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A也不满地看她,好似女生C是把她们和唐白拆散的坏人。
女生C和女生A、B只是在网上论坛里临时搭伙来爬山。三人关系只能说是认识,并不能称得上多熟。
“抱歉,我只是随口一说…”
她笑得尴尬,不自觉后退一步,却没想到踩到台阶旁的青苔,她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了!
松山的台阶不算高,但是她踩的是第二级台阶。如果摔倒了,就意味着她要从台阶的这头滚下去,滚到那头。
铁定会头破血流。
摔倒前,女生C求救般看向同行的另外两个女生。但女生A和女生B都愣愣地看她,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不想搭救。
草!
女生C绝望地闭上眼睛。
怎么这么倒霉!她只是无聊出来爬个山!
“小心。”
女生C被扶着站稳。
意料之中的疼痛的没有到来。她张开一只眼,颤巍巍往旁边看。
是一个男生。
由于戴着口罩,他的声音有点闷,冷淡,透着点低低的磁性。
“谢谢、谢……”
心跳快得不可思议,女生C手忙脚乱站好。
少年冷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女生C脸有些红,她忍不住回身往后看,却发现少年早已经消失在拐弯处。
虽然看不见脸,但她怎么觉得刚刚那个小哥要比她们口中的唐白好看呢?
女生A、B这才如梦初醒,表情担忧上前两步,“没事吧?”
她们刚才分明是可以救她的,但在看见她往下摔的那一刻都选择了后退。
如果她真的摔下去了……
后怕袭来,女生C浑身变得冰冷僵硬。她冷哼一声,越过她们往前走。
粉丝都这样,那个叫唐白的蒸煮能是什么好东西?
-
拐弯处,怀童弓着腰止不住地喘息,早上好不容易缓解的头疼再次侵袭。
头痛欲裂,心里的负面情绪不断放大,很烦很燥。
但是他已经没有药了。
像是察觉到主人的不对劲,口袋里的黑蛇探出脑袋,亲昵碰碰他的下巴。
怀童这才回神。压下心里无处发泄的躁郁,他捏了捏口袋里的空药瓶,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把黑蛇塞了回去,开玩笑似地说:
“别乱跑啊,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找你了。”
黑蛇藏得隐匿,从旁人看来,他就是在和空气对话。加上这身怪异至极的装扮,不少游客对着他指指点点。
怀童扶了扶帽檐,没有理会游人怪异的目光,径直走了另一条更加冷清的小道。
*
下山后,怀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一家银行,照常往那两串熟烂于心的卡号分别打了一笔钱。
一个,是他曾经大哥怀戈的卡号。另一个,是他现在父母的卡号。
在他和唐白各归其位后,怀童能看出来,他的亲生父母并不喜欢他。他也尝试过和他们打好关系,但是…
他们的眼里至始至终只有唐白。
怀童低眉,自嘲笑了笑。
至于怀戈的卡号。
他不想亏欠怀家,即使怀家对他的养恩需要他用大半辈子才能还清。
转账结束,怀童抓了抓手,压低帽檐。在他想要离开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显示是陌生号码。
陌生号码。
有一段时间,怀童几乎每天都能接到恶意的辱骂他不要脸的恶意来电。
怀童犹豫,却也接起来。
“喂?”
滋啦滋啦,一阵电流声过后。
“不需要再打钱过来,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小白。”
熟悉的,是怀戈的声音。他曾经,最溺爱他的大哥。
怀童发愣,一颗心往下坠。他蓦地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不要脸的小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去的,我要是你,我早就羞愧得去死了!”
“果然脸皮厚就是好,嫌贫爱富偷了别人十几年生活居然还有脸活着。”
“去死啊去死!!”】
恶意的话语好似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颈,拖着他往深渊去。
没办法…呼吸…
耳边嗡嗡声愈发清晰,怀童不禁扼住脖颈,面色发红,呼吸变得急促。
“嘶嘶!嘶嘶!”
黑蛇焦急地缠绕而上,尾巴卷着一颗糖,努力地往上举。
皮肤相触的冰冷触感多少唤回了怀童的意识。
“小乌、”怀童极其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
十字架沾了汗,在太阳下反射冷冽的光。
怀童露出抹苍白的笑,伸手,让黑蛇顺势缠绕手臂。
“谢谢小乌。”
汗流浃背,怀童浑身颤抖忍着疼。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小巷走去。
第2章
症状复发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怀童任由自己摔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一动不动。
在怀童躺下的那一刻,黑蛇从他口袋钻出,着急地把尾巴圈起来的糖果送到他面前。
怀童手指动了动,却无法抬起手,他掀起眼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橙色的瞳孔与温顺柔软的蛇眼对上。
黑蛇背上的鳞片在灯下十分漂亮,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对它非常上心,把它养得很好。
蛇眼咕噜咕噜转了个圈,再次把圈住的糖果往他眼前送。
分明身上还疼,可怀童忍不住笑,他摸摸黑蛇的脑袋,问:“今天怎么又是草莓糖?”
他又伸出三根手指,在黑蛇眼前晃了晃,“三天啦,三天都是同一种口味的糖。”
黑蛇听不懂他的话,嘶嘶游弋,缠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信子,固执地把糖果送到他眼前。
“行吧。”身上恢复了点力气,怀童不情愿地撇撇嘴,伸手拿糖,拨开糖纸。
丝丝甜甜的草莓味把舌尖的血腥味压下,怀童状似抱怨,对温顺呆在手上的黑蛇道:“下次我想吃葡萄味的。”
黑蛇闭上眼,没有理会任性的主人。
-
怀童把黑蛇送回小窝,伸了个懒腰,面色如常地回拨在路上被他挂断三次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怀童把手伸直,确保手机离自己最远,并捂住耳朵。
整个过程极其熟练,用时不超过一秒。
“怀!童!又挂我电话!!”
极高分贝的,咬牙切齿的男声从听筒传出,整间房子似乎都震了震。
怀童咬碎嘴里的糖,草莓味糖果安抚躁动的味蕾,身体似乎都软了不少。他懒洋洋窝在沙发里,慢吞吞地说:“戚医生,我没有。”
戚医生叫戚尘燃,以怀童的主治医生自居(虽然怀童从来没承认过)。是怀童一年前某次误入“黑诊所”遇到的“热心医生”。
只是误入就诊了一次,便缠着他一年不放,不是热心是什么?
怀童抱着熊猫头抱枕,打了个哈欠。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做了三四个深呼吸平复情绪后才回复:“今天的药有没有吃?”
空药瓶还在口袋里,怀童却毫不迟疑地说:“吃了。”
“是吗?”戚尘燃似笑非笑。
怀童面不改色又往嘴里扔了颗糖,“是。”
他话音落下瞬间,门口便传来敲门声。同时,戚尘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怀童,我知道你在里面。要么开门,要么我撬门。”
想起戚尘燃的撬门方式,怀童眉毛抽了抽。
显然,老旧租房的门口不能经得起戚医生的二次暴力拆卸。
为了剩下一笔装门的钱,怀童叹气,认命趿拉拖鞋过去开门。
门打开,怀童倚靠在门框。他划拉额头前的一绺黑发,垂着眼皮,“什么事?”
语气散漫又冷淡,一副不想让人进门的模样。
穿着白大褂,满身痞气的医生站在门口。寸头,剑眉星目,薄唇,五官硬朗。眼尾狭长,眼皮收敛看人时平白给人一种挑衅的邪性。
这幅长相不像是医生,更像是混黑的黑.道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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