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的投入,其实我找银行贷一点款是可行的,但是我不想把钱花完了,毕竟运营需要持续投入。”
周德凯带着自己的想法再次去找了范荣。
因为范荣说过,需要资源,需要更多指导都可以找他,他为周德凯提供永久售后服务。
因为他说过,要带着周德强的血亲致富……
范荣真的亲力亲为,带着他去见了品牌商,供货渠道,又带着他四处选址。
周德凯根据自己了解到的有限的知识,把店铺地址定在了距离帝城一百多公里的隔壁省省会城市下辖的一个县城里。
在范荣的帮助下,他的开业计划按部就班,经过了不到两个月店就开了起来。
“亏了?”对于周德凯的经营状况,叶锐不想听得太仔细,他忙着追问结果。
“也不能说亏,只能说经营的很艰难,这期间,我找过范荣很多次。”
在经历了开业三个月后,躺着数钱的日子没有到来,曾经预料到的持续投资倒是平稳到来。
周德凯数次在范荣的指点下,调整经营策略,搞促销活动,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效果依然差强人意。
并且因为他的重心被迫转移到个人生意上,导致业务上连丢了三个利润可观的大单。
要么被不讲武德的同事挖了墙角,要么被对手公司抢了。
这硬生生丢失的销售提成,比生意上的一潭死水让他还难受……
这里外里投入加亏出去的钱,都超过当初开西餐厅预算的总金额了。
帝城的西餐厅火爆的程度,他是看到的,赚钱肯定比现在这玩意强。
他一直反思,是不是自己格局太小,太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从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
如果当时是开西餐厅,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平稳盈利。
“那一年我过得很艰难,不是经济上的,我说过我是预留了亏损和持续投入的钱的。主要是心理上的。”
“不断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做什么决定都担心自己错了……”
周德凯那个时候,把范荣当成了精神寄托,就像去求神拜佛,庙中坐着的那尊大佛,看到了就会心安。
他去得非常频繁,范荣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直到有一次他碰到了来闹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也可能我压根就没问过。”
“他闹得很凶,说范荣是骗子,骗钱什么的。”
“我当时刚到一会,很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干脆告辞。”
刘德凯离开了范荣公司,但是并不想走,因为今天还没能和范荣聊上几句。
他干脆站在外面等,等闹事的人走。
“其实有人来闹事很正常,我做销售,签了单,做了事还有客户挑三拣四觉得不满意要回来索偿。”
见惯这些事情的刘德凯并没有因为碰到这次吵闹,就对范荣有了别的看法。
他等了一会,闹事的人出来了,看到他立刻上前,问他是不是也是被范荣骗了,来要钱的。
他从第一天就知道范荣的真名叫范制衡,反而对范荣这个化名没什么记忆。
他下意识的重复反问,对方恍然大悟,说:“对对对,这个人连名字都是假的,真名不叫范荣。”
“看来是个老手,从源头杜绝了被人查到底细。”
第284章
那个人以为周德凯同时受害者,竹筒倒豆子一般得诉苦,说自己如何被范荣得花言巧语蒙蔽。
说范荣怎么一步步给他设置陷阱,最终骗了他多少钱。
说范荣态度多么恶劣强硬,多么会狡辩,倒打一耙。
过去这么久了,很多细节周德凯记不住了。
当时的他因为自己的生意困境,满脑子晕乎乎,听到别人的诉苦更是选择性关闭了思考。
那个人忽然提到的几句话犹如高举的斧头劈开了他混沌的脑子。
“什么范总,当年在村里就是个饭都吃不起,出来打工都挣不上钱的杂碎。”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和他是同乡,都是靖州那边的,人家门清他的底细。”
“妈的,还给自己包装成功学大师,忽悠大师骗人大师就是他,老子的钱就当喂狗了!”
“我会把他的底细告诉我身边所有人,让他们认清楚不要被骗了!”
那个人走了后,周德凯没有再进去……
后来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范荣的公司。
“靖州农村”“穷的饭都吃不上”
两个指向性不明确的信息一次次敲打着他的神经……
他开始思索究竟是自己不行,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被范制衡骗了?
“我后来找到了一个私家侦探,这个手法你们警察可能认为不入流。”
“我也知道很多私家侦探也是骗子,但是我这样的事情报警也没啥用。”
“还好,这个私家侦探没有骗我,我前前后后花了几万块钱,彻底起底了范制衡。”
叶锐和卓一鸣眼眶同时睁大,不由自主挺直了后背。
周德凯缓缓诉说,和刚才不同,这一次他几乎没有一个迟疑的停顿,有条有理将他查到的范制衡的过往清清楚楚讲了出来。
范制衡,日常化名范荣,靖州市下辖某县贫困村太武坡人士。
为什么一个村要叫坡,因为背靠太武山,就是个穷山沟。
范荣家境贫困,年轻时候在外面打工骗了个女朋友,未婚先孕,带回老家待产。
女朋友看到他家徒四壁,门窗房顶全漏风,生完孩子不到半个月,月子都没坐完扔下孩子就跑了。
这个孩子就是范荣唯一的儿子范启明……
范荣把儿子留给父母带着,自己继续进城打工。
范荣最初干过什么工作,因为时间太久远,而且多半都是零散工作,且是私人老板,所以查不到具体的。
但是私家侦探查到了堪称范荣人生重要转折的三件事。
范荣再次进城干活没两年,他老家靠着的太武山要打隧道修高速,他们村作为紧靠太武山的地方,可以说是正在规划高速的路中间。
他们这个贫瘠的小山村,全村人迎来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拆迁……
耕地赔偿,果苗林木庄稼赔偿,宅基地赔偿,祖辈坟墓赔偿……
林林总总很多连叶锐听都没听过的补偿类目,将拆迁赔偿金额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范荣作为家中独子,自然成为了唯一的受益者。
他的父母带着孙子住进了县城的回迁房,他拿着赔偿金进城做起了大生意。
他当时在内陆一个城市,经济比较发达,他想到的就是做海鲜鱼类生意,因为这些都是能卖出很高价格的食物。
也是被有钱人追捧的餐桌美食……
投资高,价格高,不怕!
他兜里揣着拆迁赔偿呢!
但是范荣一个穷山沟里出生,别说海鲜,这辈子连活鱼都没见过几个品种的人,做这个生意简直就是赔本生意。
他分不清楚种类,认不清楚品质。
无良批发商拿着都臭了的海鲜告诉他这是大海的味道,新鲜才能有这个味道……
叶锐听到这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卓一鸣立刻抬手捂住了叶锐的嘴巴,瞪了他一眼……
他知道叶锐笑什么,范荣想发财想疯了,无知的可怕。
叶锐伸出舌头抿了抿嘴唇,舌头一顿往前探了探,在卓一鸣掌心打了个圈。
卓一鸣心中一空,右手往里又按了按,把叶锐的舌头推了回去。
两个人你推我推,玩得不亦说乎,电话那头的周德凯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对于这边的一切毫无察觉。
范荣的生意自然是赔了,一堆臭货根本卖不出去。
他气急败坏回去找无良商家,反而被倒打一耙,说他自己保存不当所致。
范荣认清了自己目前不是做生意发财的料,于是开始琢磨发财的路子。
虽然他卖海鲜,卖鱼被坑了,但是他仍然认为海鲜很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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