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阑珊(9)
起身随意打开一个,看着里头镶着宝石的鞋,眉头一挑乐了。
“少爷,您这带进皇宫不怕太招摇?”
杨凤霖满不在乎的将一条腿挂在沙发扶手上,“小爷穿着简简单单的进去别人说我虚伪,穿着这样的进去别人说我浮夸,左右都要被说,我为什么不选一样我穿的舒服又能让我心情愉悦的,我杨凤霖有钱那是全国都知道的事情,我干嘛藏着掩着。”
应扶林优雅的吐了一个烟圈,毫不吝啬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谁都不服就服你。”
厉染从内务部出来,没有回大殿的小院,而是去了正殿内宫,那里曾经是他母亲的住处。只是这地方因为皇室经费紧张长年没有修缮,有些破败。但从门口柱子边精致的装饰来看,这里的主人早年有多么受宠。厉染推开木门,声音有些刺耳朵,门边的小亭子里出来一个人,弓着身子向他行了礼。厉染看着萧条的院子,还有面容枯槁的行礼之人,心里没有过多的感觉。他在这地方住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两三年,要说感情那是半点没有的。
“我来拿东西,你带路。”
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的侍从起身,抬起手示意厉染走这边。
打开库房的锁,推开门一股陈年的浊气扑面而来。厉染跟着侍从进去,经过几个大柜子,看着侍从从一个矮柜里拿出一个纯金的小盒子交给他。厉染接过,转身出了库房。
应扶林说的就是这东西,每个皇子出生就备下给未来皇妃的见面礼。
厉染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块没有刻名字的玉牌,还有一个丝绒的盒子,打开盒子里头是两枚戒指。
这是皇室一概的传统,那块没有名字的玉牌和供在伽蓝殿的皇子玉牌是一对。皇子成婚后,刻上皇妃的名字送到伽蓝殿供奉。两枚戒指是皇子成婚时候的皇室信物,婚礼前由皇子将尺寸大小报到内务部统一修改。
材质特殊,仅此一对,绝无仅有。
厉染在伽蓝殿十余年,供奉着皇子皇妃玉牌的大殿他天天得见,靠在一起的名字,绑了一生的两个人,又有几对是因为情意深厚。
厉染握着那贵重的盒子,出了萧索的宫殿。在门口回头看着缓缓关上的木门,那粗嘎难听的声音惊起了几只停在围墙上的飞鸟。
曾经这里的主人,也许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下场。而当年的那份本不该有的野心并没有因为她的死去而消散。死去的人灰飞烟灭了,留下的人却要承当当初的愚蠢留下的苦果。
厉染转过身,眼角微抬,黑白分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给我的全都是不想要的,我想要的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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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亲一下啊
杨凤霖送应扶林出了门口,见他不断地抬手表看时间心下好笑,“你说就你这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性子,怎么就这么怕老杨。都说了他今天不回来,要在商行盘账,你留下和我一起吃饭就行,你还偏不信。你倒是和我说说,你怕他什么?他也打不过你不是。”
应扶林扯了扯领带,这大热天的还一身周正的西装也是难为他了。
“我待会还有会,真没时间。杨伯伯这么和善一个人,我怎么会怕他。”
应扶林拿出帕子擦着脑门上的汗,杨凤霖在一边看的心里只翻白眼,你就装吧,和善?长这么大他爹就没和这个词搭上过,你是忘了被老杨拿着扫把追了两条街的尴尬事了吧。
应扶林打开车门突然想起来,“凤霖,你海上那批货是不是折了?”
