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又来暗恋我(13)
苏长汀僵硬地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小剪刀。陆庭洲刚才吹的是仙气吧,好像没有那么火辣辣疼了。
陆庭洲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剪开拖鞋,仿佛手里握着的是一把手术刀,不能有稍微疏忽。
剪完之后把苏长汀的脚按在冷水里,一手舀水轻轻淋在脚背上。
一直持续了十五分钟,中间陆庭洲还换了盆水。
苏长汀坐着,陆庭洲半跪在他面前,低头可以看见他的发旋。苏长汀想,国王的待遇不过如此了,用的是脸盆,擦脚的是毛巾,紧张他的是……陆庭洲。
陆庭洲把苏长汀的脚底擦干,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等我一下,我宿舍有烫伤膏。”
陆庭洲飞快地出门返回宿舍,苏长汀还可以听见他踩在楼道里的脚步声,砰砰砰,比他的心跳还快。
他听见脚步声远,像刚出洞的小老鼠四处探望了下,见没人,猥琐地捧起自己的脚,闻了闻。
又闻了闻。
不臭吧。
可是他已经泡了十五分钟,那十五分钟之前的呢?苏长汀拿起桌子上的六神往周遭亡羊补牢般喷了两下。
他可以理解叶东杨了。
不不不,他脚不臭的。
万一,万一陆庭洲的鼻子比他好使呢?
苏长汀刚放下脚陆庭洲就拿着烫伤膏回来了,以同样的姿势蹲在苏长汀面前。
突然他脸色微沉,语气不明,“苏长汀你干什么了?”
“没,没啊。”苏长汀连忙否认。
陆庭洲眼光一扫,发现花露水的位置变了,他不赞成地盯着苏长汀,“受伤的皮肤比较脆弱,不能随便喷东西不知道吗!”
苏长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往脚背喷。”
他都闻不见的味儿陆庭洲一进来就知道了,幸好他喷了。
初夏的雷暴雨说来就来,瓢泼大雨整整下了一夜。学校大多排水不好,教学楼的地势较低,小腿高的积水淹了一大片。
苏长汀趿拉着宽松的室内拖鞋,站在宿舍楼下望洋兴叹。
这水不干净,会感染伤口的吧。
一个高大的人影在他面前蹲下,“怎么不等我,上来。”
苏长汀举着他的小蓝伞,受宠若惊。
“我很重的,我还是自己走吧。”他移了移步子,站在陆庭洲左边,他怕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趴上去。
陆庭洲站起来,看着苏长汀的眼睛道:“我昨天抱过你了。”
并不重。
苏长汀想起昨天的那个公主抱,耳根一红,支支吾吾道:“两个大男人抱来背去的像什么样子。”
会被围观的吧,然后贴吧里又有新的帖子。
陆庭洲不理解地看着苏长汀自己把自己弄得两颊红扑扑的。
“你在想什么?”
“没有!”
陆庭洲也不跟他废话,把自己手里那把比苏长汀大了一倍的大黑伞塞到他手里,“一起撑这把。”复又蹲在苏长汀面前,这次语气不容拒绝,“待会儿人多了不好走。”
“等等。”苏长汀帮陆庭洲挽好裤脚,弄到膝盖上面。这人怎么这么爱穿长裤。临了还偷摸了一把小腿的肌肉线条。
苏长汀一手搂着陆庭洲的脖子,一手撑着两人合用还有余的大伞,遮天雨幕中,没有比他更潇洒的。
他感受到周围好奇探究的目光,心想,不管了,关于思考要不要追陆庭洲这个问题,他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还用再犹豫吗?
陆庭洲托着他的大腿往里靠拢,避免被飞溅的雨丝打到。
苏长汀的双腿擦着陆庭洲的外裤,走动间不停地碰撞,他搂紧了陆庭洲的脖子。
放手的是傻子。
他们宿舍楼离教学区比较远,雨下了两天,陆庭洲背了两天,苏长汀觉得这个学校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都看见了吧。
课间,苏长汀拿着杯子去接水,心想他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这两天他和陆庭洲跟连体婴似的,走哪背哪。
陆庭洲还不让他自己涂药膏,每当苏长汀暗错错地想自己搞点事情的时候,陆庭洲总能及时出现,用极度不信任的眼光把苏长汀击败。
“新长出的皮肤比较嫩,动作要轻点。留疤就不好看了。”陆庭洲的动作比他的声音还轻柔,都带着一丝凉意,像夏日里的清风。
苏长汀觉得陆庭洲的目光有如实质,热热的,和烫伤膏的清凉夹在一起。他不自在晃了晃脚丫子。
你什么时候用这种目光看我啊陆庭洲。
我脸蛋比它好看。
又滑又白,会笑,眼睛还深情。
苏长汀盯着开水口,盛了一半就关了,他也是有阴影的。一转身,看见陆庭洲倚在开水间的门框上面,不知道来了多久,手上也没有杯子。
“你不带水杯来干嘛?”
陆庭洲眼神落在他手里的杯子上,表达他的不放心。
苏长汀觉得被歧视了,他认真严肃地为自己正名:“我不是三岁小孩,接开水完全没有问题。”
陆庭洲目光下移,对着他水泡未消的脚背挑眉。
苏长汀跳脚,“意外,这是意外!”
陆庭洲不会真把他当智障了吧,这还怎么追?
“不要剧烈运动,小心鞋子刮到。”陆庭洲摆明没有相信苏长汀的话。
苏长汀气闷,他现在不觉得陆庭洲的眼神是关心呵护透着旖旎了,越看越像关爱智障的眼神。
好气。
他还不能解释,难道要说我当时在思考要不要追你太入神了?
