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大家平时都有点怵秦子规,但那只是单纯的因为秦子规的气场问题,实际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过秦子规跟别人红脸或者动粗,甚至连违反校规都没抓到过一次。
这整个儿就是一个大写的好好学习遵纪守法品学兼优且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学生,相比之下,天天逃课打架额头上还带着疤的盛衍就显得特别乱世巨星叱咤风云。
所以苟悠越想越觉得盛衍要想收服秦子规的话,就只有暴力手段这一条途径。
然而盛衍却想到了另外的事情,指尖点了点汽水瓶身,没否认:“是发生了点特别的事。”
比如那个许愿APP.
不过暂时不能说,不然会显得自己很像神经病。
苟悠却以为自己猜中了,一拍桌子:“我就知道!”
然后凑近脑袋,压低声音:“不过衍哥,咱悠着点,秦子规那种好学生可和外面那些混混不一样,你要是把他揍出个三长两短来,黄鼠狼不得生吞活剥了你?但说到这个……衍哥,你问出来了吗?”
盛衍灌了口冰汽水:“什么?”
“昨天晚上秦子规是怎么知道你要逃课翻墙的?而且还用假执勤本来糊弄你,他图什么啊?”
苟悠问完,盛衍握着汽水瓶的手顿了顿。
难怪为什么总觉得像是落了什么事。
原来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不提还好,一提,盛衍想起昨天晚上秦子规骗自己时候的装逼样,一股火气瞬时就冒了上来,冷着眉眼把冰汽水往桌上一拍:“放学去问。”
这笔账不跟秦子规算清楚是不可能的。
敢骗他?
等死吧你。
于是等到下午一放学,盛衍就背着书包杀气腾腾地往一班走去。
朱鹏苟悠抱着看热闹的想法连忙跟上。
走到后门口,正好遇上林缱,盛衍看了眼教室里面:“秦子规呢?”
林缱收拾着书包:“他早走了,你找他有事?”
又走了?
这人是不是怂?
盛衍一下扫了兴,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转回身,看向林缱:“你是要去后街吃饭?”
林缱低头拉上书包拉链:“嗯哼。”
盛衍随口道:“那你跟我们一起吧。”
“?”林缱警觉抬眸,“你不会是后知后觉爱上我了吧?”
盛衍:“……”
这个思维也是很别致。
为了不让林缱误会,盛衍冷着脸解释:“我是听冉哥说职高那群人晚上打算来堵你,你跟我们一起,少点麻烦。”
说着少点麻烦,实际就是“方便我揍”。
本来以为林缱听了这话或多或少会有点担忧害怕,朱鹏苟悠都准备好安慰,结果林缱只是冷笑一声:“狗东西,真以为姐姐怕他了?走,反堵他们去。姐姐今天不教教他们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们就不知道奶奶两个字怎么写。”
说完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和盛衍两人一个更比一个拽地往后街走去,身后还带着猪朋狗友两大护法。
后街是实外和职高之间一条还没来得及被拆迁的老街,再往前走一走,拐过一个弯,就是另一所吊车尾的市重点,南雾三中。
一条老街连着三所高中,遍布黑网吧和小吃店,随处可见堆满杂物的废弃巷子,没人管,也没监控,道路情况仿佛迷宫,可以说是打架约会之必备圣地。
而要从职高到实外,必须经过其中一个窄小的巷子口,巷子口前有个哑巴女人支了个小推车,卖着据说整个老街最好吃的重庆小面和狼牙土豆。
几个人就面色不善地往这个面摊一坐,一人端着一碗加麻加辣加绍子的小面,开始蹲人。
盛衍打小被养得金贵,并不会矫情地嫌弃地边摊,但也习惯性地保持比较良好的坐姿和吃相,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支着两条大长腿,吃得慢条斯理。
头一次出来打架的朱鹏和苟悠则踩着台阶边沿,端着碗,岔着腿,蹲下身,抖着腿,把面条嗦得吸溜吸溜的,企图从形象上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身经百战的混混,显得有威慑力些。
林缱觉得效果很不错,也有样学样,蹲在他俩旁边,模仿得分毫不差。
三个人就穿着实外校服整整齐齐地蹲成一排。
等到路人第数不清多少次地投来异样的眼光的时候,盛衍拉着桌椅冷漠地往后退了一米,试图划清界限。
却遭到了朱鹏悲痛控诉:“衍哥,你怎么能嫌弃我们呢!我们可是来给你撑场子的!”
