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国看得出挺高兴,毕竟最开始只想试着冲冲前五,才打两场,算分下来也排在了第三。当他把奖品拿出来后大家也都没笑了,最少叶爱,陈禾,楚永继等参加了球赛的笑不出来了。
叶爱闷闷地说:“谁家球赛第三奖字帖啊?无语死了。”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周遭一圈的人又开始笑。
沈卫国掏出十几本字帖,让人上台去领,到陈禾的时候给了两本。
陈禾字确实不好看,勉强能看清,时间要是紧迫就会连到一起,谁是谁都不知道了。
“你呢,每周练完了来办公室给我检查。”沈卫国语重心长地说:“这一本是高考满分作文的临摹贴,那个是古诗赏析的,到时候字练上去了其他也进步进步。”
陈禾小鸡琢米一顿点头,楚永继坐第一排说他装,到时候肯定不会练。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同学们。”,沈卫国清了清嗓子,“期末考教务处的安排出来了,暂定这个月30号,大家可以开始备考了。”
其实不用沈卫国说,整个班一直处于备考状态,刷题手感保持得还算不错。
陈禾可能不太占优势,这个月请了不少假。他明显感觉到沈卫国说完这话后班上同学的背脊都绷直了点。
“感觉沈哥瘦了,是不是在愁期考排名这事儿?”王康远在前边跟同桌聊。
他同桌是田羽跟曾轩。
“肯定啊,ABC三个同层次的班,BC班的班主任都起码带过四五届尖子班了,咱是老沈带的第一届尖子班。”
新城一中明面上不说分班,也不准老师学生说,但大家都知道分三个层次。
尖子班、快班、普班。
资源有一定倾斜,但大差不差,普班里也有挺多牛逼的,要他们升上去还不乐意。
鸡哥说那些人是宁做鸡头不当凤尾。但陈禾觉得他们是跟班里其他朋友混熟了,不想重新适应新环境。
“而且我们班吧,按均分算是比不过BC班的。”
确实,虽说年级前二十A班占了一半,但吊车尾也多。平均下来真不算理想。
一中是流动制,连续超过年级三百名之后多次的得掉到下一层次的班去。沈卫国不乐意搞这一套,仗着自己年纪大跟教务处对着干,把自己班里的人留着不让教务处划下去。
他这么弄毕竟不占理,招人骂。
陈禾看过一中的贴吧,就有吐槽沈卫国的。除此之外上学期有个不带老师的Q群,也有人匿名喷A班班主任。
这会儿又期考了,沈卫国这个做老班的压力肉眼可见变大。
“我们要是高考没考好沈哥是不是下一届就没资格带尖子班了?”曾轩问。
“应该不会,他好像带完我们就退休了吧。”王康远转着笔说:“毕竟年纪摆在那。”
陈禾想这不是更惨?最后一届了,好不容易带尖子班,带垮了自己压力也很大的。
沈卫国还在唠叨,陈禾一边听一边还真练了两笔字,他每天跟几个任课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比跟老妈相处的时间都多出去好几倍,多少有点感情。
大概是因为考试这事,这天晚自习班里就听到刷题沙沙响,笔尖摩着卷面。冬天的夜晚教学楼下常有流浪的猫狗,偶尔呜咽两声,像是很有正义感地在替那栋楼里发奋写题的人类小孩抱怨学习压力怎么这么大。
晚自习一共两节,陈禾写题比较专注,第二节 下课后他还以为是第一节,直到叶爱收拾包回宿舍了才意识到不对。
“就下自习了啊?”陈禾放下笔。
“嗯。”周牧一说。
陈禾看了眼钟,小声念叨,“怎么没听见第一节 自习的铃……”
这都无关紧要,陈禾从课桌抽屉里掏出一本题,“你给我看看这个。”
一本绿油油的《语文阅读提分手册》。
“你说这个有用吗?”陈禾表情认真,在等周牧一的答案,“我要不要换本别的看?”
