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年大吉(42)

　　老爷子笑叹，“能吃是福。晚上回家不？”
　　秦拙朴点头：“我带孩子去我那，明天还要送他回去。爷爷，妈，你们回家好好休息。”
　　“行。”老爷子不勉强，反正今天总算见到了，心里少了一桩事。不管怎么样，听说不如见面，他相信一家人有个眼缘，这孩子，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莫名地亲切。白白胖胖，真是逗人喜欢。
　　甭管是谁家的，孙子认，他也认了。
　　翌日秦拙朴亲自将孩子送回彩凤城，只来得及和陆英亲个嘴就匆匆走了，公司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无可奈何。
　　整个炎热的暑假，俩人一共才见了三次面，眨眼就过去了。
　　八月底的一个清晨，陆英神清气爽地爬起来，穿上干净得体的衣裳，拿上资料和钱。
　　“崽崽走，爸带你去报名。”
　　“从九月一开始，你就是小学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过敏吃的好素今天发现瘦了两斤
　　小剧场
　　陆英：猜猜我是什么妖精？
　　秦总：菊花精？
　　陆英：（暴打一顿）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39.041

　　041
　　栖霞镇第十二小学大门口, 大清早上就已经排了两条长龙。一眼看去都是当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人。
　　陆英和陆崽崽也挤在队伍中间，周围闹哄哄一片，太阳出来以后，简直躁得慌。很多人家来的不是一两个，而是全家好几口，排队轮流换, 跑腿的人还负责买吃买喝的。不少女士戴着遮阳帽, 撑着太阳伞。旁边还围着一些爹爹婆婆, 或牵着小宝宝，或推着婴儿车。
　　陆英爷俩个深深埋着头, 被太阳晒得无精打采口干舌燥。以前在幼儿园报名多简单啊, 去了交钱就走人, 开学晚几天再交也没关系。所以没出现过扎堆的情况。当然也是因为幼儿园学生人数少。一个班就二三十个宝宝。
　　陆英听说这所十二小一个班平均四十五个小朋友, 一个年级七个班, 光是一年级新生就不得了。再加上小学需要的资料又多又复杂，要求也严格。办起事来效率真不咋的。
　　陆英今天特意请假一天来报名，就是热死晒死也不敢走！明天他要上班，而后天九一就正式开学了。
　　“爸爸我好热啊……要晒晕了。”陆崽崽吐着舌头夸张地晃一晃，白白胖胖的脸色通红一片。
　　陆英赶紧拿纸巾出来给儿子擦擦汗, 叹道：“出来时要你戴帽子你偏偏不听, 我都告诉过你今天会很热。”
　　陆崽崽哼唧：“可是戴帽子更热呀, 爸爸你还不是讨厌戴帽子。”
　　陆英无言以对，他最讨厌汗流浃背的夏天，更讨厌热烘烘的温度下戴帽子。在家里要是没孩子, 他恨不得光屁股裸奔才舒服！可是不行呀，彩凤城的夏天又臭又长，光屁股会被揍。
　　“叔叔上次不是给你买了防晒霜太阳伞吗？你为什么不带出来！”陆崽崽数落照样晒得脸色通红的爸爸。
　　陆英语塞，秦拙朴知道他怕晒怕热所以买了太阳伞，可他有他的小倔强，同事说打伞的男孩子好娘哦，他怎么能打伞？反正他只是热，晒不黑。而且他给儿子涂了防晒霜，这小家伙和秦拙朴在英国玩半个月，每天涂抹已经习惯了。
　　“啊啊爸爸我好渴，我要喝水！”陆崽崽蹲下身撑着下巴哀嚎。
　　陆英看了看附近，学校对面有一排商店，他瞅瞅队伍便对儿子说：“那你在这排队，千万不要出来，不然白等这么长时间。爸爸现在去马路对面给你买水。”
　　“好啊好啊，我还要一个冰棍或者冰激凌！”陆崽崽立刻站起来讨价还价。
　　陆英敲敲他的额头：“知道了，给我站好。”
　　陆英脱离队伍去马路对面商店买水，没注意到路边一道目光惊异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即慌乱走开，不多时从侧门进入学校。
　　买水回来的路上，陆英耳朵夹着手机边走边跟秦拙朴通话：“我跟儿子简直快晒糊了，队伍又漫长效率又低。真应该让你来试试这个滋味，呵，你以为是几号报名？傻不傻，我就跟你说说而已，你现在过来黄花菜都凉了，才不要你来。我都熬一半了，怎么能半途而废，我哪有那么娇气？你太小看我了……额，我忘了涂防晒霜，那个好麻烦，黏糊糊的不喜欢。打伞不行！打伞会不会太娘了？”
　　观澜市，凉爽的办公室里，秦拙朴停下了敲键盘的手，夹着手机无奈叹气：“你怎么跟孩子一样不听话，屡教不改。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任性妄为，我说的都是为你好，防晒霜涂好了一点不黏糊，打伞怎么会娘？全是歪理！歧视！这么热天男人活该被晒伤？紫外线那么强，晒伤会很严重，对皮肤不好，皮肤疾病很多就这么来的。你自己不涂不挡，崽崽你也由着他晒？”
　　陆英撇撇嘴：“你少凶巴巴的，我自己怎么晒都是我的自由。你儿子我涂了一层又一层，你放心了吧？隔得那么远还遥控指挥训人，好了不起啊。”
　　秦拙朴哭笑不得，喝了口凉水才说：“我哪里是凶你，明明是好言好语跟你讲道理。我说的话你不听，别人随便放个屁你就当真了。你管什么同事说的娘不娘，自己舒服就好。下次你打伞谁再那么说你，你就给他露一手徒手劈砖，看他敢不敢说你娘。”
