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有一又开始捻手指了,这次犯得却不是烟瘾,而是心痒。
是人都有点性癖,舒有一的就格外偏爱男人身上性冷淡的特质。他太爱看冷脸的帅哥,他们淡漠的态度和疏离的神情都会加重舒有一对其探索的欲望。
可是谈起恋爱来再冷的人也会变得温情,双标的温柔对很多人来说或许是恋爱的甜蜜,但对舒有一来说则是无趣的开端,他因此伤了不少人的心,也没少被程澄吐槽抖m,好在工作后舒有一在社会打磨下逐渐圆滑起来,也很少再执拗地追求那奇葩的劳什子“悸动”。
他也算安分了几年,今夜一见这反季节帅哥,眼前一亮的同时,沉寂多年的古怪审美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舒有一认真地打量“艳遇”,他肯定不住这栋楼,不然这么合口味的帅哥,自己见一次不可能会忘。
新搬来的?还是来探访朋友的客人?
问题来了又去,最后汇聚成一个强烈又直观的判断题。
要搭讪吗?
舒有一轻轻舔下唇,手往上摸,碰到口袋里的细长条硬物。
出门前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正巧是酒吧那件,程澄给的烟还在口袋,轻飘飘一根格外硌手,暗暗怂恿他上前。
舒有一欣然接受了这个暗示,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下那人肩膀,在其低眸,没什么情绪看来时勾起嘴角。舒有一从口袋中摸出烟,对着那张冷淡的俊脸轻轻歪头,笑道:“不好意思,可以借个火吗?”
典型的搭讪手段,舒有一露出一点虎牙,他很懂得怎样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无害,也更吸引人,他神色自然,眼神里透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和探寻,这种视线总能一定程度的满足被注视者的虚荣心。
舒有一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操作炉火纯青,他的搭讪方式大方得体,无论弯直,被搭讪者都很少拒绝他提出的请求。
但这次有些不太一样。
冷系的帅哥不为舒有一的笑容或者话语所动,他扫过舒有一上扬的嘴角,一瞥落在其夹着细棍的白皙指节,眼皮忽地轻轻一跳,露出些细微的嘲意来。
盯着他面容的舒有一自然没放过他情绪的转变,他跟着一顿,随后骤然察觉指间重量不对,扭头看去,食指和中指间哪有香烟影子,只一根明橙色的棒棒糖微微晃着,把这场暧昧的八点档电视剧直接拉到了儿童台的档次。
棒棒糖,甚至还是最讨厌的香橙味。
舒有一凭借多年锻炼出来的大心脏挂住表情,他冲帅哥又笑一下,利落收起棒棒糖,若无其事地略过上个话题,说:“拿错了,你喜欢吃糖吗?”
还算不错的找补,如果答案是“喜欢”,舒有一就能送出讨厌口味的糖果,搭讪成功,如果答案是“不”,那舒有一便可自然接上“好巧,我也不呢,我们真有缘”……
但冷系帅哥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答案,他冷淡收回视线,平平说:“感冒别抽烟。”
他语气太淡漠,以至于舒有一第一时间都没意识道他在和自己说话。
而且这个回答显然超出yes or no 的二选一范畴,舒有一疑惑地“嗯?”一声,不明所以。
直到电梯铃叮的一响,舒有一条件反射地转头,这才在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中,电梯内部的镜子里,看见了一个头上扎揪,脑门还贴着退热贴的呆瓜。
舒有一:……
舒有一这下是真有点绷不住了,被美色迷惑,他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正顶着一个过度休闲的形象。他无言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无语地发现那随手抓来扎刘海的发绳上居然也挂着个活泼的小橘子,醒目的橙色和兜里的糖果交相呼应,显得更傻气了。
