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神墓地(156)
尤其是白木大师打造的第一柄神器“弑神棍”出世后, 登门者更是络绎不绝。
红翎儿惯爱凑热闹, 每当有人来寻时柏,她便会扒着墙角向院子里偷看,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她,时柏在洞府的外墙栽种了许多蛇蔓,让红翎儿扒墙角的难度提升了很多。
这日,又有人来找时柏,红翎儿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立时转头去找泽九过来。
原来是这次拜访时柏的人,给他送来的“重礼”是个美人儿,那女子清丽可人,看人的时候凤眼流波,含羞隐媚,笑起来娇香面嫩,嫣婉如春,只着一件抹胸薄衫,露出莹润的肌肤和曼妙的身姿,非一个尤物可以形容。
自从知道泽九喜欢时柏,经过白远的一番知识普及,红翎儿俨然将时柏当做是泽九的东西,严防时柏勾三搭四。
“我看得真真的,那女子往时柏怀里撞,时柏躲都没躲一下,现在他们进到洞府里面,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泽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们一共几个人?”
红翎儿愤愤然地道:“十好几个人呢!”
泽九转身就要走,红翎儿忙把人拉住:“怎么了,你不生气啊?”
“十好几个人,他们在一起能干什么?”泽九没好气地道。
“哎呀,泽九你不知道,那女的可好看了。”红翎儿扒拉着自己的肩,将衣服往下拉着,开始比划,“这样——这样的知道吗?连鞋都没穿,我在醉仙坊看过的,就是陪人喝酒困觉的那——”察觉到泽九冷下来的眼神,红翎儿慢慢收声。
泽九几乎咬牙道:“白远连这种地方都带你去?”
红翎儿连忙解释:“没,没——我瞎说的,我自己在——”
突然,时柏他们从洞府里出来了,泽九连忙让红翎儿安静,用符咒隐匿二人的气息,看着一行人在院中说着话。
这要是让时柏发现算什么,捉奸?主要是看样子那女子也没打算留下来,毕竟送迎的位置摆着呢,时柏显然是在送客。
不知为何,泽九觉得时柏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难道发现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时柏要是有点眼界,就应该发现也装看不见,给他留点面子,他一个神莲天尊扒人墙角算什么事儿?
好死不死地,送走这一群人之后,时柏没有回洞府,而是转过头若有所思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哗啦——
红翎儿这个惹祸精,想也不想地化出本体,丢下泽九直接逃窜。她太有经验了,时柏这肯定是发觉了。
泽九本想瞬移离开,但“天尊”厚重的包袱让他犹疑了一瞬,结果就让突然窜出来的蛇蔓缠住了脚。
结果,泽九人就大刺刺地暴露在时柏面前,心中有千万个要将红翎儿拔毛炖汤的念头,但无论他如何窘迫,却丝毫不能阻碍时柏朝着他走过来的步伐。
“想我了?”时柏飞上石墙,落到泽九身前。
“不是!”泽九否认。
“那是——”
“捉奸!”中气十足,简直是破罐子破摔。
“嗯。”时柏没想到他如此直白,闷笑出声,“若是没捉到,神莲天尊可能赔我一个佳人。”
泽九却是嘲讽地道:“我若是不来,说不得那佳人就留下来了,这个可比你以前的红颜知己长得都好,这心里说不得正埋怨我呢。”
时柏也不反驳,只低头浅笑,阳光下,他笑得温文如斯,笑得温润高雅,笑得泽九心跳乱了几拍。
泽九转过头,没头没尾地说道,“我受伤了。”在时柏愣怔的功夫,又愤然道,“你竟然放蛇蔓咬我。”私会美人,还放蛇咬他,简直了!
反应过来,时柏撤去蛇蔓,矮下身替泽九查看脚踝。
确实是红了一圈,看在时柏眼中便是一片略微发暗的淤痕,在白皙胜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但对于恢复能力很强的泽九来说,这淤痕在触碰空气的那一刻就应该恢复,现今大刺刺地出现在时柏眼前,只能说明这是属于泽九特有的撒娇方式。
两人坐在墙头疗伤,时柏擦了药给他揉,泽九想将脚收回去,却是让时柏大力扣着,没能如愿。
时柏拇指摩挲他细白的脚腕,十分柔和地道:“既然要勾引,就要做足全套,岂可半途而废?”
“没——”
时柏手上突然一拉,将人带入怀中,搂过泽九的腰际,跳进眼帘的,是泽九惊惶的让人无法逼视的清俊脸庞:“要否认吗?”说着他轻轻吻了吻他轻颤的睫毛。
“勾引我与穿得多少没有关系,只要会撒娇就行。”
“什么撒娇?”泽九呼吸紧促,有些防备地向后躲,时柏最近的手段花样越来越多了。
时柏揽着泽九的手臂再收一分,拉近两人的距离,轻擦着泽九的唇角:“叫哥哥——”时柏沙哑的声音带着些难言的诱惑。
泽九推拒了一下,身体微微向后仰着,俏挺的鼻染上怒气,绛唇贝齿轻启:“休想!”
时柏却突然贴近,使劲地朝着他唇上吻了下去。他牢牢地搂着泽九的腰间和后背,让他一寸都不得挪移,迫使泽九完全地配合他的侵袭肆虐。
泽九闭上眼,眉尖微蹙,冷如白瓷的脸上红晕微生,气息相闻,心口是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的奇异悸动。
“嚓——你们两个没羞没臊的能不能避个人?”
