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四十四号(61)
见他醒来,谢欢终于红着脸慢慢退开半分。
言小楼看着他嫣红的唇瓣,觉得此刻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还没等他想好说辞,终是败在了谢欢灼灼的目光下,最后只能无奈道:“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睡死了,你这么用力,我肯定会醒啊……”
谢欢双颊通红,双眸如水,倒映着言小楼的身影,语气还是一贯的冷如冰,不过更多了一丝笃定,道:“醒了,又如何?”
言小楼:……
还没等言小楼反应过来,他又被谢欢堵住了嘴。
这一晚上,怎么说呢,总之是很久很久以后萍姑回来送药,俩人都没嘴告诉她明天再送……
再很久很久之后,谢欢终于放过了他,翻身躺在他的身侧,对他温柔地说了句“晚安”,然后熄灯了。
言小楼赶紧回道:“晚安晚安……”安个屁!这要还睡得着才怪!
嘶,嘴还挺疼!
言小楼今晚是注定失眠了,相反身侧的谢欢倒是很快就睡着了,留言小楼一个人对着床顶愤懑。
失眠的下场就是言小楼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待他醒来已经是晌午了。
谢欢有饭后走一走的习惯,这两天他们被困在阵中,每天饭后他都会拉着言小楼四处去溜达溜达,即使言小楼多懒得动弹,也会被他强硬地揪出去。所以即使言小楼醒了也没去吃午饭,而是继续躲在房间里装睡,想等着谢欢吃完去溜达的时候再去吃。
然而言小楼在房间里等了许久,扒着门看着他们吃完收拾了桌子,可谢欢只是在院长缓缓踱步,丝毫没有出门的打算。
什么情况?今天不溜达了?难道饭吃的少了?不会啊,因为陆安生受伤,家里没人会做饭,所以是龙允龙宛去镇子上买了些食物回来,手艺虽不比言小楼,但比起四十四号的大厨不知道强多少倍,以谢欢的胃口怎么可能少吃?
本来言小楼不是必须要出门的,可是他饿啊,从睁眼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他真的很饿啊,可他看着始终在院子里溜达的谢欢……
言小楼灵机一动,给了自己一下,笨啊,谁说非得走门,爬窗户不得了!
这样想着,言小楼翻窗户去了,准备自己打两只山鸡吃,然而他刚跳下窗户,就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言小楼愣了得有好半晌,随即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又从窗户翻了回去,后来一想自己怕什么啊,于是从窗户钻出脑袋来,托着腮看着谢欢笑。
“谢阿欢,你怎么在这啊?”
“我在等你。”谢欢道。
这么直白的么!
言小楼摸了摸鼻子,低着眼睛道:“我就是偷懒睡个懒觉而已,你等我也不用来窗户这儿吧……”
谢欢打断他,“我怕我不来等你,怕是要有几天不能见到你了。”
……他还真打算溜之大吉的……
言小楼眨眨眼看他,一脸无辜,“等我干什么啊?以往你不都是饭后就去溜达么?这个时间你应该吃过午饭了吧?”
谢欢看着他,“重点不是饭后。”
“那是什么?”言小楼问。
谢欢看着他的眼神一瞬不瞬,道:“跟谁。”
“什么意思?没人愿意跟你一起去吗?”言小楼道:“谢阿欢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总是冷着一张脸,谁敢亲近你,要像我一样多多笑笑才讨人喜欢。”
言小楼话一说完,谢欢本来还算温和的脸色直接黑了。
言小楼转念一想,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只想跟我去溜达?”
谢欢负手在身后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随即没说话,而是本来是黑了的脸色些微转红。
言小楼道:“也是,另外几个对阵法玄术什么的都不擅长,只有我能跟你一起出去,看能不能找找出去的阵法阵眼什么的。”
然后,谢欢的脸色又黑了。
“那你等我下,我吃个饭就跟你去。”说着言小楼就要转身。
谢欢的脸色更黑了。
“对了,”言小楼突然回头道:“谢阿欢,你还记得昨晚睡觉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谢欢微微一愣,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
言小楼却看他愣住便恍然大悟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你若是清醒着,哪能做出这种事。”
谢欢:……
“不是我说谢阿欢,你的酒量真是差得可以,闻着酒味都能醉晕,哎,真真是差极差极……”言小楼一边感叹着一边出门吃饭去了。
谢欢:!!!
本来担心自己老板一直躲在暗处的萍姑,见状不禁开始担心自己了……希望自己不要受牵连……
树林里。
打从萍姑进入四十四号以来,从开始的不通药理,到后来的闻识百草,从来都是她自己看书学习一步步摸爬滚打走到现在的,可是今天,老板居然说要给她和那两个玲珑家小辈讲课。
要给他们讲《尸经》,讲《药理》!
萍姑心惊胆战地听他讲了两个时辰,本以为老板要故意教他们错的,放他们出去害人,可更心惊胆战的是,老板教的居然全是对的!
