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敷脑袋的,”匡延赫指指自己的额角,“都肿成什么样了,你自己没感觉的吗?”
“啊?”唐蕴只顾着想案情,倒是真没顾得上自己的脑袋,一照镜子才发现前额被撞到的地方已经肿到变颜色了,他接过冰棍,往脑袋上贴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刺得倒吸一口气。
“都已经这样了,敷冰块真能管用吗?”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我可不清楚,毕竟我又不是医生。”匡延赫一把夺过冰棍,话语中含着一股戏谑,“不需要的话我就吃掉了。”
“哎你这人——”唐蕴被他逗笑,伸手去抢他手上的冰棍,但是匡延赫一抬手,他便抓了个空,“我没有说不需要啊,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匡延赫的目光凝在唐蕴嘴角突然出现的小梨涡上,眉心的不悦顿时化开,兴味盎然地说:“那你求我。”
第四十五章 蚊子
“求求你啦。”唐蕴几乎脱口而出,这种程度的要求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之前为了到梁颂那混口吃的,他还学过狗叫,被梁颂录下来当短信铃音,直到梁颂的手机被偷,证据才销毁。
但匡延赫似乎觉得他很敷衍,又说:“太勉强了,都听不到诚意。”
“这还没诚意啊?”唐蕴不明白了,“那你要什么样的诚意?我给你现场磕一个吗?”
“你换种声音跟我讲话。”匡延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他想念了很久的声音,“就那种软软的、甜甜的、又很阳光的……”
唐蕴听到这个形容,率先想到的是女大学生,于是清清嗓子:“求求哥哥了,把东西给我吧。”
匡延赫对此充耳不闻:“不是这个声音,是另一种,男人的……”
男人的,软软的,甜甜的,还得很阳光。
唐蕴打了个响指,反应过来了,他又沉了下嗓音,用和小哑巴说话的那种腔调,软声软气说:“哥哥,可以把东西给我吗?”
“我没太听清欸。”
唐蕴不正经起来:“哥哥,可以把你的大冰棍给我吗?”
匡延赫笑了一下,重新拆了包纸巾包在冰棍外边,说这样贴在额头就没那么凉了,也避免化开来的水滴到裤子上。
唐蕴说:“那你要先抽烟吗?一边开车被拍到的话要扣分。”
匡延赫说他没有买烟。
所以说,是专门下去买冰棍的?
这该死的熟男魅力。唐蕴的脑袋里又开始放烟花。
他从小就爱吃这一套,理性不起来,嘴角笑意掩藏不住,就把头转向窗外,独自消化这令人心动的瞬间,但他又不敢往深处去猜,生怕自作多情。
燕州的马路旁栽植的都是梧桐树,近百年的浇灌与保护,让它们变得挺拔粗壮,树叶繁茂浓绿,掩映着老街上颇具年代感的店铺。
唐蕴一只手掏出手机,随便一拍,便是一幅写实派油画,大片的绿色泛出热烈与生机。
但他的真实目的并不在此。
趁着匡延赫正在认真开车,唐蕴悄悄将镜头调转成自拍模式,又将快门声关掉,迅速拍下一张与匡延赫的合影。
然后躲在匡延赫察觉不到的角度,放大欣赏。
要说上天是真的不公。
怎么能有人既出生在罗马,又长出一张这么完美的脸蛋?要是匡延赫去当艺人,一定会有很多人把他的五官当做整容模板。
“到了。”匡延赫的车在赵二妹水果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家店名字虽土,门面儿倒是挺大,放眼望去,赵二妹家是整条街规模最大的水果店,门口卖空了的水果箱子成捆堆叠,两个穿围裙的阿姨坐在屋檐下,一个剥菠萝蜜,一个给荔枝去皮装盒,俩人相谈甚欢。
在警方的材料中也有来自水果店店员的口供,其中一位负责收银的员工能证明李晓博当天来水果店买西瓜,顺带买了把弯头水果刀。
唐蕴进屋便找到老板娘,询问能不能回忆一下十一号当晚发生的事情。
老板娘四十岁左右,正忙着给客人削凤梨,让他先等一下。
唐蕴一回头,看到匡延赫正在吃一片切好的西瓜。
“你哪来的瓜啊?”
