恶心,万一喜欢,将来每天抓着他那么亲,岂不是没完没了?
“为什么要送我袖箭?”容灼问他。
“觉得你会喜欢这些。”于景渡看着他问,“喜欢吗?”
“嗯。”容灼点了点头,显然喜欢得不得了。
他这人生得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却很喜欢这些东西。
若非怕于景渡笑话,他还想让对方叫他耍枪呢!
“大当家的建议我在上头淬毒,因为这袖箭尺寸小,力道很难取人性命。”于景渡道:“到了京城之后,我会找人弄一些药来把箭头都泡一泡。”
“你是要我杀人吗?”容灼问他。
“不是。”于景渡道:“我只是想让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保护自己。”
依着他的想法,将人一直带在身边护着,压根不用考虑这些事。但容灼这性子,不会愿意永远被他困在那方寸之地,而只要人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于景渡就会觉得不安。
许久前容灼遭遇刺客那件事,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所以弄这么个东西给容灼,他多少能安心一点。
“原本是想把这个当信物送你。”于景渡道:“但是大当家的说,信物不能送这种东西,我便一直没拿出来。”
容灼一怔,在手里的箭头上悄悄摩挲着,朝他道:“你还朝大当家问过这种事情?”
“他自己猜的。”于景渡道:“而且他有经验,我真朝他取取经也没什么。”
容灼心说,你朝人取经可以,怎么就不知道问点有用的呢?
但尽管如此,容灼心里还是忍不住甜丝丝的。
他在乎的不是于景渡送他的东西,而是那份小心翼翼的心思。
带着这样的心情,在被于景渡抵在树上亲时,容灼终究是没忍住,探出舌尖小心翼翼在于景渡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
于景渡身体一僵,脸腾得一下红了。
容灼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当即十分惊讶。
“你方才……你方才……”于景渡将他推开了些许,看着容灼的目光中带着点比平日里更甚的灼热感,烫得容灼很想逃走。
但于景渡却没打算轻易将他放走,而是再次欺身上前,学着他的举动,探出舌尖在他唇上轻轻舔了一下。随后于景渡就像是打开了某个机关一般,舌尖顺着容灼的唇缝长驱直入,在里头横冲直撞,像是恨不得在里头每一处都落上自己的印记。
容灼被他搅得舌头都有些麻,呼吸也有些困难。
偏偏事情是他挑的头,他连喊停的资格都没有。
“你跟谁学的?”从树林里出来之后,于景渡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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