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想,”林景禾安慰他,“你妈希望你成家,是因为不放心你一个人,想你找到合适的另一半,有个自己的小家,你看你现在不是找着了嘛?男媳妇儿也是媳妇儿,国外还能登记结婚呢,你妈要是还在,肯定会慢慢理解你的。”
“不会理解的……”郝立冬难过起来,他只是找着了哥哥,不能和哥哥有小家。
见郝立冬哭了,林景禾及时递上纸巾:“咱们不是机器,感情也不是绳子,说剪断就剪断,你现在难受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着急走出来,先不想那么多,不哭了,林姐陪你看电影好不好?”
“好。”
林景禾想起过去,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多少年了,那晚的疼痛她到现在都记得,任砚那个狗东西,真醉死了怎么可能硬得起来,不过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完全是活该,这越想越冒火,于是找了部复仇题材的特工电影。
带薪看片的滋味不一般,电影开场就是高能,精彩刺激,她逐渐投入,看到中途想问郝立冬感觉怎么样,扭头发现郝立冬身体歪着,靠沙发上睡着了。
雪停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小雪人安静地蹲在木屋前,连政伸手拿到跟前摇了摇,雪开始下了,两个小雪人都在盯着他看,憨憨的。
他放回桌上,又打开八音盒包装,拿出里面的卡通八音盒,在底部看见了发条,拧了几圈后,清澈舒缓的旋律奏响,圣诞老人背着礼物坐在雪橇车上,被前面两头麋鹿拉着转圈圈,他也放回桌上。
灵动的音符下,水晶球仍下着雪,圣诞老人还在转圈圈,连政只觉说不出的幼稚,还有说不出的喜欢。
敲门声打断了这片刻的放松,正好手头工作忙完了,得去看看那小子了,他起身过去开门,见助理一人站在门口。
“立冬呢?”
“他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林景禾看到连政身后办公桌上的水晶球和八音盒,欲言又止,到底没忍住,“连总,立冬他现在挺难受的,你再给他一点时间吧,他会想通的。”
连政听完只是说:“你下班吧。”
影音室里,郝立冬蜷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身上盖着羽绒服,连政关门走进去,在另一侧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郝立冬睡,没有叫醒。
涮肉什么时候吃都行,等这小子自己想通,他怕是要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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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80.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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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后半夜才睡着,早上又被春梦惊醒,白天还逛了三个多小时的商场,郝立冬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自己都迷糊了,把宽敞舒适的沙发当成了奶奶家的床,脑袋愣愣的,过了几秒,想起自己在哪儿了。
整个影音室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杂音,光线暗淡朦胧,辨不清几点,他坐起来边愣神边掏羽绒服兜,掏半天没摸着手机,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醒了?”
郝立冬闻声回头,连政挺拔的身影随光亮一同进入眼中,双眼一时不适应这亮度,半眯着又低头用手揉了几下,还有点晕乎的脑袋自动过滤了之前的不愉快,见到哥哥,把要紧事记起来了。
“哥,你忙完了?等等啊……”他立刻起身找手机,“我手机找不着了,刚还查哪家涮肉好吃呢,你给我打个电话。”
郝立冬犯着迷糊像是没睡醒,连政带上门,将刺眼的亮光隔绝在外:“不去了,回家吃,保姆做好了。”
“啊?怎么不吃了啊?”刚问完,郝立冬慢了几拍的脑袋清醒了,自己被带来这间影音室,不就是因为冲连政发了脾气吗?
“没时间,等过两天的。”连政捞起沙发上的羽绒服抖开并用双手撑着,“甭找了,穿衣服。”
“……”
郝立冬以为连政口中的保姆是萍姨,没时间代表不想跟他吃涮肉,至少今天不想,明天也不想,现在催着要送他回奶奶家,是不是烦他了?