“阿姨给的试吃。”匡延赫把西瓜递到唐蕴面前,很随意地问,“你要尝不?”
唐蕴望着那片被匡延赫咬出缺口的西瓜,心绪澎湃,却也佯装出很随意的样子,快速地咬了下去。
由于满脑子都是“又间接接吻了”这样的弹幕,一口瓜没咂摸出什么味道来,就给咽下去了,仿佛猪八戒吃人参果。
“怎么样?口感还可以吧?”匡延赫好像真的在询问他的吃后感。
“还不错。”唐蕴很给面子地说,“一会儿可以来一个。”
匡延赫直接让阿姨来三十箱,全部送去公司给分部的同事们分一分。
“给我留一个就行。”他说。
“好嘞!”阿姨满脸的雀跃,好像不敢相信似的,又确认了一遍,“一共三十箱哈?我们这个瓜一箱有六个的。”
“嗯,”匡延赫转了一圈,“哪边扫码?”
“这这这……”阿姨立即朝墙上的二维码指了一下,笑逐颜开地打包去了,还说要再送一点他荔枝和菠萝蜜尝尝,都是最新鲜的。
这一大单的成交,使得老板娘对他们的服务态度变得热情又坦诚。
据老板娘回忆说,十一号当晚店里很忙,因为有个客户定了团单,她和几个阿姨在门口打包的时候,李晓博进来了。
他买完瓜,又说家里的水果刀坏了,想买一把新的,店里的实习生这才喊了老板娘,问店里有没有多余的水果刀了。
老板娘特意从二楼仓库翻了一把崭新的出来递给李晓博,让他用的时候当心一点,刚开刃的,非常锋利,轻轻一划就容易割破手,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唐蕴打开相册里面存着的物证照片,问道:“是这把水果刀吗?”
老板娘十分笃定地点点头:“就是这把,我们楼上还有呢,都一样的。”
唐蕴又问:“那您还记得他那天的精神状况是什么样的?高兴还是不愉快?”
“挺正常的啊,还和我们说说笑笑呢,”老板娘说,“他是我们这边的老主顾了,每次和女朋友过来,都是买最贵的精品水果,对我们嘛,也是客客气气的。”
“女朋友?”唐蕴忙又把张雨薇的照片递给她看,“是这个女人吗?”
老板娘看了一眼,确认道:“对的,就是她,很漂亮的小姑娘。”
老板娘自顾自地说道:“我是想不通,男女朋友谈得好好的,还一直手挽手进来的,怎么就要告男的强奸了。”
看来张雨薇的事情,已经弄得人尽皆知。
唐蕴问:“那您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和她男友过来买水果是几号吗?”
要是在强奸案发生之前,俩人还甜甜蜜蜜手挽手来买水果,那岂不是推翻了张雨薇先前在微博上的说辞?
证明强奸案发生前,俩人并未分手。
“这我倒是记不太清楚了,但肯定也是这个月的事情。”
老板娘扭头问店里的员工,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记起来确切的日子。
唐蕴站在店门口,四下张望,还真被他发现了一处监控摄像头——来自水果店隔壁的烟杂店。
不过烟杂店老板可没赵二妹那么好说话,他的胖脸一横,必须要唐蕴出示公安工作证才能调监控给他看,说他的律师执业证说不定是假冒的。
“不是,”唐蕴都要给他气笑了,“我的证你能看出来是假冒的,那公安的证就一定不是假冒的了?”
老板打量了一眼后脚跟进来的匡延赫,老神在在地说道:“冒充律师被抓到顶多是罚个款,但冒充公安肯定是犯罪行为,一般人不敢这么干。”
唐蕴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蒙的,但从法律层面出发,还真被他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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