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气头上:“你妈妈是脑子不清醒的,她说的话有用吗?难道你指望其他人都跟她一样傻乎乎的纵容你胡作非为?好不容易这几年病情稳定了,你别去刺激她。”
段明风冲过来狠狠推了我,情绪激动的大喊:“你懂什么!她很清醒,不准你说她!”
他往外跑,我暴力阻止了,硬是把他弄进卧室里,挣扎中他说他讨厌我,还胡乱的打了我几下,我一言不发,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随他半夜跑出去,他哭得伤心,我紧紧的抱着他躺在床上,也不知到几点才消停,第二天早上我听见关门声猛然惊醒,段明风跑了。
他没去爷爷家,下午我找到他宿舍,舍友说他去图书馆了,我这才略略放心,把家里钥匙放在他桌上,要了舍友的号码让他们有事联系我。
我放了梁晓言鸽子,回头开车的时候想起这茬,打电话和人道歉,她倒不生气,还笑问我:“你表弟还生气吗?可别刚和好又因为这通电话闹掰了。”
我听她话里有话,问她:“是不是段明风联系过你?他小孩子脾气,要是说了什么胡话你可别当真。”
“小孩子?”梁晓言笑得更开心了:“他说让我离你远一点,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相亲呢?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家世相貌样样都不差,照理该是不缺女人的,何至于到相亲的地步,恰好你表弟昨天来见我,现在我冒昧猜一猜,你们…是一对儿吧。”
我差点一脚油门追尾前车,这一点也不好笑,我关上车窗,冷声道:“梁小姐,请你别乱猜。”
梁晓言忽然正经起来,道:“别紧张,我和你一样,现在你方便来见我了吧?”
第41章
梁晓言和我上次见到的那个温婉恬淡的女艺术家形象大相径庭,她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黑大衣配及膝靴,酷得犹如女特工,走过来的时候我都怀疑我看错了。
她嚼着口香糖,红唇艳得像火,眼角眉梢透露着一股飒爽,冲我一笑:“嗨,帅哥,咱们终于成功会面了。”她抬起脖子夸张的看了看四周,咋呼道:“诶,你的小表弟呢?他怎么不来?我好喜欢他呀,吃醋的样子可爱死了。”
我干笑了笑,靠到椅背上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梁小姐,说正题吧。在你讨论我的性向之前,拿出点诚意。”
她撇撇嘴:“你还挺防备的。放心吧,咱们在包间里,这里没别人,位子也是你定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就别藏着掖着了,你是同性恋,我也是。”
她给我看了她手机上的存照,一个大眼睛圆脸的姑娘,笑得很腼腆,是她对象。
“看够了吧?”她把手机夺了回去:“看那么仔细做什么?横竖比您那位更可爱一点儿。”
我心道放屁,笑笑不说话。
“你表弟…哦不是,你小男朋友昨天回去跟你闹了吧?”梁晓言狡黠的看着我,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冷眼看着她,不知她目的是什么。
“别生气,我和你一样,最近也够呛。一个月相亲相了七八个,女人到了我这岁数可比你们男人急多了,我爸妈恨不得我今儿结婚,明儿就怀孩子。”梁晓言撑着下巴:“出柜太难了,分手又不舍得,不如…”
她炯炯的盯着我,我皱起眉。
“跟我形婚怎么样?”她说这句的时候语气明显没了方才的玩世不恭,音量也小了下去,比起提议,更像是请求。
我震惊了一瞬,脑子里飞速想到段明风那极端的占有欲,绝不可能妥协。我打一辈子光棍陪他都不满意,何况是形婚了,我要是敢在他面前提结婚俩字,他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纵使这个主意确实能令我和梁晓言解决当下父母催婚问题,我犹豫了一会儿,回绝了:“抱歉,不行。”
梁晓言急得站起来想要说服我,我手机恰好响了,是姑妈,她很少打电话给我,我心里直觉和段明风有关,赶忙接了起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王守中病危,段女士带着女儿王丝甜找上门,点名要段明风去,姑妈拦不住他,他和我正赌气,没告诉我就这么单刀赴会了。
“岚岚,姑姑出不了门,你快去看看,不要让他们欺负他了。”姑妈说话带着哭音:“我叫他不要去,他魔怔了,非要去。有什么可看的,这么多年不联系了…你说是不是王守中后悔了,想把我儿子抢回去?他太狡猾了,当年他挟持走我儿子,得了咱们家多少帮衬,还不知足么…一定是他的阴谋诡计,一定是!”