突然一声高亢的嗓门传来,贴合的两人惊得立时分开。
“家里还有小孩子!真么是愁死人了——”
这样的刺激,让泽九心都吓得停滞,险些呼吸不上来。
时柏就不同了,他看向下面说话的人,气定神闲地道:“师兄出关了?”
不久前,时柏将兽神戒借给了韦逸,毕竟堂堂城主没有金仙的修为会威势不够,但没想到这么快韦逸就出关了。
韦逸看着两个没出息的师弟,没好气地道:“要说资质,咱们师兄弟最差的就是你了,我这是一直没时间顾不上修炼,要不然怎么会拖了这么久?”
不管怎样,韦逸出关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晚上城主府众人十分难得地聚到一处,白远也来了,饮酒赏月十分热闹。
“凡俗之乐,才是世间至乐,我是不想再追求什么大道了。”韦逸喝得酒酣耳热,开始畅聊以后,“等我找到师傅和凌音,再收几个徒弟打发时间,人生就算圆满了。”
白远咂了咂口中的酒,颇为享受地道:“都到金仙了才说这个,你早就该有这个觉悟,美食、美酒、美人,能成就这美不胜收的人生,这一点谁都不如师傅他老人家,老早就美人在侧。”
泽九闻言轻拧眉峰,突然杀气外放,喝酒会让人的反应变慢,他在想时柏身边的美人儿是谁?不自觉地就放下杯子,摸上腰际的黑棍,不管是谁,男的女的打跑了了事。
时柏早就察觉泽九的醉意,因为他已经半天不说话了,及时拉住他,递了一杯果茶到泽九手中,哄道:“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儿,没人比得过。”
泽九点点头,面色平静,月光下那漂亮的眉眼清冷依旧,
让人看不出情绪。
白远看得大乐:“这是醉了?亏着这半天都没看出来,师傅你真是捡了个宝贝,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人家对你如此死心塌地,传授一下经验。”泽九这个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相处起来都有难度,别说作为伴侣相处了。
韦逸也跟着起哄,连连拍桌:“没错,老三这么难搞,你是给人下了什么迷魂药,我也得学学,以前凌音总和我生气。”零星有些凌音对他和颜悦色的记忆,好像还是他傻得人事不知的时候,难不成回去继续装傻子?
时柏徐徐地转过脸看向他们,慢条斯理地道:“以心换心,情之所至。”
“得得——说点干的!”
“你们都在说什么啊?听不懂!怎么还能换心啊?”红翎儿有些不满,她倒是没醉,因为不被允许喝酒,只能喝果茶吗,一方面是将她当做小孩子,另一方面谁也不想看一只发疯的鸟是什么样的。
“你还小,不懂正常。”韦逸连连摆手,“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讲这些,不合时宜。”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红翎儿一脸愤然,“不就是说交/配的事儿吗,我知道的可多了,我还看过——唔唔——”
红翎儿没说完,就让白远把她的嘴给捂上了:“我的姑奶奶,你嘴上可有点把门的吧,不然你那爹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算。”说着他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泽九,见他神情散淡,没有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还好是喝醉了。
红翎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白远的手扒开,站起身插着腰气急指责道:“总把我当小孩子,酒不让喝,话也不让说,我本来就知道啊,不就是男女间谈情说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我就不能听?”她越说越气,嗓门也就越大。
或许是感受到红翎儿的愤怒,泽九终于有了反应,他直接把酒壶递给红翎儿,豪气地道:“能喝,你说,我听。”
韦逸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劝,他可不擅长和醉鬼讲道理。
白远不敢劝,他这个师娘厉害得狠,他敢忤逆时柏,但不敢惹泽九,毕竟惹了泽九的后果十有八九会连师傅那份一起带上。
时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纯当解闷,醉酒后的泽九有种别样的风情。
红翎儿见没人反对,满意了:“我懂得,男女之间相互喜欢了,就会像泽九和时柏一样常常在一起亲嘴。”
噗——韦逸一口酒差点呛死,这破孩子没法教了,据说还是重生过一回的,不行的话,就再回炉看看。
白远低着头,双肩颤动不止,从时柏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他眼角渗出的几滴鳄鱼眼泪。
“唉哟——”白远最后没能忍住,捂着肚子大笑,“平常你可真是没少扒人墙角。”
红翎儿不高兴了,重新坐下来:“也不全是,我还知道别的,爱侣间会赠送定情信物,这个泽九和时柏都没有,还有,相爱之后便会成亲生娃娃,这个——”
“我有——”只听哐当一声,红翎儿话没说完就让泽九打断,一根黑漆漆的棍子让泽九放到了桌子上,“时柏送我的——定情信物!”
谁说他没有的?!
酒桌上安静了几秒,众人盯着那黑漆漆的棍子,除了几声虫鸣没人说话,下一瞬,院子里爆发出阵阵哄笑声。
这棍子说来也是声名赫赫的“弑神棍”,时柏至今为止打造出的最好武器,但模样却是丑到极点,除了入掌处光滑一些,其余地方麻麻癞癞,还不比人家烧火棍好看,说是定情信物这模样实在是有碍观瞻,喜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