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感情是将他当情敌。
祝余有些无语,郑重回复:“我喜欢男人。”
他最近是收到很多情书,但从没有打开看过,又不好扔,就放在了家里的柜子里,手臂长的一摞,谁知道安黎是哪个。
同性婚姻法颁布好几年了,但像祝余这样坦坦荡荡说出来,还用的是“男人”这样粗粝的词汇,有一种近乎惊悚的效果。
赵飞鸿脸涨的通红:“……流氓!”
祝余无辜补充:“不用怕,我喜欢好看又聪明的,你这样的,很安全。”
赵飞鸿:“……”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丢下一句“你多聪明,再用功也超不过老子!”
跑了。
祝余低声:“那可说不准。”
又熬了半小时,终于将题做完了,订正答案是对的,挺高兴。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一会儿还要复习功课,他买了个煎饼果子边啃边回家,路上还默背了三篇古文。
到楼下,看到站在楼梯口的那人,将煎饼果子渣连着塑料袋迅速藏到身后,周大佬有洁癖来着。
将自个整干净了,祝余才问:“周叔叔,您怎么来了?”
周嘉荣看一眼墙皮炸开的矮楼:“住这里?”
祝余点头:“嗯。”
周嘉荣伸手:“拿来。”
他说话总是和缓的,冷而清淡,但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反驳的气场。
祝余不怕这种气场,知道剧情梗概的重生人士胆子大都肥一些,但他左手掌心幻觉似的抽疼了下,就很难拒绝大佬阴着脸时的要求。
心里想,没有偷鸡摸狗,没有打架斗殴,应该不至于再被训诫。
安全。
油乎乎带着残渣的塑料袋,就这么缩头缩脑的到了那只因腕上手表价格不菲,被衬的矜贵无比的手里。
周嘉荣拎着塑料袋,只一点残渣,所以没看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是油炸食品。
敛眉:“就吃这个?”
正经饭都混不上一口,难怪十天不到就瘦了一圈。
祝家真是……好,很好。
第27章 拐回去?
周大佬的出现,祝余既觉得意外,又不是特别意外。
对方周身缭绕的倦怠一如初见,但又比初见多了些许锋利,显然是休息不好直接导致心情不愉。
小事情,这方面他是专业的。
自带天赋技能,他王婆附体一样雄赳赳回:“煎饼果子,挺好吃的。”
周嘉荣眼见小孩儿神采飞扬,再看他破衣烂衫瘦骨嶙峋,心头倒更堵了一口气。
只尽量平和的道:“上车。”
祝余:“……哦。”
等等,干什么去,他作业还没写完。
没来得及问,又听周嘉荣道:“不请我上去坐坐?”
祝余:“好啊。”
周嘉荣原本是想带小孩儿吃顿饭,可瞥见了楼门口缺了一角的水泥砖,门框缝隙颤巍巍两株野草,还有拐角塑料瓶改造的水槽里乱丢的面包屑,心头更梗。
这地方,能住人?
得去看看。
一时指着那扁平放,削掉一半的塑料瓶:“那是什么?”
祝余:“哦,毒老鼠的。”
看大佬脸色不好,他安抚:“白天它们不出来的,别怕。”
周嘉荣:“……”
祝余引着周嘉荣上楼:“周叔叔,我家在六楼,要爬楼。”
周嘉荣:“嗯。”
祝余:“您最近工作很忙吗,好久没见面了。”
周嘉荣:“还可以。”
去了国外,老大使绊子,项目拖延了几天才完工,回来的晚,早上飞机落地才知道……
祝余感觉将天聊死了,大佬大概是累了。
搬来这里,他融入的快乐又迅速,但这样的地方对周大佬来说,确实不大好。
正琢磨,有阴影倾上来,只一瞬又退下去。
鼻腔缭绕一点淡淡烟草味。
肩膀上松快了,是书包被摘走。
祝余:“我自己……”来吧。
挺沉的呢。
周嘉荣:“带路。”
祝余:“……”
行吧。
心里挺纠结,毕竟只想和大佬谈钱,但对方总这么照料他,压力就挺大。
大佬的手多金贵,签上亿的合同正合适,可拎几百块的书包,跨度大的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爬到六楼,祝余将地上的烟头踢到一边。
不知道谁抽的,但这地方物业总是神出鬼没,时常鬼没偶尔神出,楼道他住进来后扫过一次,但很快就……
周嘉荣扫一眼那只烟头,眉心微拧。
戒尺在润园。
房门开,有别于秋末寒凉的暖风扑面而来。
两室一厅的房子,七十五平,一个人住很宽敞,但后面跟了个身高将近一米九,气场两米八的男人,瞬间逼仄。
祝余站在客厅挥斥方遒:“周叔叔,那是卧室,这边是书房,卫生间在那里,厨房在这……”
周嘉荣随着祝余的介绍看。
房子的确小,收拾的却很干净,其中一间改了书房,书桌一角放着一盆叶子长的很茂盛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
比他想象的好,简洁却温馨,不是个小狗窝。
祝余没什么热情好客的基因,主要是重生前用不到,重生后这里还没有人来过。
不过基本的还是会的。
他将茶几往后拽了拽,免得安放不下大佬的长腿,请人坐,又琢磨着给人倒茶。
茶其实就是白开水。
三十五块钱的快烧壶,五分钟现烧。
快烧壶的轰隆声中,周嘉荣看着少年忙碌,从卧室柜子里淘出西瓜子,从床头抽屉里抓一把小袋包装的酸辣素豆腐,又从橱柜里挑拣出几个芒果。
他不喜欢吃零嘴,但知道周铭有一间专门的零食存放间,还让助理往里添过东西。
两相对比,心里很不是滋味。
几分钟后,西瓜子一盘,小零食一盘,带着水汽的芒果一盘,热热闹闹的挤在透明玻璃做面的茶几上。
满满当当。
琐碎的让人心热。
原本只准备看一眼就将小孩儿拎走的周嘉荣,只觉不愉消散,倦怠被安抚,安静的等着上茶。
也许追根究底是那个晃来晃去的纤瘦的影子,并没有多少孤独和怨愤,反而快乐的像出笼的鸟儿。
水烧开,倒进洗干净的玻璃杯。
祝余捧上来:“家里没有茶叶,饮料对胃不好,周叔叔,喝这个好不好?”
“好。”周嘉荣说。
在祝家发生了什么,这时候竟问不出来了。
这么温暖静谧的一个地界,那些乌糟事,当真不适合提。
周嘉荣:“于生一会儿送饭过来,想吃什么?”
那个油乎乎的塑料袋,能算饭么。
这一点上祝余并不跟周嘉荣客气,也不问大佬为什么做客不走,还当主人似的要吃晚饭。
他都懂。
感觉自己像一只猫,吸就吸吧。
晚饭后,周嘉荣的手机响起来。
工作上的事,他站起来,但这里不是公司也不是润园,几步路就能撞到墙。
祝余压低声:“周叔叔,您在这打电话。”
他拎着放在玄关的书包去卧室,关上门回避。
电话里,下属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老板?”
如果有外人在,有些事就不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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