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洲垂死病中惊坐起,问:“祁宜年也来?”孟洲不干了,“你之前可没说过!给学生演讲就算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的班主任,”孟洲无能狂怒,“可祁宜年要是听了我的男德演讲,那我以后在他面前不就是妥妥的低自尊人格?”
孟洲两行清泪流下来,“他一定会狠狠地折磨我,让我给他背孟氏家规,让我给他表演三从四德。”
系统轻轻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孟洲:“……”
孟洲失去了他的自信的光彩,眼神痴呆、宛若阿兹海默症患者坐在沙发上,祁宜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这他这幅样子,他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科学报道,据说孟洲这种更容易患老年痴呆症,祁宜年觉得有几分道理。
“床已经订好了,安装工人下午会送过来,之后你就睡在客房,对了,”祁宜年低下头看商品购买界面,“沙发我也新换了一个,你以后不许光脚踩沙发,”他用眼神堵住孟洲想要说什么的嘴,“穿鞋也不行。”
孟洲默默把踩在沙发沿上的脚放下来,想了想,他双腿合拢、并齐,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抬头欲说还休地看了祁宜年一眼。
祁宜年:“?”
祁宜年:“你这次是眼瘸了?”
孟洲觉得自己的眼筋抽了一下。
三秒内,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已经摸清祁宜年的性子了,这人吃软不吃硬,想要让他做什么事得哄着来。
孟洲轻轻眨了眨眼睛,抬头眼含期待地望着祁宜年,问:“周一我的母校请我回去作国旗下的演讲,你要来吗?”
“不来。”祁宜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孟洲:“……”
孟洲按捺下自己跳起来和祁宜年对线的心,再接再厉伪装甜心道:“我是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我的小学母校做演讲的,高光时刻哦,”孟洲诱惑道,“你不想感受这与有荣焉的光荣吗?”
祁宜年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眼孟洲,重复拒绝道:“不来。”
孟洲:“……”
孟洲:“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婆,你对我简直对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孟洲撒泼打滚,“我还有没有一点点作为老公的面子了,只是去一次演讲而已,别人都有家属我没有。”
“拆家属性终于露出来了?”祁宜年抱臂睨着他,“你尾巴还没摇两下呢。”
孟洲:“……那我再摇一下你就答应?”
“嗯哼,”祁宜年眼里透漏出些兴味盎然,他觉得有趣似的点点头,说,“好啊。”
孟洲眼睛亮了,直接自信打招呼,“嗨,老婆!”
祁宜年:“……”
那一刻孟洲眼睛亮的发光,让人想到水汪汪的狗狗眼,祁宜年忽然转过身去,目光在虚空中恍然了一秒,才凝在实处,他咳了一声,说:“好了,演讲我会去的,我先回卧室工作了,如果安装工人上门的话,你接待一下。”
孟洲在他身后招财狗一样挥了挥爪子。
时间很快过度到周一,早上出发前一小时,祁宜年临时接到兰洛的信息,让他过去公司一趟。
孟洲握着祁宜年的衣角不撒手,“在我演讲开始前你一定能赶到的吧?”他哽咽着、可怜兮兮地望着祁宜年,“你一定不会忘记我还在演讲台上等你的吧?”
祁宜年着急走,无奈孟洲拉的紧,只能先安抚人,“一定会来,不会失约。”
孟洲望着他,“你如果不来,我就……我就……”
祁宜年看他一眼,问:“你就怎么样?”
“我就等你来了再演讲一遍。”
祁宜年:“……”
祁宜年:“好了,我会争取准时赶到的。”
最后,孟洲只能自己一个人先来到学校。
办公室里,他的小学班主任热切地接待了他。这位鞠躬尽瘁的人民教师如今已年过半百,脸上是岁月沧桑留下来的温柔痕迹,他握着孟洲的手,有些时光荏苒的倥惚之感,不禁唏嘘感叹道:
“想当年你还是要家长花钱才能不去国旗下做检讨的苗子,没想到现在大了回来,主动要在国旗下演讲了。”
孟洲:“……”
孟洲顿觉脸上无光,“亲爱的老班,这些往事大可不必再提。”
班主任笑了笑,眼角的皱纹也透出慈爱,“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阔别这么多年,”班主任拍了拍孟洲的肩,“收到你的邮件时我很惊诧,也为你现在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本来国旗下演讲都是学生来,我特意去为你向校长求情。”
班主任望着孟洲的眼神里都是赞赏,然而孟洲越听他夸自己越心虚,邮件肯定是系统自动发的,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天花乱坠的内容,然后他又想到自己熬了三个大夜写出来的演讲稿,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好了,集合时间快要到了,”班主任拉着孟洲往操场走,“我对你的演讲内容很期待,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曾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如今有所成就后回来报答母校,多励志、多振奋、多骄傲。”
孟洲嘤的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应道:“嗯呢,我演讲完肯定会捐一栋楼的。”
班主任诧异地望了孟洲一眼,不过他没来得及和孟洲说什么,因为升旗仪式已经开始了。国歌响起,所有人都肃穆敬礼。
很快,就轮到了孟洲上台演讲,他站在主席台上,捻了捻手中薄薄七八张、却洋洋洒洒三千言的演讲稿,先念出固定的致场词:
“各位尊敬的领导、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台下瞬间捧场地哗啦啦响起成片的掌声。
孟洲俯视望下去,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彩旗飘飘——全都是人,社恐看了要犯病的程度。
他在人海中巡视了几秒,祁宜年在的那个位子上还是空的——他还没有来。孟洲等在台上,心跳的很快,祁宜年会来的吧?
台下学生见台上人说完开场白后就沉默下去,人群中响起了嗡嗡的声音。值班老师见此,上台去问孟洲,孟洲嗯嗯啊啊地应了值班老师一句,在后者转身离开后,毫不犹豫又念了一遍致场词,然后哑火下去。
值班老师:“……”
值班老师忍无可忍,撸了撸袖子就要上去逮人。
终于,在时间拖无可拖的时候,操场的远处,祁宜年的身影踏着朝阳升起的第一缕金光出现了,孟洲嘴角提起,他站直了身体,调整了下麦克风,凑近“喂”了一声,祁宜年被喇叭传出的声音吸引,停下脚步抬头向主席台望去。
台上,清风吹动着飘扬的红色国旗,初升的太阳将操场上一切撒上金光,孟洲沐浴在这样庄严肃穆的氛围下,正式念出了他演讲稿的第一句:
“今天,我演讲的主题是,”孟洲沉声道,“《不兴男德,国将不国》。”
祁宜年:“……”
祁宜年转身就走。
第30章 八荣八耻
兰洛叫祁宜年去公司做的事情并不麻烦, 但费了些时间。祁宜年从楼里出来的时候看了眼手表,几乎是将车速开到限速内最大才堪堪在约定时间内赶到学校。
保安得知他的身份后并没有阻拦他,想必是孟洲打过招呼, 然而到了操场后,祁宜年只想当时让保安以无关校外人员为名, 把他拦在校门外,而不是放他进来, 让他和三千八百名小学生一同站在绿茵操场上, 听孟洲的演讲!
“既然提到男德,那我就来说说我的男德在哪。”
红日初升, 光芒笼罩大地,小学生像青翠的竹笋,拔节挺立在清晨的微风中。喇叭扩展演讲的声浪, 把孟洲的话语送到每一个学生耳边。
“男人,都要娶老婆。你为什么要娶老婆呢?是为了对老婆好, 所以, 我们娶老婆, 那不叫娶,得用供,”孟洲在台上做了个‘诶,这样’的手势动作,“把菩萨请回家里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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