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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短短五个字, 宋煜一晚堆积的醉意散得一干二净。
“你等等等等。”宋煜舌头打结，忙不迭把啤酒搁在一旁，拉住秦翊衡, 盯着他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秦翊衡挣开宋煜的手，一字一字重复：“我想结婚了。”
秦翊衡表情认真, 哪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宋煜目瞪口呆：“你第一次谈恋爱吧。”
秦翊衡心道这有什么关系吗，但还是回答：“是。”
“第一次啊！”宋煜难以理解, 差点咆哮, “这就让婚姻套牢了？”
“你错了。”秦翊衡遥望远方, 英俊的面容透出无尽的认真和向往，“不是婚姻套牢我，而是我想借此绑住他。”
宋煜心道服了，纯爱就是他妈的无敌, 还没分出上下就勇往直前要结婚，要不说处.男都很猛。
“国内现在还不行吧。”宋煜说。
“那就去国外。”秦翊衡不假思索。
宋煜无言以对，敢情秦翊衡都想好了, 那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祝你幸福。”
想起把章乔抱上床时, 章乔醉意朦胧, 贴在他耳边说“冬至, 我好高兴啊”，秦翊衡的心脏就怦然跳动。
“我现在就很幸福。”秦翊衡说，“不过还是谢谢。”
宋煜从没见过秦翊衡这副得瑟模样, 简直就是赤果果的炫耀。他真心替秦翊衡高兴, 端起啤酒碰杯：“兄弟, 话不多说, 都在酒里，到时候婚礼我给你当伴郎！”
“那倒不必。”秦翊衡嘴角微勾，竟开起玩笑，“人可以不来，红包给够就好。”
宋煜没忍住，一口啤酒天女散花喷射出来，秦翊衡闪身躲过，好好在笼子里睡觉的鹦鹉被劈头盖脸淋个正着。
鹦鹉：“!!!!!”
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我去你大爷。
翌日清晨，章乔神清气爽地起床，稍微收拾就去修车行，跟老板签转让合同。
宋煜一直赖到中午，蹭完早饭蹭午饭，秦小满夹什么他抢什么，把秦小满弄哭了，被忍无可忍的方姨赶回对门。
“闲的你。”方姨瞪宋煜一眼，砰一下甩上了门。
宋煜前脚刚走，还没清净多久，后脚又有访客登门。
“翊衡总——”江南一见面就扯着嗓子喊，“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秦翊衡平静地问：“东西呢？”
江南从背包里掏出秦翊衡办公室摆的秦谷雨照片和那几个迪士尼手办，都是前一晚秦翊衡打电话让他拿过来的。
江南坐在沙发上，端着杯水，好奇地打量秦翊衡的新住所。
秦翊衡把照片和手办收好，走回来对江南说谢谢。
江南连忙起身：“不用谢。”
看到秦翊衡，他又忍不住说公司的事。
秦翊衡不在这段时间，公司乌烟瘴气，秦亦南故态复萌，跟新招的实习生勾搭到一起，在办公室你侬我侬的时候，被假装送饭实则查岗的大表嫂撞了个正着。
“好家伙，亦南总老婆嗷一嗓子喊得一整层人都听见了，摔了饭盒亮出指甲就扑了上去，亦南总脸上顿时三道血淋淋的口子，反手给他老婆一巴掌。”
江南说书似的绘声绘色，完了又愤愤不平：“要我说他们就是狗咬狗，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江南才意识到讲错话，秦翊衡跟秦亦南也算一家的，他这不是把秦翊衡也给骂了？
江南忐忑地看去，秦翊衡神情淡漠，仿佛跟他全然无关。
江南说不下去，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秦翊衡看穿他的想法：“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南可有太多问题了。