说起这个,杨凤霖有些心疼,可不是折了,他忙活了大半年,在路上折腾了一个多月,眼见着白花花的钞票进口袋,签合约临门差一脚被老杨急着叫回来,到手的鸭子飞了能不心疼。
“钱没了可以再赚,呵呵。”杨凤霖不在意的推着应扶林的后背示意他快点上车,十多年的兄弟了,应扶林不想拆穿他,谁不知道杨家独子杨凤霖这一辈子除了美人就爱钱,生生挖他一块肉能不心疼。
转过身,单脚卡在车轮胎上,“我还没说完呢,别急着把我送上车。你这几年可没少和皇室那几个纨绔结仇,进了皇宫以后小心一点,就怕这些个背后给你使绊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是,杨凤霖你再机灵也防不过来这么多双眼睛不是。应扶林老母鸡护雏的心理又上来了。
杨凤霖突然抬头一看,高声喊道,“哎哟,老杨你不是说不回来的吗?”
“那什么,我先走了,过礼那天见。”
只见一向风度翩翩的男人,火速的钻上车,只给杨凤霖留了一个车屁股。杨凤霖单手插着腰,就你这点出息!
应扶林上了车,才反应过来被这臭小子给耍了,刚把这小子由里到外在心里骂了个底朝天,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单手一拍车座,把前头的司机给吓了一跳。
这次来的正经事情,被这小子搞得忘记说了。过礼那天有个仪式,杨凤霖要给厉染祛伽蓝印。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给忘记了呢。想着到了办公室给杨凤霖去个电话,没想到一下车就被人拉去处理事情,一堆堆的事情下来,应扶林也把祛印忘到了九霄云外。
内务部派人到厉染的小院取玉牌和戒指。派去的内务官打开盒子一看,一脸为难,“七殿下,您看这……没有尺寸,我们不好改啊。”
话落,厉染转过身,倚在窗边凉凉的望了他一眼,这一眼内务官半屈着的腿不由自主的又往下头低了两分。
这个七殿下,样貌没多大变化,在伽蓝殿这十年愣是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弄成了现如今这阴沉的样子。
被派来的内务官也是老人了,怎会不知道厉染对这婚约,对杨凤霖的不喜,但再不喜也是板上钉钉拍死了。
“您要不随意写个尺寸,也让我回去有个交代不是。”
厉染走到桌边,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内务官连忙起身取了过来,
“这就送到内务部去,肯定做的分毫不差。七殿下,打扰了。”
内务官捧着盒子出了小院,厉染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子,一阵热气迎面吹了过来,厉染抬手挡了挡,袖子被风吹起,那斑驳的疤痕让厉染停了动作。
你知道皇子出生,就被赐下玉牌和戒指大婚用吗?
你把手指头伸过来,我量量,今后上报内务部就照着这个改。
你的名字今后是要和我一起供奉在伽蓝殿的,一样的戒指戴在无名指,入了轮回我还能找到你。
刺眼的阳光打在厉染的眼睛上,他眯着眼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伸手将袖子拉了下来,挡住斑驳的痕迹。
小院里传出弯琴悦耳的声音,侍卫长立在小院门外,从怀里掏出一份粟米酥放进嘴里,一不小心落了满胸口的渣渣,毫不在意的随手拍了拍。曲子很美,但听曲子的那人却已经不在了……
过礼那天,杨定州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出岔子,就算真的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也千万要忍住。杨凤霖捂着自己快要生茧的耳朵,十分不耐烦的带着八角出了杨家。
过礼之后,杨凤霖和厉染的婚事算是成了,婚礼只是仪式。
王玉致陪着杨凤霖一起,在车上王玉致上下整理着杨凤霖的礼服,见杨凤霖一点不紧张的往嘴里放着花生仁。
忍不住一把夺了下来,“这时候还记得吃。等过完礼再吃也来得及啊,把礼服弄脏了可不好。”
杨凤霖单脚放在坐垫上,挥手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你放心吧,就是走个流程。我都记下来了,不会出错。”
王玉致推了一把他的腿,“你这豪迈的坐姿进了皇宫可不能了。”
杨凤霖拍了拍手,乖乖的放了下来,看他姐的脸色是真的快生气了。王玉致看起来很温和,生起气来他可不敢惹。
“说起来,过礼之前还有祛印仪式,七殿下这身份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内务部是怎么安排人选的。”
王玉致往车窗外看了看,两边乌压压的人,估计除了不能动弹的几乎全城的人都来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