抗拒独处的心思仿佛被连政看穿,他为不久前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他没有不想吃涮肉,没有不想过圣诞节。
“手机在我这儿,先穿衣服。”
“哦,”郝立冬转身配合,两条胳膊先后伸进袖管,羽绒服很快套上了,他憋不住问,“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在想,他哥肯定跟他翻篇了,不然不会帮他穿衣服。
“嗯,被你气得头疼。”连政转到郝立冬身前,室内昏暗,郝立冬个儿又矮他不少,他略弯腰,对齐拉链两侧底端,拉锁插进链头往上拉时,听见了一声“对不起”。
见郝立冬嘴巴抿着,摆出一副受了委屈快要哭的模样,唇上方那道凸出的瘢痕也可怜巴巴的,连政原本只想逗一逗,现在真来了点气,不是谁可怜谁就有理,事儿就能翻篇。
他拉好拉链,看着郝立冬说:“立冬,道歉的话,我从小就听够了,特烦知道么,你要真觉得自个儿错了,做出改变给我看,而不是招我生气。”
从小就……郝立冬哽住。
连政抬手捋了下他睡乱的头发,又顺手牵住他:“走吧,回家吃饭,快九点了。”
出了影音室,郝立冬方知自己睡了多久,整个三十二层只有他和连政,也静悄悄的,没有人看见他在和自己的亲哥哥手牵手,还十指紧扣。
负罪感在愧疚中一点一点累积着,他因愧疚与不舍而无法拒绝这份亲密,于是负罪感持续加码,沉重地压在他身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压垮。
走到镜面电梯门前,郝立冬突然感到恐惧,忘了和连政牵着的手,下意识想往看不见自己的地方逃,却被连政轻松拽回,随即落入令他更加恐惧的怀抱。
郝立冬说闹就闹,连政都没来得及按电梯,单手制住郝立冬将他搂紧,另只手环住他一侧肩膀,越过碍事的兜帽,直接掐上他后脖颈稍微使了点劲儿,一声痛呼后,怀里的人老实了。
“这会儿知道要躲了?”
好疼啊……难受死了……
郝立冬不知道连政怎么掐的,后颈酸疼的那瞬间,全身发麻胸口发紧,感觉把他神经都给掐坏了,身体莫名使不上力,太过难受以至于有种老天在借连政之手来惩罚他的错觉。
“哥,有监控,”他痛苦地贴着哥哥,嘴里念着,“会被人看见的,那角上有监控。”
肩颈是人的第一命门,最容易受伤也最没有安全感的地方,连政掌控着郝立冬,任他念叨,掐住他后颈的手并没有拿开,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给他适当放松,刚才好像掐狠了。
“哥,”郝立冬被按得又疼又舒服,连连求饶,“脖子疼,我以后不躲你了,你别抱我行不,求你了,监控都看得见,万一那头有人看着——”
“同性恋见不得光是么?”连政打断他。
“不是啊,这是你公司,影响不好。”郝立冬急了,悬殊的力量差距摆在面前,体型也比不过连政,急得摇头晃脑又往后仰,想推开捏着后颈的手掌,连政忽然撤开了。
脖子可算好受了些,他以为解脱了,下巴又猛地被掐住,他预感不好,熟悉而温软的触感就贴上了双唇,不过只是轻轻一碰,然后连政彻底放开了他。
“这么晚了,”连政按了下电梯下行键,话锋一转,“监控室确实有人值班,亲给他们看看。”
“……”郝立冬被他哥吓唬得精神错乱了。
尽管影音室隔音效果非常好,连政坚持让几位在加班的高层提前二十分钟下班,甚至做好了郝立冬会恨他的准备。
到头来没舍得,不想给郝立冬的心理阴影再添上一笔,况且没安全套和润滑液,郝立冬下面那个眼儿倒是会出水,还出挺多,能湿他一手,但应该受不住他,他不确定自己对那儿行不行。
似乎每回心一软,郝立冬都要闹一下子,今天也不例外。
汽车驶出地库开上大路后,连政扫了眼副驾,郝立冬就差把自己黏车门上了,那脑袋也是恨不得钻出车窗,浑身上下可能连头发丝儿都在抗拒他,怎么气他怎么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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