姑妈胡言乱语,我赶忙安慰她一阵,让她不要乱想,一边往外走,一边又打给我爸让他回爷爷家看着姑妈,千万别刺激了发病。梁晓言不依不饶的追着我说形婚的好处,我正着急上火,她拦着车门不让我走,我只得敷衍说会考虑她的提议,然后匆匆开车走了。
第42章
我到医院的时候,段明风正被段女士拉着手扶着肩从病房出来,段明风哭得抬不起头,段女士嘘寒问暖一反常态,身后还簇拥着一群漫不经心的亲戚,王丝甜抓着手机靠在墙上,目不斜视的盯着手机,嘴角噙着一抹鄙夷。
整个走廊像一条空洞的隧道,王守中的病房门口挤满了人,乱糟糟,有个护士推着小车风风火火的走来,呵斥他们太过喧闹。段明风的哭声在一片哄闹声中突兀得像一面白旗,我拨开人群,他蹲在地上,脸埋在手臂里,呜呜咽咽。
他们把他围成一个圈,围着他,观看他。
我拉住他的胳膊:“起来。”
他倏然抬起头,脸上眼泪鼻涕一塌糊涂,也不知是哭得太用力了还是哭得太久了,他看到我的时候像懵了似的,目光呆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反搭住我的胳膊,像搭住一根救命稻草,我使力把他拽起来。
周遭叽叽喳喳在议论我的身份,我没空搭理他们,我只是担心段明风还在赌气,我想抱他,他分明也伸出了手,王丝甜嘲讽的声音传入耳内:“这是段明风的表哥,有血缘的那种,不是咱们家的人。”段明风推开了我的胳膊,自己背贴着墙,抬手胡乱抹干净了眼泪。
“你来干什么?”他看着地砖:“我这里…有点事,你先回去吧,让我妈别着急。”
段女士插嘴:“他得留下,我们等会儿还要谈事情。”
王丝甜走过来对着段女士说:“妈,什么时候回家啊?我爸还没死就有人在门口号丧,不死都被吵死了。”
段明风眼泪不停地往外淌,闻言撇过脸去,段女士看了看段明风,瞪了一眼王丝甜,拍拍段明风的背:“好孩子,先跟我回家一趟吧,谈完事再过来。”
我本来以为她说谈事情是谈王守中的病情,现在王守中病危,照理说应该老婆孩子守在这里的,她竟然现在要带段明风回家谈事情。
“谈什么事?”我皱起眉。
段女士皮笑肉不笑的:“这是我们家的事。”
她竟然把段明风当自家人,简直不可思议。我一时语塞,段明风也是一脸懵,频频回头看病房,和她商量:“阿姨,我还是在这儿陪着我爸吧,你们有什么事要谈就回去好了,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儿陪他。”
人群后面传来王丝甜嗤之以鼻的话语:“假惺惺,还是这么会装。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回来看他,不是断绝父子关系吗?他要死了又成你爸了?”
段明风攥着拳暗自忍耐,转头就往病房走。
王丝甜上来扯他衣服,她嗓门很大:“你在跟你说话,不准走!”
段女士抬手拦她,我在混乱中推倒了王丝甜,段明风站在我胳膊后面一言不发。
王丝甜爬起来恼羞成怒了,指着鼻子骂:“你少来恶心人,你算哪门子的儿子?一口一个爸叫得这么亲热,我爸把你养大你报答过他吗?你做过什么?你除了把他气病你什么也没干,丧门星!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段女士神情紧张,火急火燎的呵斥:“甜甜!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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