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之君的日子里(60)
陈奉琢磨,的确是这样,又有些不甘。顾励拉着他:“行了,暂时别想那么多了,先带我出去吧!”
陈奉带着顾励出了房门,沿着他进来的路出去。路过花园,草丛里露出一双脚,顾励吓了一跳。
陈奉说:“不用怕,已被我打昏了。”
他说着,把那双脚往草丛里踢了踢。
这倒霉催的应该是谈墨的家仆,顾励紧紧跟着陈奉,贴着他,就怕走慢了被人撞见。
陈奉啧了一声,道:“若当真这么怕,许你牵着陈奉哥哥的手。”
顾励小声道:“陈奉哥哥?我看你是个弟弟。”
陈奉哼了一声:“嘴硬。”
说着,还是悄悄伸出手来,握住了顾励的手。
顾励心里微微一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方才差点以为□□不保了,在落难的时候有人挺身相救,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啊。
谈墨的家宅不大,走了十来分钟,顾励便跟着陈奉出来了。一辆马车就在街边等着,陈奉推着顾励上了车,跟着坐进去,犹豫了一会儿,说:“去鸣玉坊。”
顾励问道:“你住在鸣玉坊?”
鸣玉坊与正西坊一样,有好些胡同,不知陈奉住在哪条胡同内。
陈奉不答,看着顾励,问道:“不是给你留了银子和信么?为什么还逗留在京中?”
顾励早想好了如何作答,当即毫不犹豫道:“你说叫我回去我就回去啊,这狗皇帝还没死,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走!”
陈奉无奈,咬牙又捏了他一把:“那也无需留在那姓俞的身边!这段日子,他有再欺负你么?”
顾励咳了一声,不明白陈奉干嘛好端端的问这个,他从前从来不关心自己这颗棋子的死活的。
“还不是老样子。留在俞公公身边,我可以打听到更多的内围消息,你看,就连《大楚晨报》都交给我来捉刀,能得他如此信任可不容易。”
陈奉却是无法忍受似的,抓住顾励的手,说:“你非得留在京城,也不是不行,只是别待在那姓俞的跟前了。做些别的,也一样能打探消息。”
顾励奇道:“为什么忽然不许我接近俞公公了?你不准我待在他身边,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陈奉却是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竟连耳朵尖都涨红了,怒道:“不许你去就是不许你去!”
顾励道:“蛮不讲理!你既然不要我这颗棋子了,就别再来管我,我待在俞公公身边,与你何干!”
陈奉怒道:“你怎么就不肯听话,难道你喜欢被姓俞的折磨?”
“是你自己说的,为了成就大业,忍受一点皮肉之苦又有何难。”
这是陈奉初次见到顾夷辛时说的话,这时却被对方拿来堵嘴,一时间有些憋气,赌气道:“好吧,你爱怎样便怎样,我不管你了!”
好不容易跟陈奉重新搭上线,顾励怎么可能真的跟他一拍两散,他还要从陈奉嘴里撬出宝藏的下落呢。
他拉住陈奉的手:“行了,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好端端的,做什么跟我生气?”
陈奉气恨咬牙,不理他。
“我从俞公公那里得了消息,该怎么告诉你?你现在住哪儿,我还不知该怎么跟你联系呢?”
陈奉怒气未消,揪着顾励的衣领道:“用不着,我想知道什么,自己会找人打探!”
他说罢,叫车夫停下来,把车帘子掀开,让顾励出去。
顾励一头雾水,下了车,一脸懵逼地看着马车驶远了。
陈奉这小狐狸……不行啊,若是结了婚,一定是那种在高速上跟老婆吵了架,会把老婆丢高速上自己开车跑掉的丈夫!
