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与式神(72)

　　但是吸入鼻腔的满满的都是翊常的气息，荒觉得更难受了。
　　“翊常，”他说话带着闷闷的鼻音，重喘了几下，“翊常，我难受。”
　　“那么，你想要什么？”翊常的指尖点在了他的喉结上。
　　想、想要什么？
　　不知道，他的确是想要什么，却又不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
　　翊常的手指从他的喉结开始缓缓往下划，将他的衣领划开，露出一大片胸膛，然后又顺着小腹，继续往下。
　　他现在是双腿大开坐在荒的身上，荒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他那只还要继续往下的手。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笑。
　　“不能再，不能再往下了，翊常……”荒喘着气。
　　那只手划过自己的身体，带来一丝冰冷，却又好似点燃了火焰。
　　再往下的话，会碰到……的。
　　他感到十分难为情，脸上布满红晕。
　　“可是，这个才是正题呀，荒。”翊常任由自己的一只手被他抓住，另一只手则抚上他的脸，伏身在他的眼脸处轻吻。
　　翊常吐着气，气息像是带有迷幻气息的雾。
　　“想要？”
　　荒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然后指尖颤抖着缓缓放开了翊常的手。
　　“想……要。”
　　……
　　……
　　翊常有时不得不承认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他正在厨房准备料理，荒便从身后抱住了他，细细的啃咬着他的脖子，让他有些腿软。
　　“等等，荒！”他低喊了一声。
　　年轻人的学习能力很强，他觉得自己的脖子肯定红了一大片。
　　“翊常。”荒紧紧的抱着他，唤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在他的身边，自己的心跳就会加速。“我心悦你。”
　　这话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荒莫名有些紧张，明明更亲昵的事情都做过了、
　　“嗯，我知道。”翊常轻笑起来，“我也喜欢你呀，荒。”
　　荒的心情一下子便雀跃起来。
　　那句话轻轻的落在他的耳朵里，落在他的脑海中，落在他的心脏上。
　　阳光似乎一下子灿烂了无数倍，有种想要大喊的冲动。
　　他在下山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将自己预言到的结果告诉了村民们，也没有之前的忐忑不安了。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脆弱的玻璃一样，猛的破碎了。
　　因为他的预言又错了。
　　这是第二次。
　　村民们对他的笑开始变得勉强。
　　预言错了，又错，再错……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村民们渐渐开始责备他。
　　荒不敢再去找翊常了，因为他怕村民们会因为他的预言错误而迁怒与翊常。
　　失去理智的人们通常是很可怕。
　　荒走在路上，突然感觉额上一痛，伸手摸去，发现指尖都是血。
　　有人站在不远处一脸愤恨的向他扔石头，他头上的伤口就是被石头砸伤的。
　　“骗子。”
　　有这样的话开始在村民中流传。
　　荒成了骗子，因为他的预言都是错了，使得村庄遭受了巨大的损失，都是他的错。
　　村民开始对他又打又骂，将他关进了一个又隐蔽又黑暗的，石头做的屋子里。
　　屋子四面都是墙，只有天顶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荒被逼着进行预言，然而依旧是错的。
　　他的身体上开始多出鞭打跟火烧的痕迹，只能蜷缩在角落。
　　比起心里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抽泣出声的是心中的痛楚。
　　他依旧知道花什么时候开，知道花什么时候谢，甚至知道蝴蝶什么时候搧动翅膀，可在前几次预言失误之后，村民们迅速的对他失去了所有信任。
　　荒感到惶恐，这里的黑暗几乎要将他逼疯，他开始疯狂的想念翊常，却连呢喃都不敢，如果被听了去，他怕翊常会有危险。
　　想见翊常，想见他，想见他，只要一面也好，又或者给予自己一个拥抱，那样的话，还能够坚持下去，这些痛苦与折磨全都可以忍耐。
　　他呜咽着，听到了屋子外几个村民的谈话。
　　他们认为荒已经没有用了，与其再留着他，不如将他献祭给海神。
　　可是另外一部分的人不同意，认为荒还只是个孩子，那样做太残忍了。
　　而持有这种的意见的人们，也在又一次灾难降临之后消失了。
　　他们决定将荒献祭给海神。


第89章
　　这是一个靠海而生的小村庄, 受到大海的恩惠, 却苦于海啸的侵袭，而又不愿搬离这里。
　　村民们向神明祷告，向上天祈求, 祈求上天能够保佑他们, 确保他们的平安, 使得他们能够继续在这里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
　　于是上天将一个孩子赐予了他们, 一个拥有预知这一特殊才能的，引导村民们何时避开灾祸的孩子。
　　如今，他们要将这个孩子献祭给海神，原因是孩子的预言出了错，他们认为这个孩子是个骗子, 要将其献祭给海神, 这样的话海啸便不会再发生。
　　“那个骗子在那里！！就是今天了, 将他带出来！！扔进海里去，这样海神大人就会宽恕我们！！”一个村民叫喊着。
　　“我没有说谎,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荒踉跄着被人拽了过来, 泪流满面, 呜咽着。“只是, 只是那几次而已, 我真的、真的没有说慌……”
　　“明明之前，明明之前预言对了那么多次……救了你们那么多次，为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喊着，被人从后面用力推了一把, 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这会儿下着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村民们冰冷的视线，荒只觉得自己彷佛连指尖都要冻僵了。
　　村民们命令他往海边走，一直走，走到深海里去。
　　荒知道的，他们想要将自己献祭给所谓的海神，想让他死。
　　他倒在地上，人们用脚狠狠的踢他，催促着他向前走。
　　荒又想起了翊常，一旦想起了那个人，泪水便流得更凶。
　　不知道，这么久没去山上找翊常，翊常会担心他吗，会下山寻问吗，有寻找过他吗？
