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冬顿时哑巴了。
“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上来。”见郝立冬无动于衷傻站着,连政下了几个台阶,牵住郝立冬拉着往上走,刚迈一步听到一声轻呼,郝立冬推着他胳膊喊疼。
“哪儿疼?”
瞒不住了,郝立冬怕连政又跟他生气,别扭地挣开自己手腕,声音变小:“下面疼。”
只是湿过而已,连政不理解为什么会疼,但此刻顾不了太多,俯身直接将人横着抱起来,给郝立冬吓得腿一抖,拖鞋甩了一只。
“哥,我拖鞋掉了!”他拍着连政肩膀,挣扎着想下去。
“掉就掉了。”
“……”腰和腿被箍得很紧,郝立冬不敢看连政,别开脑袋,说话都急了,“放我下来啊,被人看见多不好,万一再发现你是……是那什么,奶奶会生气的。”
“发现我是什么?”
“……”郝立冬张不开口。
“二楼没人上来,”连政踩着台阶稳步向上,边走边问,“检查的时候,棉签或手指有没有进去?是里面疼么?”
这一问,郝立冬窘得耳根子发烫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消失,棉签和手指都没进去,是别的东西进去了,在他脑子里。
身体贴着宽厚温热的胸膛,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变快,扑通扑通的,脸也烫了起来,呼吸间全是熟悉的气息,好难受。
他闻到一丝极淡的木香,恍然记起是最开始的那个味道,中暑晕倒那次在医院,连政身上有这香味,第二次烫伤去医院,车里也有。
是一股闻着就干净体面的味道,叫当时的他忍不住想靠近。
没等到回话,攀在肩处的手越收越紧,那颗脑袋却仍别着不愿转过来,连政踢开次卧房门,又将门踢上。
他走到床边放下郝立冬,示意他坐:“裤子脱了我看看,不行再去趟医院。”
“……”郝立冬哪好意思,站着拒不配合,正酝酿措辞,又听连政说,“给你洗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放不开呢?”
“不是,那个,我——”
“行了,”连政打断郝立冬,“甭跟我这儿打太极,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上点心,多余管你,我送你回酒店。”
“哥!”郝立冬紧忙拉住要走的连政,“我没有不上心,是,是内裤太紧了有点卡裆,还有点……”他卡壳顿了两秒,“有点潮,捂着难受,一走路就磨到那儿,我想回酒店换内裤,不好意思跟你说。”
连政转身问:“现在好意思说了?”
“因为你不高兴啊,我不想惹你生气。”郝立冬偷摸瞟了一眼,他哥还是那张冷脸,随时要犯病的样子。
“不想惹我生气,刚才怎么不听话?”
“……”好吧,犯病了。
“捂到现在,是么?”
郝立冬点点头,嗯了一声。
连政之前就发现郝立冬内裤尺码偏小,全是三角的,勒着能不卡裆么,就是对身体不上心,穿大穿小心里没个数,毕竟贴身衣物,当时没考虑给郝立冬换新的。
看着郝立冬头上的发旋,他提醒自己不是时候,逼得紧了又跟乌龟学,缩头缩脑的不知道委屈给谁看,真当他没脾气。
“内裤脱了,这两天甭穿了,明儿给你买新的,我到外面等你。”
郝立冬晕乎地看着连政背影,喊他:“哥,你不看了吗?”