周末。斐途抱着某种不良心思,约宴舒一起爬山。宴舒绞尽脑子没想出拒绝的理由。
毕竟爬山是个有益、省钱、健康的户外活动。
他早早地来到斐途的医院等他,斐途今早有个客户预约拔牙,因为是熟人,没办法推给其他医师。
宴舒很讨厌口腔医院,消毒水和石膏的味道充斥上下楼层,让人牙疼。
他来早了,从门上的玻璃可以看见斐途在做拔牙前的准备。
他戴着口罩,手套,白大褂,全身上下一身白,最显眼的就是那双桃花眼,一边拆器械,一边和人调笑。
“斐院长最近很忙吗,好几个常去的酒吧都没看见你,我要不是智齿发炎都见不着。”躺在手术器械台上的黄毛青年口齿不清道,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往斐途身上瞧。大概是没见过斐途这么正经斯文的打扮。
斐途眼角一弯,薄情似深情,“怎么,想我了?”
“对啊,可不止我,不过我敢说看过斐院长工作的样子的人只有我一个。你这一身要让他们看见了,你这医院大门都得踏破了。”
“张嘴。”
“啊——”
宴舒在在门外眯起眼睛,气成土拨鼠。
拔牙五分钟,调情两小时,真是毫不意外啊。腮帮子都肿了还这么兢兢业业地撩汉,果然物以类聚。
爬你个头的山,好好的回笼觉没了,你却跟别人唧唧我我。
见过宴舒的护士把他领到斐途的私人休息室,还沏了茶。
虽然院长不怎么样,但是护士姐姐漂亮又温柔,宴舒笑着和她道谢,护士姐姐红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哄孩子的果冻送给宴舒。
宴舒开心地接下。
他坐着无聊,四处打量斐途的休息室。一张单人床,一架衣柜,还有张木桌,上面亮着小台灯,散乱着资料和一盒……未拆的安全套。
宴舒从椅子上面拿起一个毛茸茸的小熊。
小熊张开的大嘴巴里面牙齿七零八落,很符合牙科的形象,咋一看能唬住爱吃糖的小孩子。
变|态!
宴舒急忙扔了小熊,心里大骂斐途。
拔智齿很快,斐途没过一会儿就进来,当着宴舒的面开始解扣子,换上人摸狗样的休闲服。
宴舒目不斜视,“我出去等你。”
“行。”斐途动作很快,临了看见桌子上的避孕套,迅速拆开取了两片藏在裤兜里,施施然拿了车钥匙走出去。
斐医生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山上的空气很好,人也很少。天空很蓝,还飘着一只鲸鱼形状的白色大气球。
斐途爬着爬着就开始心猿意马,他盯着宴舒弯腰喘息时露出来的一小截腰,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
宴舒体力不太行,原地坐下,“我们休息会儿吧。”
斐途觉得气氛很好,是时候撩一两句,不然这小东西一直不开窍也不行。
“小鼹鼠。”
“嗯?”宴舒专心刷学校的消息集中地,连出门也不忘寻找赚钱的机会。
“你先别玩手机。”斐途无奈,伸过手想拿走。
“等等!”宴舒抢回来,他看到了什么!
@叉叉大学//今晨我校大气物理研究课题组丢失一只探空气球及携带的仪器,系因风速过大绳索被割断。预测飘往明谌山景区一带,气球到达三万米高空会爆炸下落。请捡到的市民速速归还课题组,若提供有效线索酬劳两千。
宴舒激动地指着右边的林子,“我们刚才上来时是不是看见有个白色的气球往那边落?”
斐途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这就对了!”宴舒站起来拍拍屁股,“我要去赚钱了。”
斐途拉住他的手,“怎么回事?”
宴舒把手机给他看,洋洋自得,“两千呢。”
斐途:“……”我给你好不好?
“不如你先回去?”宴舒问,斐途应该是看不上这两千的。
斐途:“一起吧,我难道还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山上不管。”
他们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两个小时,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挂在树梢上。
宴舒搓着手准备爬树。但他没有爬过树,像只原地起蹦的小熊猫,挥着爪子盯着饲养员手里的苹果怎么都够不着。
斐途悄悄用手机录下了这一幕,笑得前俯后仰。
真是可爱的小鼹鼠呢。
“我来吧。”斐途三下五除二爬上去,扯下干瘪的气球,跳下来时耍了一下帅,结果衣服被枯树杈勾出了一道大口子。
“哇!”宴舒眼里爆发出崇拜的真挚光芒,喜滋滋地接过。
斐途感觉十分受用,在呼呼林风中,拢了拢自己破烂的精心挑选的约会服装。
这可比两千贵呢。
斐途绅士微笑。
跟宴舒打交道几回,他的衣服一件件迅速报废。
下回一定是因为在床上。
斐途暗暗发誓。
他飞快地转头亲了宴舒一口,“我收点报酬。”
宴舒捂着被亲的脸蛋炸毛,“你你你……”
算了。
第17章
陆庭洲有一米八五往上,上课时都自觉地往后排坐,苏长汀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往面走。可能是两人间的气氛太好,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团体,没有人再选择最后一排。
苏长汀一边听课一边偷看陆庭洲,从喉结,下巴,薄唇,鼻子再到眼睛,眉毛,额头,连头发丝都没放过。每一寸都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的,或者说以后他喜欢的都是陆庭洲这样的。
完了,他变成了一个课间操体转运动时偷瞄暗恋男生的小痴汉了。
陆庭洲踢了他一脚,眼神示意苏长汀听课。
追学神就是苦恼呢。
苏长汀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陆庭洲的页码,发现教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翻了四五十页。
“皮肤的压力感受器能感知压力的变化,换句话说,如果你压着自己的胳膊一块皮肤,力度一丝一毫不变,你可能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胳膊被压住了……大家可以自己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