“你自己买的?”周牧一接过去,翻了一遍目录,又去看内容,他长得周正,一看就是靠谱的好学生,陈禾靠近了能闻到清浅的薄荷味。
陈禾乖乖趴在周牧一边上,“嗯,我在绿雅书屋买理综卷的时候看到了,就带了一本。”
“还行,应该有用。”周牧一看得很认真,还帮陈禾把解析也看了,“很详细,我推荐你试试题海战术,虽然死板,但潜移默化中就能……”
陈禾没有预告的,他靠周牧一更近了,轻轻在人脖颈边嗅了一下,“你沐浴露是薄荷味的?”
周牧一以前觉得陈禾总是在别人认真做事的时候问一些跨越性的无关的问题,很招人烦,这种小事要真生气又好像不太值得,会显得很小气。
可周牧一目前心绪平静,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完完全全地丧失了对陈禾生气的能力。
周牧一放下手册,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陈禾下意识也想去看自己的喉结,看不到。
“你离我太近了。”周牧一语气很平,听不出情绪,也就不知道他对陈禾是反感还是尚可接受,“远一点。”
陈禾没有动,而是问:“为什么?”
班里的人要走光了,周牧一看了一眼写满粉笔字的黑板,说:“没有为什么。”
但也没有推开陈禾。
“陈禾!”朱鸣涛今天来得晚,见A班没什么人了,于是大大方方地从后门探进来半个身子,“走了,狗儿子。”
“等会,我收个书。”陈禾感觉把卷子叠着塞包里,“周牧一你最后走记得关灯哈。”
朱鸣涛在门框那等了没两分钟就不耐烦,又因为周牧一在那不想进去。
等陈禾出来了他伸胳膊勾住人家脖子搭肩上,“这么拼?回宿舍都十点多了,还要洗澡,能看几分钟书啊?”
“别管你爹。”陈禾骂他杂种。
他们班都在五楼,A班跟B班打隔壁,朱鸣涛一边下楼一边跟陈禾说自己的烦心事。
“又要考试了,妈的,感觉我又得被周牧一压一头。”朱鸣涛在楼道拐角郁闷起跳,无实物表演了一个投篮姿势。
陈禾问他怎么这么没信心,然后拿出了早上李丰泽送过来的那盒泡芙跟朱鸣涛分享。
“不是啊,我在准备物理竞赛……想冲一冲,一个班只有一个名额。”朱鸣涛惆怅地说:“我们班长比我拼多了,我听他宿舍的人说凌晨还看他床上亮着灯……偷着学呢。”
“离谱。”陈禾说。
朱鸣涛泡芙奶油嗞了一手,“离谱。”
“不过你又不愁这个,你物理就算提前半小时交卷都是全校第一的水平……”朱鸣涛分析,“我觉得也算是天赋了,老天踹开你物理的门,也封死了语文的窗。”
“什么啊?也不算封死了吧?”陈禾骂他不会说话。
“语文70都上不了,我其实觉得挺残废的。”朱鸣涛言语恳切,仿佛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奶油包子哪买的?”
“这tm是泡芙,”陈禾又说:“李丰泽大早上堵我们班门口给的,说是道歉。”
“你原谅他了?”朱鸣涛瞪大眼睛说:“那狗都不操的东西。”
“不原谅能怎么样?我又不是他女朋友,真好笑。”陈禾把泡芙盒子扔教学楼下边的垃圾桶里。
朱鸣涛是走读,陈禾他妈得看店,家里没人接,天天回去赶车又很麻烦,就住宿了,每个月放月假才回一趟家。不过两人平时会一块走到校门口,然后陈禾转道去宿舍楼,朱鸣涛则出校门。
教学楼A班所在区域的灯熄了,周牧一走在陈禾跟朱鸣涛后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远远看着他们。
朱鸣涛还在跟陈禾说学校的事,他们是发小,偶尔也聊到一些周牧一不曾参与过的时光。两人互怼起来互不相让,也就没有回头看。
关于带早饭这件小事 1
晚上李丰泽从年级大群里加了陈禾的微信,陈禾刚洗完澡出来,在背作文模板,顺手点了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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