“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脱了。”
“……”
郝立冬想到连政小姨夫说的,说他整个阴部那么大点地方装下两套器官不容易,上面小下面也小,好在都算健全,应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有性生活。
狗屁的性生活,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安慰人的话他听了一点也不高兴,就算健全,不还是个畸形吗?确实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他自己,谁乐意看。
新铺的床干净整洁,他脱掉裤子和内裤没有坐,把休闲裤垫床头柜上,坐下来弯着腰低头检查,外阴真的被捂红了,几个小时磨下来还有点肿,缝里又潮了,和上午一样。
背靠墙晾着下面歇了会儿,郝立冬捞起内裤头疼地一看再看,裆部那片布料半干,是上午弄的,而中心一小圈透明水渍还未浸透布料,是才弄的。
他不敢承认,闻着他哥衬衣里透出来的香,身体就不听使唤出毛病了,这回不光难受,还热,热得他想回家,后悔来北城了。
不应该过来的,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连政掐着表,十分钟后,郝立冬出来了,走路稍微有些劈,裤兜鼓鼓的揣着内裤,脸色瞧着挺正常,他探问:“那儿要紧么?”
“不要紧,内裤脱了就好了。”郝立冬敷衍着,扯开话题说想回酒店洗澡,问连政要不要和奶奶打声招呼再走。
连政只说回头再来一趟,自己先下了楼。他慢慢跟上,穿回台阶上孤零零的拖鞋,抓着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疼痛有所缓解,可心里没滋没味,憋闷得很。
回程途中,一路沉默。
到酒店已经快四点,郝立冬想着要一起吃晚饭,下车后没走两步又回头敲了下车窗,压下心中憋闷,笑着邀请连政:“哥,要不上楼一块儿看个电影吧?有家庭影院,看完正好饭点。”
“今儿就算了,好好歇着,我让人给你们安排清淡口的,有什么想吃的跟经理说。”
怎么就算了?郝立冬扒着车窗不撒手,忙说:“没事啊哥,我不用歇着,不累,你餐厅不都预约了吗?”
“取消了。”
“干嘛取消啊,真的不累,我妈还等着呢。”
“你上楼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怎么走路的,”连政声音冷下来,“非逼我扒了你裤子是么?跟我扯谎。”
“……”郝立冬一时怔住,呆了。
怎么就瞧上了这小子,带都带不动。连政重归冷静,语气轻了些:“饭明儿中午再吃,进去吧,我走了。”
汽车绝尘而去,郝立冬原地站了许久,看到前方路口有垃圾桶,保持正常的步伐走过去,疼了也不在意。
他掏出兜里团成球状的内裤,嫌弃地扔进垃圾桶,盯着垃圾桶又发呆许久,好像自己也是个垃圾,想把脑子里不干净的东西一并扔掉,可怎么都扔不掉。
车早已不见踪影,他却还在想连政。
回到套房,母亲已经躺下休息,吴阿姨在客厅看电视。幸好次卧也有独卫,郝立冬找了条宽松运动裤,简单冲澡,把屁股好好洗了洗,终于舒服了些。
他躺在床上想心事,蓦地回想连政昨晚好像说过今晚有事,那应该不是跟他生气,真有事去了,没准忙工作。
如此一想,郝立冬觉得连政忙点好,万一他身体老出毛病不是个办法,能避就避一下吧。他打开消消乐,玩着玩着没了兴趣,退出打开百度,敲下几个让他费解的字。
[我是同性恋吗?]
跳出来一大堆关于同性恋的内容,有男同有女同,在看到“性欲望是确定性取向最真实的表达”后,吓得关了屏幕,后面几句没看清,只记得什么“对同性产生性幻想”,“是否恶心”,“潜意识”等等。
他盖上被子,开始自我洗脑自我否定,闭上眼硬逼自己入睡,睡着了就不会乱想了,迷迷糊糊间,困意真的来了。
然而这一觉没睡多久,郝立冬心里有事睡不踏实,被客厅的动静吵醒,之后是交谈声。他揉了下眼睛睁开,窗外天色暗下来,不知道几点了。
摸到手机,一看六点半。
中午吃得有点撑,他没胃口,赖着不想起,忽然注意到小茶几上的另一盒糕点,要送给林姐的。
糟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糕点都是新鲜的,保质期只有几天,过了最佳赏味期口感就不好了,郝立冬直接拨通林景禾的语音电话,等了十多秒,通了。
“喂?林姐!”
“立冬,怎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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