　　“噗哈哈……咳咳！咳咳！”正在喝水的陆英被逗得呛出一鼻子水，咳得惊天动地面红耳赤眼泪鼻涕横飞，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好不容易咳完以后，陆英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和红彤彤的眼睛酸楚的揉鼻子，好半晌才眨巴着眼泪哑声低嚎：“你吹着空调冷气乖乖上班赚钱不好吗非要给我打电话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害我鼻涕都呛出来了！全都怪你废话太多！”
　　秦拙朴吸气，无语至极，“明明是你给我打电话好不好？我本来吹着空调冷气工作赚钱没招惹你。是你惹我，自己被呛到了，还怪我？”
　　“你够了你闭嘴不想听你说话了，你继续吹你的冷气，我继续晒我的太阳！”陆英切断通话，仰头回到队伍里。一看前面队伍的长度，奄了。
　　电话很快再次响起，陆英看到来电显示哼哼接通：“又想干嘛？”
　　秦拙朴幽幽一叹：“隔得远，我想派个人去帮你都不容易，需要时间。你呀，干脆让崽崽来我这读书不好吗？”
　　“你疯了吧，我资料都登记了。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一两年内……去不了你那里。我去不了，崽崽一个人去怎么行。”陆英再次拒绝秦拙朴的提议，现在杨哥已经把他升为了店长，烘焙店完全由他负责。他要是走人，杨哥的店铺怎么办？杨哥的预产期就在九月底十月初，眼看就要到时间了，他们全都很紧张很期待。孩子出生以后，杨哥起码一年内没闲情管理店铺。初生的小奶娃娃最考验最折磨爸爸了，也不知道杨哥的对象是人是鬼，神出鬼没，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想起杨哥的事，陆英对那位‘对象’颇有微词。每次去都只看到杨哥一个人，但偏偏杨哥又说他很好，经常陪着他。多亏了他身体状况才能保持稳定。陆英也只敢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
　　“好吧，都依你。”秦拙朴翻翻日历和行程表，圈圈画画，随后笑道：“下个星期我可以抽一天时间过去看你，开心吗？”
　　陆英对着手机小声哔哔：“无所谓！爱来不来。”
　　秦拙朴呵了一嗓子，“难道你不是洗白白等着我去吗？”
　　“怎么，你想杀猪肉吃？”陆英轻笑。
　　“……”秦拙朴一梗，好生无力，“怎么会扯到杀猪肉？”明明是成人间色色的宣言，和杀猪有什么关系┓(;_｀)┏
　　“你这小嘴真是破坏气氛。”秦拙朴感叹：“迫不及待想帮你洗一洗。”
　　“别说空话，到时候真来了又嚷嚷我压榨你！秦大老板你太难伺候，恐怕全世界就我受得了你，脾气臭、娇生惯养、心眼比针尖小、爱说教、管东管西、还洁癖、挑食，哎，毛病多得数不清。”
　　听着恋人悦耳动听的嗓音，秦拙朴气得牙痒痒，“……行，这么嫌弃我。你的嘴巴还是堵着好。我现在要去见一个美女合作人，不跟你聊了。”
　　“……”
　　啥？啥美女合作人？
　　陆英瞪着手机，气得想变形咬人！
　　秦拙朴个大猪蹄子要是在眼面前，他准给他啃一块腱子肉下来！
　　陆英噼里啪啦在微信给秦拙朴发了一连窜的表情包，统一流行款，胖乎乎的红猪举着锤子‘敲敲敲’，红猪警告！
　　发泄完了，陆英心中痛快。
　　临近中午时，陆英终于排到了名列前茅的位置。从队伍中人的视角只能看到窗口处负责登记和收款的老师。窗口内什么情况他们看不见。
　　很快轮到了陆英和陆崽崽，陆英站在窗口前笑容满面，一上午的疲惫烟消云散。对着登记的老师要多和气有多和气。
　　登记的年轻男老师微微红了脸，快速做好手里工作，单子递给陆英：“办好了，陆崽崽是一年级七班，九一直接来开学就行。”
　　“好好好，谢谢老师！”
　　“不、不客气。”
　　陆英开心不已，很快牵着儿子离开了学校。小学没有学费，但中午要在学校吃饭，需要一笔餐费，还有书本费等，一共不到两千块。比起幼儿园便宜了n倍！
　　陆英离开不久，学校一间办公室内，两个女人正在悄声低语。
　　“陆崽崽，七班，班主任正巧是你。”
　　“那他只是小孩子……我能干什么？”年轻的女人不安。
　　“我又不是要你干坏事，多留意点就行了，不懂吗？这还要人教？你这样愣头愣脑怪不得混不到编制。你放心，既然你爸爸开口找我了，我一定让你转正。小意思。”
　　“……谢谢。”
　　“别畏畏缩缩的样子，要不是他有我的把柄，我早教训他了。放心，他就是个孤儿穷酸，无依无靠随便踩，他不会想到是我。”
　　“好吧。我尽力。”
　　要是陆英在这，一定能认出来其中一位女人，正是让他恶心不已的张经理。
　　九月一日，陆英清早起来就给陆崽崽穿上崭新的运动服和鞋子，戴上红领巾，背上崭新的书包，连头发都是昨天晚上特意去修理过的。小伙子怎么看怎么清爽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小学的缘故，陆英看着眼前的儿子，觉得他又长高长大了一点。
　　“走，我们步行去学校。中午你在学校吃午餐，下午三点五十放学，爸爸会和从前一样，放学去校门口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