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将潮湿的纸巾塞给蔡聪聪,我从小助理手里夺过那件衬衫,取代他站到了卢岁面前。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休息室,没有在外面围观,而是走向了不远处的摄影师,应该是交涉安抚去了。
“桑总……”卢岁对我时态度倒还乖巧,没有太过跋扈,“我真的不是无理取闹,之前的拍摄我都有好好完成,您在这里也看到的。我就是不想穿不合身的衣服,让他们换件别的样衣吧,我是标准尺码,其它样衣我应该能穿上的。”
“主推款不是你想换就换的,你不穿,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我将衣服递到他面前,好言相劝,“乖,把衣服穿上。”
卢岁蹙了蹙眉,没有接我手里的衣服,还是不肯合作:“明明是他们自己造成的问题,为什么要我买单?我又不是缺他们这一单工作。”
那为什么艾丽娅又要为你的任性买单?模特要求甲方换主推款衣服,这像话吗?
微薄的耐心只是两句话间便用尽了,我加重语气命令他:“我再说一遍,把衣服穿上。”
争执的发生有时候就是一个你强他也强的过程,我态度变差,卢岁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一把抓过那件衬衫狠狠丢到地上,面无表情冲我吐出一个单音。
“NO!”
以前都是我朝人家扔东西,或者被女人丢东西,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男人敢跟我扔东西。
要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广告,我现在应该在和纪晨风约会,而不是站在这里和一个狗杂种争论穿不穿衣服这种白痴问题。一而再被打乱计划,还要像幼稚园老师一样一遍遍重复一个并不难懂的命令。
只是三秒,我就决定不再讲道理了。讲道理的效率太慢了。
猛地掐住卢岁的双颊,我俯下身,凑到他面前,用与动作截然不同的轻柔嗓音道:“你知道我现在就算把你的脑袋按进镜子里,也不会有任何事吧?这里没有监控,也没有证人,我会告诉大家是你不小心被绊倒了。除了你,不会有人声讨我。”
卢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面颊因我指尖的力道而变形,显得更蠢了。
我有点被他蠢笑了,掐着他的面颊晃了晃,道:“最重要的脸也毁了,你还能做什么?我不是许汐,她可以容忍你说‘NO’,我不可以。”松开他的脸,食指挑开他的衣襟,“现在,给我他妈把衣服从地上捡起来,然后让助理给你换衣服。别作妖,别说傻话,乖乖完成工作。今天以后,爱他妈去哪儿去哪儿。”
眼角忽然瞥到玻璃休息室外有人影,我不由停下声音,朝那边看过去。前台有些尴尬地看着休息室里的我,而她身边的纪晨风只是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人并排立在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操,忘发信息了。但现在连五点都没到,明明不是约定的时间,为什么过来了?
我触电般松开对卢岁的钳制,直起身追出去的同时,纪晨风已经转身往外走去。
真是倒霉透了,为什么会这么巧被他看到?既然说好了几点,就好好遵守,不要随便乱提前啊。
纪晨风跨的步子大,走得也疾,我好不容易追上,刚抓住他的手,就被他反应剧烈地抽了回去。
“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他将被我抓过的手举到胸前,用另一只手用力搓揉着,仿佛是要把我留在上面的触感尽快消除。
这家伙……难道是嫌我脏吗?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快走几步拦在他面前。
纪晨风停下来,神色非常平淡,没有愤怒,也没有被玩弄的不甘。
“我什么也没看到。”他甚至很有礼貌,“你这里忙的话,今天的晚餐就取消吧,我们下次再约。”
傻子都知道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什么“下次”,绝对会把我拉进黑名单的。我以前也很擅长用这招哄别人。
边上正好是男厕,一楼本来就没有别的部门,只设立了前台和摄影棚,厕所使用频率并不高。我直接将纪晨风推进了厕所,然后反锁住了门。
“看见就看见,为什么装没看见?你就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是随便的花花公子。”我将他抵在门上,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
他靠在门上,平静反问:“你不是吗?”
我确实是。但在他面前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承认?
“我以前的确有过几个女朋友,但我对别的男人……”那两个字重如千斤,我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吐字,“不行。你应该能感觉到吧,我从没有和男性有过亲密行为。”
第19章 那么好为什么不去找他
厕所一时静得落针可闻,虽然陈述的是事实,但仍然让我窘迫到头皮发麻。
以前我也曾陪前女友们看过一些情节曲折的电视剧,这些电视剧在某些情节上会有不可思议的共同点。比如一旦女人被怀疑失去贞洁,总会泪眼盈盈地扯着丈夫的手臂,向对方发誓自己这辈子只有他一个男人。台词大同小异,也就与我方才所说的有七八分相似。
说出口的那瞬间就开始后悔,后悔到想要把这段记忆清除,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的程度。
“所以,这是你的施舍吗?”
在我为说了羞耻的话而悔得肠子都青的时候,纪晨风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欣喜也没有感恩戴德,说话时维持着冷漠的原样,甚至切入的角度更刁钻了。
哈,说“施舍”也不为过,给他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东西,可为什么说得好像只是我的问题?乞丐也可以拒绝嗟来之食,他如果从一开始就感觉不舒服,何必要接受我的“施舍”?说来说去,不也是享受其中吗?
“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啊纪医生。”
预感今天光靠言语可能不太好哄,我挣扎着,考虑是否要给予更多的“奖励”来挽回关系。
可这毕竟是外头,还是在郑解元老妈的公司,万一生出什么奇怪的传闻只会更得不偿失。太过火的事注定做不了,显然,我就只剩一个选择。
抚上纪晨风的侧脸,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压下脑袋吻过去。
不是唇贴着唇,温情脉脉的吻,而是舌尖抵进对方齿间,交换着唾液,撕咬着双唇,饱含欲望与占有的吻。
闭上眼,试着想象这是个比我还高大的女人,却总是被纪晨风口腔里的淡淡烟草味与掌心过于短硬的头发而拉回现实。
一想到我吻了一个男人,舌头都开始僵直,无法顺畅地同对方继续纠缠。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以相触的唇为起点,迅速蔓延至全身,让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麻发痛,产生严重的过敏反应。
我竟然吻了一个男人。我竟然把舌头伸进了一个男人的嘴里。我竟然在吃男人的口水。
如果说这是“施舍”,也是“以身饲虎”的程度了。
不过是做做样子,想着糊弄一下就好,可刚有松手后撤的打算,腰上便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勒住,使得上半身动弹不得。
仿佛埋在冰层下的炸药终于被点燃了,整个冰面分崩离析,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纪晨风热切地回吻过来,鼻间的呼吸粗沉又急促。
与我所有经历过的吻都不同,柔韧地舌头讨好地舔过牙龈,刮擦着上颚,像是要够到喉咙深处敏感的悬雍垂,不断探入,不断撩拨。
我有些惊惶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推抵着对方的肩膀,心中满是一种即将被侵入、被刺穿的恐惧。
纪晨风看也不看地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更扯向他。
心脏都要被他从嘴巴里勾出来了……分明也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光靠鼻子呼吸却似乎变得有些困难。
够了……
别再继续了。
快要……快要缺氧了。
“奇怪,是坏了吗?怎么锁住了?”
隔着门板,纪晨风身后传来的声音倏地将我从昏头昏脑的缺氧感中拉扯出来,冷汗没有间隔地覆上后颈与脊背的肌肤。
上一篇:美丽的他+美丽的他2:可恨的他
下一篇:协议恋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