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励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又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低下头拿鼻尖蹭他的耳垂,说:“你考虑得够久了。”
意思是不打算让他继续再拖下去了,温励驰的动作很轻,让他有点痒,段顺歪了歪头躲开,把脑袋靠在温励驰的胸口,面色无动于衷,但语气很乖,“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嘛,我有点害怕,那可是腺体手术,你怕不怕呢。哦,我忘记了,你肯定不怕,你小时候骑马把骨头摔断了,缝针的时候没打麻药你都眼睛不眨一下。”段顺拿手指戳温励驰的手心,指责:“人和人的勇气是不一样多的少爷。”
温励驰抓住他作乱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然后和自己的十指相握,低声说:“我怎么不害怕?要是我自己的手术,我一点儿也不会担心,puppy,你什么时候能像我珍惜你这样珍惜自己呢,我们拖不起了,你明明知道的。你到底是不把它当回事,还是太当回事了连面对都不敢?”
他这样说,那样担忧的语气,这简直是要段顺的命,段顺更加地往温励驰的怀里躲,想堵住什么似的,微微抬起头找到温励驰的嘴唇,然后急惶惶地吻住,“别跟我说这些了,我不高兴……”温励驰果然也情愿被他这样堵嘴,立马很热烈地回吻他,可能是察觉到他的不安了吧,把他抱得更紧,几乎是想嵌进自己的胸膛,你变成我,我变成你那样用力。
很痴缠地吻了一阵,本该很寂静的楼梯间,突然传来活泼的走路声,有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喊:“爸爸……”声音很快就近了,门被敲响,咚咚咚的,是孩子的力道,那么轻,却一道惊雷似的,把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劈开了,“爸爸,你开一下门可以吗,是我呀。”
段顺急得几乎从温励驰身上弹了起来,他兔子似的翻身爬下床,边背着手把嘴角的唾液擦干,边求助地看向温励驰:“小球来找了怎么办?”
他们确定关系不过才三四天,段顺暂时不想公开,怕自己将来死了,他们的这段情会影响温励驰后面的婚姻。
温励驰站得太高,一些闲言碎语根本传不到他耳朵里,即使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但不管温励驰如何无所畏惧,beta在上层社会的婚嫁里就是不受待见的,说他悲观也好,他猜自己和温励驰或许走不到结婚那天,所以他不想给温励驰留下一抹败笔,现在这样,悄悄地,他就觉得很好了。
他心里是这么想,却不敢让温励驰知道,只说自己还没准备好要承受那些打量的目光。温励驰最近特别听他的话,虽然不太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
门还在继续响,他吓得脸都白了,温励驰却不以为意,不仅不站起来,甚至还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种开门见客的架势,“不怎么办,让他看见就看见,正好让他把称呼换了,他喊你爸爸,你却和他亲哥睡一起,咱们家这辈分真是乱了套了。”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插科打诨说些有的没的,段顺瞪他一眼,看他的嘴也亮晶晶的,赶紧也抬手给他擦一擦,把原本就被他咬红的嘴唇擦得更红了以后拽着他家少爷的衣袖把人塞往衣柜里塞,刚把不情不愿的那个人推进一堆衣服里,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段顺一慌,一时鬼使神差地,也朝衣柜里挤了进去。
温励驰有一米九高,坐在里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整个人几乎是膝盖顶着胸口,他一进去,只能挤进温励驰膝盖和胸口的空间,相当于是坐在温励驰膝盖上,赤着的两只脚局促不安的,没有地方搁,只好踩在温励驰腰上,他家少爷身材是很标准的倒三角,腰总共也就一个巴掌那么宽,他的脚后跟不自觉就碰到了什么高昂的东西,在这样紧迫的环境遭遇这种事情,段顺赧然极了,只好把脚尖踮起来,以免让温励驰感到不适。
看他那么狼狈,温励驰闷闷笑了两声,微微直起身子伸手扶住他的腰身,算是给他借点力,不动弹还好,一动弹,段顺的脚就滑下去了,刚好抵在段顺不愿意踩住的的地方,段顺气喘吁吁地瞪他,用嘴型谴责他为什么不把门关紧。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几乎是头挨着头,温励驰学他,也只做口型:“被你吓得忘记了。”
段顺脸一红,抱着他的脑袋不准他作声了。
小球在屋里转了几圈,喊了几句爸爸,可能是发现真的没有人,脚步声就远了。
关门声响起,段顺松了口气,马上软倒在温励驰身上,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男人,温励驰被他坠坠的压住,脑袋立马动弹不了了,只能牢牢的被固定在段顺的胸口上。段顺没察觉到温励驰已经盯着他敞开的领口看了很久,歇了会儿,确认外面确实是任何声音都没有了,他松下来一口气,说:“少爷,好了……”
刚松开抱着温励驰脑袋的手,蓦地,隔着衣服,他的左边胸口被某个温热的东西轻轻衔住了。
第70章
“谁跟你说的我和金桥有那种关系?”