秦翊衡被停职，闹得满城风雨，眼看大半个月过去还没复职，传言愈演愈烈，说什么的都有。
江南最关心一个问题：“您以后还会回公司吗？”
秦翊衡道：“不会了。”
“啊。”江南立刻慌了，这段时间他在公司没少被秦亦南手底下那帮人排挤，还指着秦翊衡回归后风光打脸，“究竟为什么啊。”
那一晚跟赵董的饭局，秦翊衡当众出柜的事被捂得滴水不露，连秦亦南都忍着不说，恐怕是秦昭礼下了封口令。
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
秦翊衡嘴角一牵，也不解释，只问江南：“你有什么打算？”
江南在公司的处境他能想象，多少是他造成，秦翊衡说：“如果你想去其他公司，我可以帮你联系。”
虽然离开公司，但人脉还在，为曾经的助理牵线并不难。
江南一听，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秦翊衡是铁定不会回公司了。他哪儿也不想去，还想继续跟着秦翊衡：“那您以后会自己创业吗，我能继续给您当助理吗？”
秦翊衡还没回答，门铃响了，江南为证明自己有价值，连忙跳起来：“我去开门。”
门开了，内外的两人一照面，都是一愣。
江南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家。”章乔绕过江南进门，“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来找我老板啊。”江南有些懵，这怎么成章乔的家了。
章乔看向秦翊衡，扬起手里的文件袋：“现在我是他老板了。”
秦翊衡由着章乔，等他说完才问：“签好了？”
“嗯。”章乔四下看看，“方姨呢？”
“刚出去，接小满了。”秦翊衡接过文件袋搁在茶几，又把章乔的外套挂起来，最后端来一杯水，“累不累？”
章乔喝水润喉，冲秦翊衡笑：“不累。”
两人之间的氛围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江南目瞪口呆，什么情况啊？！
江南三观震碎地走了，脚踩在地上，魂飘在半空。方姨接了秦小满回家，碰到宋煜蹲在门口，看着可怜，好心赏一顿晚饭。
夜幕落下，热闹了一天的公寓终于安静，章乔蹑手蹑脚从秦小满卧室出来，穿过客厅，就见秦翊衡站在阳台。
他走过去，没到跟前秦翊衡就回了头，问：“小满睡着了？”
“嗯。”章乔道。
秦小满现在说话不打磕绊，拉着章乔滔滔不绝地讲在幼儿园的事。他是插班进去，章乔原先还担心小孩儿不适应，没想到如鱼得水。
“还交了新朋友。”章乔说，“就是中秋宴会那个穿公主裙的小姑娘，你还记得吗？”
中秋宴会上秦小满被秦焱冤枉，小姑娘为秦小满作证，也正是从那时起，秦小满开始蜕变，秦翊衡怎么不记得。
秦翊衡唇角一弯又很快落下，英俊的面目落在阳台的阴影里，显得心事重重。章乔以为是江南的到访让他想起公司的事。
秦翊衡却摇头：“也不全是。”
章乔上前一步，同秦翊衡并肩，一道望着远方江面：“那是因为什么？”
秦翊衡转头端详章乔秀丽的侧脸，忍不住问出埋在心底的话：“为什么不要我的钱？”
章乔一愣，没想到秦翊衡在纠结这件事。
“为什么不要我的钱，而去找宋煜？”秦翊衡理智上明白章乔的做法，感情上却过不去，“我的钱虽然没有宋煜多，但还是够的。”
“这跟钱多钱少没关系。”章乔抿了抿唇，许久叹出口气，“好吧我承认，用你的钱我的确不太习惯。”
这么多年他独立惯了，一想到要用秦翊衡的钱，不仅不习惯甚至浑身别扭，更怕他和秦翊衡的感情掺杂金钱而变得不纯粹。
况且秦翊衡离开家，章乔心中总揣着一份歉疚。
“那你要慢慢习惯。”秦翊衡牵起章乔的手，手心贴手心地握住，“说好了要一起的。”
“好。”章乔的心被滚烫的情绪包裹，将另一只手覆在秦翊衡手背，乖巧道，“以后都听冬至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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