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俟:“刘万隆现在还在ICU里,树倒猢狲散, 为他代行职权的那个大侄子听说刘万隆已经没有翻盘机会后, 让律师放弃绝大部分的利益, 尽力维护住已经到手的东西。”
祁宜年微微歪头,此时他眼里的睡意已经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瞳孔深处沉沉酝酿的风暴,“你不会就此和对方达成庭外和解了吧?”
“怎么会,”贺俟呵呵笑一声, “穷寇莫追可不是我的作风, 更何况我老板的要求是斩草除根, 当然是乘胜追击,趁他病要他命。”
“很好,”祁宜年眼里的风暴扩散, “最终庭审我会和你一起出席,我要亲自看着他把属于我外公的东西还回来。”
“嗯,”手里里贺俟应答,“那你准备准备,庭审后天早上开始。”
祁宜年:“?”
祁宜年:“那你直到今天才通知我?”
贺俟哈哈一笑,“这不是为老板分忧解难、解决完一切问题再汇报成果更容易涨工资吗?怎么样,这次我的工资你说什么也得给我翻个倍吧?”
“好啊,”祁宜年无所谓道,“官司胜利后,给你翻个三倍都可以。”
贺俟迅速露出笑脸,“谢谢老板!”仿佛刚才痛斥黑心资本家的不是他一样。
然而等到贺俟被祁宜年聘请成为职业经理人的时候,他才知道,三倍工资算什么,和他给祁宜年的公司创造的巨额利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好么!
黑心资本家!
加钱!
祁宜年和导演请了假,按理说演员才刚进入剧组,还没熟悉起来,就请假不好,奈何祁宜年带资进组的大腿太粗了,导演愉快地给批了假,并且热情地亲自送祁宜年去了机场。
就在导演送完祁宜年,回到办公室后,
孟洲凶神恶煞:“我老婆人呢?”
导演从孟洲的神情里意识到了一丝不好的信息,他结结巴巴道:“可能……刚上飞机?”
孟洲:“?”
他为了见他老婆,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赶飞机,结果竟然扑空了?
孟洲:汪——
祁宜年在法院外面见到了刘文轩。
面如菜色、眼下乌青,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睡好,精神萎靡不振,嘴巴周围还有没刮干净的青色胡茬,全然不像上次见到的张牙舞爪的模样。
对方身边还跟着他的父母和一名律师,看到他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要走过来,祁宜年眼神扫过去,刘文轩最终却没敢上前。
倒是他的母亲程梦婷对着祁宜年破口大骂,“好啊,老子还在医院躺着,亲儿子就把老子告上法庭,我就说不姓刘就不是刘家的人……”
刘文轩的父亲也是看着祁宜年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祁宜年看着这一大家子的闹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们连狗急跳墙都不算,只是在发财的美梦破裂前给自己的最后的迷惑。
这些话说多了,他们自己也信了,仿佛祁氏本来就是他们刘家的一样。
可笑。
祁宜年摇摇头,没有再多停留,程梦婷还在骂街,看到祁宜年走了还想追上去继续骂,祁宜年突然在最高的台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人道:
“法庭上见吧,公道自有评判。”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刘文轩站在阳光刺眼的大地,看着一起对着法院骂骂咧咧的父母,突然感觉阳光炫目,忍不住捂住脑袋蹲了下来。
一切,都成空了啊。
庭审顺利进行,判决结果最后出来。刘万隆在经济行为中有违法犯罪行为,入刑并归还侵占财款并处罚金。
程梦婷在判决结果下来后崩溃大哭。刘文轩和他父亲也好不到哪去,前者目光空洞,后者直接滑坐在了法庭的地上。
祁宜年垂下眼,他们现在还只是为了没有能够侵占祁氏而哭,觉得到手的鸭子飞了,但拿回祁氏只是开头,祁宜年会着手清理这么多年来的积聚在祁氏里的脏污,以及将刘文轩利用职务之便拿的好处都让他吐出来。
这些事抖露出来,对这一家才是灭顶之灾。
但这些后续祁宜年不准备跟进了,一切都交给贺俟。
已经够了。
