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有些困惑,刘据解释说道:“阿弟……咳,北境王如今就算手上有钱也不会投在大军身上,从他之前的奏疏中就可以看出燕国如今一片混乱,他自然要先将这些梳理干净再说,而且火药桶的威力……可不是其他任何武器可以比拟的。”
有对乌桓比较了解的人纳闷说道:“可……如今乌桓比长安要冷很多,他们又喜欢用冰墙御敌,此时冰墙应该尚未完全化开,北境王殿下是怎么对付冰墙的?”
刘彻听后深深觉得这些人真是不懂大汉的武器如今到了什么地方,干脆一挥手说道:“后日去建章宫,给你们看看火药桶究竟为何物。”
正好建章宫那边有一座偏僻宫室想要重建,直接用火药桶暴力拆除就好了。
诸位大臣带着自己的疑惑走了,好不容易等他们都走了,刘彻立刻拎着太子回去拆信互通有无。
刘谈在给刘彻的信上用抱怨的口气吐苦水,叙说了一下乌桓人把发明火药桶的他当成了神仙,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也没办法,这种事情不适合用十分正式的口吻说出来,只能这样打趣一样地说,反正之前已经有很多次这种误会了,乌桓人的误会有李息推波助澜,但他不说,刘彻大概也想不到。
果然刘彻也没多想,只是看到乌桓人捏了一个泥人就代表他儿子,而他儿子的重点竟然是这些泥人很丑就觉得乐不可支。
刘谈给刘据写的信就稍微放松了一点——他在跟刘据探讨育儿心得。
在信里刘谈吐槽了一下带孩子的不容易,顺便还发愁刘苦的开蒙问题。
那上面的很多问题让刘据看得都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小孩子的事情竟然有这么多,以前他也没带过这么小的孩子啊。
孩子小的时候都归母亲去教导,等到大一些父亲才会参与进来,这基本上是大家的共识。
至于母亲早逝的那些最多也不过就是得他偶尔问候一句,剩下的都是让宫人去带。
所以刘谈把他当成了有经验的父亲,这让刘据的压力十分之大。
刘彻那边看完信开心过之后,转头一看,发现大儿子正在愁眉紧锁,不由得稀奇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他儿子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问父亲去问哥哥?
刘据十分乖觉地将手里的信上交,苦笑着说道:“父皇,阿弟这些问题可真的是让儿臣为难了。”
刘彻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心里正想着怎么指点这两个儿子,作为父亲不就是这样嘛。
不过随着儿子逐渐长大,他能够指点的地方也不多了,尤其是刘据,在政治方面越来越成熟,让他高兴之余也有些失落,总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也幸亏有个刘谈,看上去精明强干,实际上经常迷迷糊糊犯错,需要父亲来提醒教导,这大概也是刘彻对他过多关注的另外一个原因。
只不过这次的问题……刘彻看完信之后也有些惆怅。
他对儿子们小时候的印象就是幼稚,没有儿子的时候盼着儿子,等儿子多了之后他才发现年纪幼小的孩子挺无趣的,偶尔逗一逗还行,可一旦他们饿了渴了或者有了别的什么事情开始哭的时候,刘彻头都大了。
可他是皇帝,完全可以不理会,所以年纪幼小的孩子怎么教育他还真……不太知晓。
最后他回忆了一下,发现也就是对刘弗陵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印象。
刘彻年纪稍微大点之后脾气变得好了一些,而又没到年老猜忌的程度,所以对刘弗陵总是多一些耐心。
想到这里刘彻忽然有些心软,不是针对刘弗陵,而是针对刘谈。
这孩子还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自己身边,他对刘谈年幼时的样子都已经不记得了,再见面对方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少年。
刘彻想了想说道:“让欧阳世去给燕王启蒙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九点~
第627章 [三更]627
刘彻随口一吩咐,刘据想了想也没什么问题,便也不在意。
倒是刘谈接到消息之后直接惊了,转头看着在床上玩的不亦乐乎的刘苦说道:“你小子有福气了啊,这样的人来给你启蒙?”