“哪还用得着别人说,电视里经常播。”
外面在下暴雪,燃得很旺的壁炉边,温励驰只穿着一件短袖盘坐在地上,怀里坐着一个被厚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的段顺,屋里没亮任何灯,因为段顺刚午睡起来不想见强光。
段顺怎么突然问这个,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太满意,提起金桥他就来气,那小子,或许是心虚,又或者是那天被他吓着了真怕挨他的打,从他跟段顺说开那晚后到现在,得有十天了,不仅不接电话,甚至没在公共场合露过任何一面,连那部电影,他卯着劲儿拍的那些戏里口碑还算不错的一部,都没去宣传过。
找不着人,他当时其实还担心过一阵,派人暗中去盯了一阵唐连,发现唐连一天到晚除了上班就是买醉,生活得还挺规律,金桥倒是从没出现过,就没管了,只要金桥不犯蠢,爱躲哪躲哪吧,躲去美国到金杉坟边儿上告他状他也没意见。
段顺半天不作声,温励驰低下头用食指去拨弄段顺搁在他手心里蜷起的食指,“你是从网上看到的吧?”他的肩膀很宽,段顺小小一个缩在他怀里,又逆着壁炉闪烁的火光,他看不见段顺的神情,只看得到那截瘦削的下巴尖儿不太好意思地往毛毯里缩了缩。
他解释:“那你也信,他才二十岁。”
“啊。”段顺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他就是信了啊,不然也不会想再确认一次,他问问怎么了,他就是想听温励驰亲口再说一遍。
二十岁,最美好的时候,金桥的二十岁在温励驰身边大放异彩,而他的二十岁,就是那个年头他被迫离开了温励驰,他怎么能不耿耿于怀,“可是那些照片,你们一起吃饭,你陪他逛街,被拍了好多。”段顺的声音慢慢的,说的是嫉妒的话,语气却很柔软平和。
温励驰当然也听出来了,段顺在翻他旧账,找他麻烦,翻找得很笨拙,很不走心,像是心里早料定了他会怎么回答。
他应该意思意思接住段顺的话头不高兴一下的,没人敢这么叫他的板,但他竟然笑了起来,“你只看到那些照片吗?我在他身上花了几千万,还给他开了个工作室,这些你怎么没在电视上看到?”段顺等着他哄呢,他偏不,甚至觉得段顺知道的还不够,想要段顺真正的吃一些醋,然后更严厉地责备他,“幸好他现在能自己赚点钱了,否则我老婆本都折了。”
他故意这么说完,段顺的睫毛颤了颤,果然没刚才那么坐得住了,酸溜溜的用他昨晚上亲手给他修剪得很整齐的指甲掐他的虎口,“哦!”一声,然后扭动着要从他怀里站起来。
“嘶……”这一下还真够重的,温励驰死死按住他,“是你先问的,”他才不让他走呢,成年以后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贱嗖嗖的了,把喜欢的人惹生气了再巴巴的去哄,那是小男孩儿才干得出的事儿,但看到段顺吃醋,他觉得偶尔犯犯贱也挺有意思的,“怎么自己还着急了呢。”
“不想跟你聊了,小球要放学了,我去接。”
“不用你去,这才三点呢。”
“我就去,就爱早点去,就爱吹风。”段顺在他怀里任性地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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