朱鹏因为蹲得太久,腿都已经开始打哆嗦,却依然不肯放弃凹造型:“所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这蹲了半个小时了,我腿都麻了。”
林缱也蹲得累了,敲着腿,抱怨道:“就是,盛衍,你该不会是为了想约我吃饭,故意编的借口吧?我先说好啊,我已经对你彻底没意思了,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们只能做最淳朴的请客与被请客的关系。”
“是啊,衍哥。”苟悠一边端着碗抖抖索索做帕金森状,一还不忘吃瓜八卦,“虽然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好马不吃回头……”
“草”字没说完,盛衍就凉凉睨了他一眼。
苟悠瞬间噤声。
盛衍也没管他,只是微蹙了下眉。
冉哥说话向来靠谱,有变故也会提前通知自己,职高那群没素质的捞比更没有突然熄火的道理。
所以晚饭时间都在结束了,这群人怎么还没来?
直觉告诉盛衍,哪里有些奇怪。
隐隐约约之中,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能串上,但就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可以串起来的那条线。
而不等他静下心来好好串一串,目光就突然瞥到了巷子尽头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眸子一眯,站起身,把钱往桌上一拍:“你们吃完先回学校,我有点事。”
苟悠反应最快:“怎么?发现敌人了?”
“嗯。一个很狡猾的敌人,不过我自己能应付,你们别过来。”盛衍拎起书包就准备走。
然而动作太大,书包一不小心撞上桌角,发出沉闷一声响。
苟悠本能地帮忙一兜,然后惊呆了:“卧槽!衍哥,你带了什么大型杀伤武器?怎么这么沉?”
说完就准备拉开拉链看看。
盛衍却像是生怕被人发现里面是什么一样,一把抢回,冷声道:“是你的包吗你就乱翻。”
“不是,衍哥,打架归打架,但就你包里这死沉死沉的玩意儿,它不得弄出人命啊?而且马上就上晚自习了,你又被秦子规逮住了怎么办?”苟悠听上去是真有些急了。
林缱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嘬着北冰洋,慢悠悠道:“放心,秦子规今天晚自习不在。”
盛衍闻言回头看她:“黄鼠狼又给他开假条了?”
“啊,没有。”林缱解释了一下,“黄鼠狼说为了方便他专心备战信息竞赛,以后可以不用假条直接出校,正课缺了也没关系。”
“???”
盛衍大写的不理解。
他每次去找黄书良开个假条就跟要他的命一样,前前后后不磨个几天不可能成功,不然他也不至于练得一身翻墙的好本领。
秦子规凭什么就连假条都不用了?
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朱鹏顾不上嘴里的面条还没咽下去,就拿着筷子含含糊糊给他比划道:“你们不一样。秦子规就算逃课,那肯定也是因为课堂上的知识已经跟不上他学习的步伐,所以自主学习去了,反正不可能去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盛衍无语:“说得我就会一样。”
林缱抱着瓶子,点点头:“起码你看上去会。”
盛衍:“???”
“这么说吧。”语文课代表林缱主动替他答疑解惑,“你们俩的区别就是虽然都很帅,但一个长着纸醉金迷风流大少脸,一个长着国泰民安高冷禁欲脸,如果未来某一天,你们两个同时出现在了一家最低消费五十万的夜总会里,那盛衍你肯定是去消费的,而秦子规肯定是去抓黄赌毒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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