那可是欧阳世啊。
说起这个人可能很多人都不太熟悉,他的父亲是欧阳生,好吧,这个名字也不是那么有名,但是欧阳生有一个弟子很多人应该都是知道的那就是儿宽,也作倪宽。
曾任御史大夫,跟司马迁一起定制了太初历,就是那个把正旦从十月初一改成了一月初一的太初历。
欧阳生本身记载不多,但他却是西汉早期的经学博士之一,不仅如此,他们欧阳世家世代治经学,他授业给倪宽,倪宽又授业给他的儿子,然后这样彼此交替,一直到了欧阳世的八世孙。
后来这八个人就被称为欧阳八博士,可以说一家子都是博学之才。
欧阳世作为欧阳生的儿子,并且师从倪宽,给一个孩子过来启蒙,怎么想怎么不太对。
但如果把欧阳世看成指点诸侯王一般的存在的话,那就足够了。
刘谈想了想估摸着刘彻还是担心刘苦会长歪,毕竟他长歪的儿子已经很多了,虽然长歪的原因都不一样,但最后都走上了造反的道路,也是有点伤老父亲的心。
他原本很想见见欧阳世,结果刘彻在下令之后又表示刘苦如今年纪还小,欧阳世不必即刻上任,再等两年再说。
所以刘谈也只能遗憾的去继续让下面的人组织春耕。
现在他又面临了一个问题——先农礼要怎么搞啊?
这个应该是诸侯王做表率,如今燕王年纪幼小,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让丞相代为执行,但问题在于燕国的实际政务都在北境王手上,所以真正要执行可能还是要让刘谈过来。
可刘谈还要管理北境国的先农礼呢,他已经出来很久了,听霍光说北境国的百姓都特别想念他,经常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拦住霍光问北境王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不回来了。
他长期不回去让北境国的百姓从心里就没有底,生怕现在的好日子如同镜花水月一样,万一北境王走了他们又回到之前那样的日子呢?
之前过惯苦日子,对生活也没抱有什么希望,所以也不觉得怎么样。
可如今他们的日子过得正好,每个人都很有奔头,若是还回到以前,估计很多人都忍受不了。
刘谈想了想觉得也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他把窦思博喊来,窦思博听说他要回去也跟没了主心骨一样。
他跟霍光不同,刘谈不在北境国是北境国的百姓不太安心,虽然国相还在,但如果北境王被改封了,国相肯定也要跟着走啊。
但是霍光的话,虽然也觉得刘谈不在很多事情需要写信请示有些麻烦,但整体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不是刘谈比较特殊,实际上整个北境国就是应该归霍光来管的,他也有这个能力。
窦思博就不行了,接手燕国政务之后,到现在他都没有捋顺,他做得最顺畅的事情就是听刘谈的话,刘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若是刘谈走了,还有先农礼这么一个大事件,他怎么搞得定。
窦思博劝道:“天下的先农礼每个地方的时间都不一样,北境国不就跟长安不同啊?燕国也可以推一推,等殿下回来再说的。”
刘谈摇头:“在种植这方面燕国的气候跟北境国差不多,至少现在是差不多的,若是等我回来这一来一回可能就误了农时,而且你早晚都要学会,不仅是这一次,在燕王长成能够亲自行礼之前,都要你来,要不然要你这个国相有什么用?”
窦思博顿时脸一苦:“可是殿下……臣……臣真的没做过啊。”
刘谈淡定说道:“本王刚到北境国的时候也没做过,实际上也没什么难的,更何况都不需要你亲自犁地,如今北境犁很好用,正好你趁着先农礼将北境犁推广开来,等到秋收的之前再推一下收割机,燕国这边竟然还是十分落后的农具就离谱,那些郡守真是一个个的都不干活吧?”
窦思博顿时不敢说话,生怕多说一句就又要少一个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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