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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闻岁心里又开始泛酸，整个人绷着后背躺在座椅里，心里闷闷的。
直到下了飞机，看到简映的车停在跟前，那股劲儿依然还是没能缓过来。
这回这人倒是学聪明了，换了辆很是宽敞的SUV，不用再像上次那样挤在一起，连呼吸都不畅快。
汪奇粤从副驾驶上跳下来，帮忙放着行李，狐疑地盯着闻岁脖颈上的吻痕反复看了几眼。
等车子重新启动，到底还是没忍住，疑惑发问：“据我所知，你们这次回去是办理奶奶的后事吧……”
闻岁嗯了一声，不悦地盯着他：“没事提这个干什么。”
“不是，我就是想问，这么严肃的场合和时间，你还有空去会对象？”汪奇粤拧着眉心，唾弃道，“你这个弟弟当得，有点没良心啊。”
旁边一直沉默开车的简映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脖子上有个巨大的吻痕，你看了就知道，懂的都懂。”汪奇粤啧了啧，表情很是愤慨。
简映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人，低声问：“你把对象也带去葬礼了？”
“禽兽不如。”
“狼心狗肺。”
“不知检点。”
“人面兽心。”
前排的两个人一声骂得比一声更狠，头皮发麻。
闻岁：“………”
没毛病吧，你们是在参加成语大赛？
无端的，感觉掌心被手指很轻地勾了一下，在隐秘的角落里滋生出一点暧昧。
闻岁心脏狂跳了起来，侧头看了一眼他哥，喃喃说：“就是中间抽空，去见了一面。”
汪奇粤瞪大眼睛，揣测道：“所以也是雾城人？我记得军训结束喝酒的时候，你还是单着啊。”
“我就不能有点进展么？”闻岁用膝盖抵着前座的座位，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八卦那么多干什么。”
“我就是感慨，果然长得帅脱单就是快。这才多久啊，你跟你哥都齐刷刷脱离单身狗的行列，剩下我们这些孤家寡人……”
汪奇粤话还没说完，感觉车猛然往前冲了一段，像是踩了刹车又迅速提速。
因为惯性，闻岁整个人差点撞上前排，得亏江暗拽着他的手往座位上按了按，就是安全带叻得差点没喘上气。
他无语吐槽道：“大哥，你这开车水平跟我们雾城出租车师傅简直有得一拼。”
简映懒得理他，只是默默转着方向盘，抿紧了嘴唇。
江暗看出不对劲，淡淡问：“你怎么了？话这么少。”
“昨晚丸子酱找我了，莫名其妙跟我说她有了喜欢的人，让我们以后别再联系。”简映抬手抹了一把脸，又自嘲笑了一声，“心真是够狠的。”
闻岁哑然，想到昨晚跟季小屿发信息的时候那风平浪静的反应，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摸出手机点击好友申请，把人重新加了回来，发送信息。
[勿扰]：你是不是昨天心情不好？连名字都换了
[自闭]：嗯，我跟简映说清楚了，一拍两散
[勿扰]：……你在哪儿，我刚下飞机，一会儿过去找你
[自闭]：在漫展，散心，很烦
[勿扰]：我找个店，你先过去，我放了行李就到
闻岁发送了家学校附近的日料店地址过去，掩着屏幕给江暗看聊天记录，微微挑了下眉。
江暗点头，低声说：“那我一会儿陪陪简映，看他心情不太好。”
等到了学校，几个人分道扬镳，闻岁一分钟都没耽搁，把行李给了江暗，直接过去汇合。
刚进店门口，就看着季小屿画着COS妆，完全不顾旁人视线，一脸生无可恋地埋着头喝水。
他快步过去，拉开凳子在对面坐下，用脚碰了碰他：“哎，回神，这么幽怨干嘛呢。”
季小屿又叹了口气，眼神哀怨地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人，提不起精神：“你不会特地过来跟我秀恩爱吧？我知道你对象是江暗，他很好，你也很好，你们俩很恩爱，祝你们幸福。”
“操，你怎么知道？”
“我又没瞎，看得出来。所以秀恩爱就不必了，让我静一静。”
“我是那样的人吗？”闻岁拧着眉心，慢吞吞发问，“你把人家甩了，还这么忧伤做什么，装白莲绿茶？”
季小屿咬着吸管，声音变得很低：“是啊，但是就是很难过。我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
闻岁：“………”
“同性恋这种事，还带传染的？”信息量太大，他缓和了好几秒才理清楚思绪，“儿子，你喜欢他应该去表白啊，搞什么一拍两散？我没明白这个逻辑，也太扭曲了。”
季小屿瘪着唇，要哭不哭的样子：“你看不出来吗？他那么直，要是知道我是男生会怎么想，还骗了人家那么久。”
闻岁哑然：“那确实，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吧。你看我以前也觉得我自己很直，钢铁直男的直，现在不是被我哥掰弯得彻彻底底。”
“你是三句话都离不开你哥是吧？你们俩情况根本不一样，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眼睛里只有对方，那种感情我们这三两个月怎么比得上。”季小屿理智分析，“再说了，你本身就喜欢江暗喜欢得要死，只是自己猪脑子看不出来。”
闻岁啧了一声，散漫道：“我好心跑来安慰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季小屿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我现在脑子不太清醒，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两人拨弄着面前的寿司拼盘，陷入苦局。
闻岁思考了几秒钟，建议道：“我觉得，就算发展不成恋人，你男扮女装这事儿还是跟他直说吧，瞒这么久了，看着真挺可怜的。”
季小屿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吐了口气，像是做了决定，低头给简映发了个信息。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闻岁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接起电话：“谢明之女士，你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了？”
“乱说什么胡话，阿姨说你昨天回去了一趟，是因为小暗奶奶去世吧。我跟你爸在京城出差，还想说去看看你。”谢明之没好气道，“你回学校了吗？”
闻岁嗯了一声，懒洋洋说：“刚回，你是不是想说你们又要走了？”
“你在哪儿，跟你见上一面就走。”谢明之语速很快，“我们在京大附近。”
“我在旁边的日料店。”闻岁看了眼对面的季小屿，顿了顿，“但我现在不太方便。”
谢明之一向做事风风火火，干脆利落打断：“爸爸妈妈来看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耽误你半小时，我们马上到。”
闻岁挂断电话，手指把玩着手机开口：“我爸妈要过来，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等解释完就彻底断联，可能过几天就不想他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季小屿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倒是很是难看。
他悠悠起身，整理了一下乱掉的裙子：“那你们团聚吧，我先走了，还约了简映。”
闻岁点了点头，眼看着谢明之和闻仲青已经从大门进来，几个人视线碰触，打了个照面。
还没来得及出声，闻仲青就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出声：“这就是你上次藏着的那个女朋友？”
闻岁：“………”
您可真能脑补，看不出来他是男的吗？
视线回到季小屿身上，长卷假发，妆容精致，不怪他爹，确实看不出来。
闻岁张了张嘴，尴尬解释：“不是，就是一同学。”
“都到跟前了还不好好介绍一下？之前是没打算要查，你以为我们查不到？”闻仲青拉开椅子坐下，目光严肃地审视着人。
闻岁一股火没忍住就窜上来了，语气不善：“怎么，我谈个恋爱还要找人调查，我是不是每天上几趟厕所也要跟您汇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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