尘归尘,土归土。
他拿回了外公的财产,也让当初对不起他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当祁宜年从法院走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力都被掏空了。
在法庭中看着律师一个个拿出那些证据,刘万隆那些脏污的手段被拿在光天化日的台面上来,外公的势力被他一点点挤出公司,最后灰心丧气回到了老家,不能再管这个他自己亲手创立的公司,也不想再管这个一意孤行的女儿。
负面的情绪郁结在心中,祁宜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仍然觉得呼吸不畅。头顶高悬的太阳刺目,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发出白光。
突然,祁宜年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点远远地从道路尽头跑过来。
祁宜年紧紧地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对方越来越靠近时,脸上终于也挂上大大的微笑。
风吹过,仿佛将刚才堵在他胸腔中的所有郁气一起带走。
他望着跑过来的孟洲,在下一秒,也向对方飞奔而去。
日光在上,他们在明亮的大地上相拥。
孟洲将祁宜年在空中抱着转了一个圈。
心里不敢置信地想:卧槽,我老婆竟然主动求抱抱!
这趟赚了啊!
孟洲抱着祁宜年,下巴抵在祁宜年头顶上一只大狗地傻乐,祁宜年把脸埋在孟洲怀里,感受着身下的身体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半晌,祁宜年推开孟洲,笑着问:“你怎么过来了?”
孟洲却没回答,手指轻轻触了下祁宜年的眼尾,“老婆,你哭了吗?这么怎么红红的?”
祁宜年轻轻眨了眨下眼,蝶翼似的睫毛擦过孟洲的指尖,带来微弱的触动。
“没有哭,沙子进了眼睛。”
祁宜年说完,自己捂住眼睛笑了,这么老土的借口。
没想到孟洲很认真地拿开他的手,两只手捧着祁宜年的脸,脑袋凑近,盯着他的眼睛,担忧问道:“哪只眼睛?我给你吹出来。”
又看了看两边眼尾都通红的眼睛,“那两边都吹一吹,吹一吹就好了。”
凑上前,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祁宜年睫毛颤抖了一下闭上眼睛,眼底一点水光闪过。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个傻白甜愿意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啊。
第68章 影帝
祁宜年之前和孟洲说他要在进组跟拍三个月, 但实际拍摄起来三个月都不止。
《红尘》的导演以对拍摄要求高而闻名,其他的事他都不管,但拍摄上的事必须听他的, 对演员的要求非常高,经常一条片子因为他不满意而要拍好几遍。
即使祁宜年是“带资进组”, 在拍摄的事上导演也没见对他有任何优待,甚至是因为他是主演, 反而更严格了。
其中一个巷战片段, 需要祁宜年在爆炸的炮火中跑过。
硝烟弥漫的场景中,街巷倾颓, 祁宜年在身后明亮的火光和浓烈的黑烟中跑出,爆炸跟着他的脚后跟发生,碎石飞溅在他前进的路上, 汗水在他满是灰尘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但他提着手中的资料包,在完成了艰巨的任务、看到接应的同事后笑了起来, 牙齿上沾了黑灰, 却让他的这个笑容更加有感染力。
孟洲站在导演所在的摄影主机后面——在拍摄之外的事情上导演一切都可以为资本家先生让路。
孟洲看着祁宜年明亮的瞳孔, 觉得他老婆就是向着他奔跑而来。
至少曾经他老婆也这样向着他奔跑而来。
呜呜今天的老婆也非常有魅力。
还有一次祁宜年拍战损,就是孟洲之前在翻看剧本时竭力抗议的裸露片段——子弹贯胸而过,需要脱掉衣服露出胸膛,做手术取出子弹。
孟洲在导演给演员讲戏的时候大胆插话,“不需要脱掉衣服也能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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