真是该死的橘子。
舒有一心态微崩,冷系帅哥却已率先迈步走入电梯,很有礼貌地按下开门键,冷淡的眼神看向舒有一。
舒有一此刻却无法全心全意欣赏美色了,他咳嗽一声,没事人似地走进电梯,还算正常地说声谢谢后,正要去按楼层,却又发现已经被按了,便若无其事地收手退回来,最后找补道:“同一层诶,好巧。”
大概是觉得他实在犯蠢,冷系帅哥没有回复,电梯里一片冷寂。
上升几层,舒有一把心中不多的尴尬疏散了,反正萍水相逢过路人,出了电梯也不知谁是谁了,没什么好计较的。他最后遗憾下和“艳遇”没有缘分,看眼时间,决定回家洗个脸再等看房,至少不能给合租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到合租,舒有一上了点心,他给中介发【你们快到了吗】
刚发送出去,电梯叮咚一响,到楼层了。
舒有一低头走出去,熟门熟路左拐,在第二间房门前停下。
钥匙在裤兜里,被外套盖着,有点难拿,舒有一单手处理着,手机在此刻一震,中介回消息了。
【我不过去啊,租客自己过去】
【他说他到了】
舒有一终于掏出钥匙,垂眼看消息,忽地静止了。
他想到了一种不太妙的可能性。
舒有一缓缓回头,和站在电梯间的人对上视线。
舒有一刚刚问了那人能不能借火,喜不喜欢糖,真的巧……
现在轮到他发问了。
舒有一的艳遇及尴尬源泉站在电梯间中心,轻轻挑下眉尖,用与气质相符的冷感声音问:“5702?”
舒有一静止片刻,挤出一个热情得有些虚伪的微笑:“对,来得好早哦,欢迎。”
第3章 来追个人
“怎么称呼?”舒有一把钥匙插进锁孔,笑容自然地问。
“于裴。”
“于先生。”舒有一自如地说,没有要进一步拉近距离的想法,他拉开门,抬手道,“请进。”
虽然开端不大寻常,但看房的过程倒还算顺利。
舒有一带着于裴转了圈屋子,这房子户型不错,朝南,两室一厅一卫,租金贵得很有道理。
两室一大一小,舒有一很自觉地把于裴带到大房间门口,拉开门说:“比较大的房间正好空着,你觉得合适可以住这间,租金平摊,不会多加。”
还未分手时,舒有一常和许初一起住大房间,加班回来晚了,才会去小房间休息。
舒有一对住宿条件不挑,租这里也只是看重十五分钟的通勤时间,如果能顺利敲定合租室友,他不介意让于裴占点小便宜。
于裴走进房间,随手拉开衣柜,一排颜色靓丽的卫衣、冲锋衣亮出来,生活气息浓重,显然不符合这房间“空着”的说法。
于裴看两,眼衣柜开口:“中介说是两人合租。”
“是两人。”舒有一扫一眼和自己穿衣风格毫不相干的冲锋衣们,了然地解释,“之前朋友借住,明天就都收走了。”
于裴没说话,不置可否地合上衣柜,转身问:“可以看另一个房间吗?”
“嗯?”舒有一顿一下,反应过来说,“可以的。”
他出走廊拉开另一扇门,小房间布局更像书房,因为没打算让合租室友住这间,舒有一只草草收了下东西,桌上还留着半包没吃完用夹子封口的薯片,以及堆积成塔的速溶奶茶杯塔,在那奶茶塔边上,一只毛绒垂耳兔大爷似地瘫坐着,床上也堆着七七八八的毛绒公仔,整个房间的风格非常不简约,更像可爱的小女生的卧房。
奶茶是公司买的,垂耳兔是前男友送的,毛绒玩具是各类前任或暧昧对象在娃娃机上的丰功伟绩,舒有一丝毫没有为过于少女的风格感到窘迫,很自然地侧过身展示,说:“这间比较小,是书房。”
于裴“嗯”一声,随意扫一圈房间,视线在桌面的垂耳兔上定一下,又停在堆积如山的奶茶群上。
橙色包装的橙子味。
自然不是因为喜欢,反而是因为讨厌才被留下了。
舒有一见于裴站在门口不动,以为他对这房间不满意,笑道:“不好意思,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
于裴说:“还好。”
又问:“我住这间可以吗?”
舒有一有点意外,但还是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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