不知怎么的,顾励的脑回路诡异地想到了这个。
而且,他到底为什么跟自己吵架?这小子好些天不见,脾气怎地又变古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字,已经全部在这里了,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第45章
还好这地方是内城,天色已晚,顾励找了个面馆吃了点东西。眼看着街上人越来越少,才往皇宫西南角的方向走,路上留心周围的人群,免得被人跟踪了还一无所知。
他回到宫里,周长顺接应了他,让他换了衣裳,主仆二人回到乾清宫内。周长顺道:“陛下,方才太后来了好几次了。”
顾励琢磨着,她多半又是为了成亲王的事情,看来今天下午江夏生那班衙役在成亲王别业闹大了啊。
顾励叫人从郭选侍处把贞儿接过来一道吃晚饭,自万岁山上那事之后,他便对郭选侍有些不满,不太想把儿子交给她带了。只要他在宫里,都尽量把顾由贞接到自己身边。
他能感觉到,郭选侍有些钻牛角尖了,若思想上再不走出来,这样下去,行事偏激,怕要影响到贞儿。
他带着顾由贞一起吃了晚饭,刚撤了碗盘,康启宗便来求见,听说还带着一顺天府的衙役,想来应该是江夏生。
康启宗一进来,便向顾励报告今天下午之事,江夏生瞧见顾励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默默站在康府尹身后。
康府尹解释道:“今天下午,是我顺天府接到报案,有一名叫顾宜兴的生员被掳走,衙役们赶到红罗厂前的一处宅院,与护院的家将们起了些冲突,当时也没想到那处宅院是成亲王的别业,若是早知道,是万万不敢冲撞王爷的。”
顾励还没开口,就听一威严的女声怒道:“毁谤狡肆!一派胡言!”
太后带着宫女宦官们走了进来。
顾励让内侍把顾由贞抱到东暖阁去玩耍,让人给太后看座。
太后坐下来,便向顾励告状:“勤儿今天下午受了好大的惊吓。这帮衙役们恁地蛮横无礼,横冲直撞,非得进去找人,你倒叫他们说说,他们口口声声说勤儿绑架了那什么顾宜兴,那人呢?搜出来没有?”
顾励按了按额头,说:“那便把成亲王请进宫里来,一起问问吧。”
等了好一会儿,成亲王才进来。他之前一直被关在地牢里,的确受了风寒,走进来时一直在咳嗽。顾励让人给他看座上茶,殷切问道:“成亲王身子骨可还好吗?”
成亲王被他没收了大量的皇庄田地和财产,他在军中利用家奴虚报冒领军饷,也被顾励揪了出来,更要命的是爵位更改,他的儿子只能是侯,孙子是伯,传到第五代便是平民了。
他早已是恨顾励恨得牙痒痒,这时候不得不忍着怒气,慢条斯理道:“不过受了些风寒,劳陛下挂念了。”
顾励笑呵呵道:“听说今日下午,成亲王与顺天府的衙役们起了些冲突,可有人员伤亡?”
成亲王迟疑了一下,答道:“几个家丁受了伤,无人丧命。”
顾励又问康启宗:“顺天府的衙役们可有伤亡?”
康启宗说:“几个衙役受了伤。”
顾励拊掌笑道:“这不就好了,既然不过是一场误会,又无人员伤亡,我看这事……”
他话还没说完,太后就怒道:“误会?!哀家看来,这可不是什么误会,分明是顺天府未把成亲王放在眼里,践踏皇家天威!”
康启宗连忙说:“陛下,此事乃是我顺天府的衙役接到报案,并非故意寻衅滋事,也绝无践踏皇家天威之意。报案人员眼下就在顺天府里,臣可以让他过来作证。”
顾励唔了一声,问道:“成亲王,顺天府接到报案,说你派人掳走一名叫顾宜兴的文人,有没有这事?”
成亲王连连高呼冤枉。
康启宗又说:“我顺天府的江巡捕亲眼所见,他说顾宜兴被绑到别业,关在一处暗室内,看守他的是一名武将与一名文人,那武将穿缎面布里直缝靴,文人留着两撇长须,武将原本要动手杀了顾宜兴,还说是奉王爷之命,江巡捕见情势不妙,这才带人闯入宅邸……”
他话还没说完,成亲王怒道:“血口喷人!颠倒黑白,被绑来的明明就是这姓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