　　在这之后，会……忘记他吗。
　　荒即便是有预知的能力，也只是一个人类，面对众多愤怒的村民，根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算、算了吧，就算喜欢说谎，到底也还是个孩子，这样也太过了……”有村子里的女人看不下去，迟疑着开口。
　　“闭嘴！他就是骗子，你数数他骗了我们多少次！！如果不将他献祭给海神大人的话，村子会被毁灭的！！”
　　“可是……”
　　“再多说你去陪他如何？一起沉在海底啊？”
　　“……”
　　翊常，好冷。
　　你能，抱抱我吗？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恍惚之间，荒彷佛听见了翊常的声音，本以为是巨大的思念引起了幻听，但他却又听见村民们的回应声。
　　“看不就知道了吗，要将这个可恨的骗子献祭给海神啊！”为首的村民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这件事几乎全村都知道，于是他又循声望去。
　　一名黑发青年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他们，雨水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滑落，他的衣服被水浸湿，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单薄。
　　“……喂！你谁啊，没有什么印象的面孔啊，不是村里人吗？”
　　荒则是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翊常的身影，张了张口，下意识的就要喊出声。
　　“翊……！”
　　然后又猛的停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让村民们知道自己跟翊常是认识的，不然的话，村民们也许会对翊常不利，人类有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在看见翊常时彷佛有许些回暖的身体又再次如坠冰窟，荒不想让翊常看见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却又止不住滚落的泪水。
　　“他好像是，住在山里的那个人吧，我之间有见过他几次……”
　　“山上？山上的话不是……”
　　村民们窃窃私语。
　　“你这家伙，是不是跟这个骗子认识啊？”有人问道。
　　荒的心里一跳，惶恐于他们认出翊常跟自己的关系，却在下一刻听见那人这么回答道。
　　“不认识。”
　　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荒猛的抬头看向翊常，对上了他那双平静的眸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他这么说是对的，不应该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但是，为什么，听见他这么说时，胸腔疼得像是要撕裂开来。
　　“真的不认识吗？”有村民狐疑的问道。
　　“真的不认识。”翊常说，“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因为这个人是骗子，说什么预言，其实都是谎言，因为他的错，村子里遭遇了好多次海啸！！”
　　“所以？”
　　“什么所以，”村民有些奇怪，“所以现在就要将他献祭给海神啊，这样做的话，海啸就会……”
　　“不，你错了。”翊常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么做的话，海啸是不会停止的。”
　　“啊？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不应该这么做吗？！”
　　面对一下子激动起来的村民，翊常却是轻笑出声。
　　“对呀，不应该这么做。”
　　“该死，又是跟那些臭婆娘一样妇人之仁！你们不是村子的人我们可不会跟你客气！赶紧滚，再留在这里的话，你就跟这骗子一起沉到海里去！”
　　“我不会跟他一起沉到海里去。”
　　“那就闭……！”
　　“可是，我可以代替他。”翊常说话的语气平淡得像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代表什么。
　　那个刚才还一脸愤然的村民一下子惊愕住了。
　　被献祭给海神这种事情说起来好听，但实际上就是沉海而死，他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主动替别人死的。
　　“什么，什么代替……你果然跟这个骗子是认识的吧？！”
　　“我是想要救你们啊，你们，自然也包括他。”翊常微笑着，“听说天麒麟吗？”
　　“人世有难时，便自天上降生，心怀怜悯，仁慈的天麒麟。”
　　他的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刀，然后毫无犹豫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臂，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冷眼看着那些鲜红的血液流出，顺着指尖滴落到地上。
　　“他的血富含灵力，如果将其献祭给上天，便会给那一片地区带来无尽的福祉，海啸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那原本光秃的土地瞬间长出了绿芽，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速度迅速生长，并向四周蔓延，完全无惧风雨，宛若四周春光明媚，
　　“翊常！！”荒大喊出声，惊醒了原本怔楞住的村民们。
　　“天麒麟，天麒麟……说起来我好像是听说过……”
　　“是真的，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京城里的阴阳师，他回来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件事，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
　　“那么海啸不也……”
　　荒惊恐的看着周围的村民将目光都投放在了翊常的身上，想着他们之前的话语，该不会他们真的想……
　　“翊常！翊常你在说什么，那些话肯定是假的对吧？怎么，怎么你跟我在一起久了……”他勉强的笑了笑，“跟我在一起久了，也喜欢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