教着教着,她家老板从乾坤袋离掏出一个药瓶……
“老板,冷静冷静,咱们出来了,外面可没有药奴啊!”萍姑忙着道。
“没有么?”谢欢懒懒道。
难道是想找未来老板娘试?
萍姑又连忙道:“言公子可不行啊!这心花荡漾散药性极强,还有活血通淤的疗伤功效,之前言公子气海被破经脉堵塞,给他吃这个能给他疗伤,可是他昨天又中了一掌,经脉断了好几根,再给他活血他会大出血死的!”
“他不能吃吗?”谢欢看向她。
“不能真不能!”萍姑道,主要是老板娘要挂了,她们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么!
“那给陆安生吃吧。”谢欢道。
萍姑:“……给他吃……也行,给他活活血,加速一□□内毒素的排出。”
“既然谢老板这么说,那我们就赶紧去给陆公子送药吧。”龙允道,然后拉着龙宛领了药回了茅屋。
萍姑讪讪地擦了擦冷汗,只见她家老板又拿出一瓶药来。
“老板,云里雾里香也不合适,这个营养太丰富,只适合久伤未愈之人,言公子刚受新伤,虚不受补啊。”萍姑道。
“那你吃吧。”说完,谢欢把药瓶丢给她。
萍姑:……
果然自己的担心是正确的,到底还真受牵连了!
茅屋里。
因为陆安生受伤,江胜只得放弃离开的计划,一大早便去了市集买药,因为离镇子太远,他又没有剑可以御,所以去了一整天,直至傍晚方归。
他一路脚步匆忙,只想快点回去照顾陆安生,本以为陆安生肯定还在床上休息,谁曾想他却没有,而在院中灶台煎着药。
煎的是他昨晚采来给江胜医治伤寒的药。
陆安生因受伤,只能一只手煎药,但却丝毫不受影响。他虽然不会洗衣服,做事也毛毛躁躁总是出错,可是跟灶台有关的却是一把好手,只是他不知怎了,一直在身上挠啊挠的,似乎很痒的样子。
江胜皱着眉头上前,“安生,谁让你起床的?”
“江大哥,你回来啦,”陆安生一边挠着一边看着他,“还没吃饭吧?锅里还有馒头,吃过饭快吃药吧。”
看着他天真的脸,江胜到底不忍心责备,他上前将他拉起,将手中的药交给他,“你的药,一日三次,饭后服用。”
他倒是想帮陆安生煎药,奈何他真心不会,这药来之不易,可不能被他糟蹋了。
陆安生拿着药,有些古怪地看着他,“你哪来的钱?”他们毕竟都是木偶,加上是一年前的木偶,所以总是不经意地就将言小楼等人遗忘。
江胜僵了僵,稍稍低了低头,再抬头时对他僵硬地笑了笑,“你别管了,听话。”
陆安生点点头,“哦。”
“你怎么了?一直在挠?”江胜问。
“我也不知道,”陆安生道:“可能该洗澡了吧。”
“最近不能洗,伤口不能沾水,忍几天。”江胜道。
“可是我跟江大哥睡一张床,江大哥不会嫌我脏吗?”陆安生问。
“笨蛋,我怎么会嫌弃你。”江胜浅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头。
陆安生灿灿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才补齐,困死了
明天估计到家又是12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更新,不过后天肯定能,因为目前后天没有工作安排O(∩_∩)O
谢欢:我难得主动一次,你能不能不要脑补这么多!
言小楼:只怪你平时太高冷,以及作者太讨厌!
☆、老板娘的正确使用(增添)
翌日一早,江胜便早早地出了门,他本想帮陆安生做饭煎药,奈何实在不会,所以便去上山捡柴,他不会砍柴,只能捡枯柴,他准备捡很多很多的柴,多到即使他离开,陆安生也够用很久的地步。
他捡得不快,直到黄昏才勉强捡够一捆,拖着柴火往回走。没想到刚进院子,他便看到陆安生也刚进门。
“安生?你出去了?”江胜问。
陆安生见到他有些紧张,眼睛左右乱瞟不敢看他,“嗯,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江胜放下柴,摸了下他额头上的细汗,“走成这样?”
陆安生不哼声,闷着头跑进了屋子。
江胜甚是不解,他将柴放好,刚想跟去看看陆安生到底怎么回事,余光瞥到药罐,便想打开看看陆安生喝过药没,谁曾想药罐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安生,”他回屋去找他,“你的药呢?”
陆安生正在床上趴着休息,看他进来想要爬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脸色一白,江胜吓得忙去扶起他。
“江大哥,药……我已经喝过啦。”陆安生对他弯了弯嘴角。
“那药渣呢?”
“倒掉了。”陆安生道。
“倒哪了?”江胜盯着他瞧。
“额……”
“剩下的药呢?”江胜继续问。
“额……”陆安生干脆将头低下来,死活不肯抬头。
“陆!安!生!”
陆安生吓得忙着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就差脸上写上“坦白从宽”四个大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