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就察觉到他支棱在枕侧的那个纸片小人似乎在抖。
受到本体体温影响,那个纸片小人的颜色甚至有了变化,开始变得有些偏橙色。
谢景眯起了眼。
……徐淮,这是在干什么。
心中疑惑一起,放在枕头另一侧的手机屏幕也一同亮起,显示当前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十九。
深更半夜的,为什么会突然升温而且在抖。
谢景有些好奇。
现在他过去难免会有些动静,徐淮对肯定会察觉到。他留在徐淮房间内的那团阴气又太少,距离远了他没办法通过那团阴气知道徐淮在干什么。
谢景开始犹豫。
啪一下,那小纸人倒在了床上,身上的颜色越来越深。
谢景意识到了什么般瞳孔缩了一下。
下一刻,徐淮卧室内就多出来个不请自来的东西。
短时间内接连两次被不是人的玩意进入到房间,贴在大门后的符纸终是不堪受辱般自燃起来,黑暗中亮起的火光晃得昏昏欲睡的徐淮睁开眼。
符纸燃尽,火光消失。昏暗的房间内没有光源,却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清晰映在门上。
徐淮看着那个黑影愣了一下,回头和那个影子的主人对上的视线。
“谢……”仅吐出一个字,徐淮就顿住了。
谢景分明已经搬出去隔壁的酒店了,怎么现在会出现在他身后呢。
确实是谢景的样子,但又好像,不是谢景……
刚从睡梦中睁眼,加之发热引起的身体不适,徐淮那双眼此时眼尾泛着些红,目光也有些呆滞。
徐淮站起身,凑到了对方面前,看了许久也没吭声。
谢景垂眸看着自己被徐淮双手拽住的衣领,也没有挣脱开,就纵容着对方用这种不礼貌且审视的目光在他面部流连。
谢景甚至仰起头,衣领因动作被拉扯得大开,在徐淮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扬起唇角,问道:“好看吗?”
哪能不好看。
平日内的谢景笑起来温柔又坦诚,整个人看起来无害极了。现在的“谢景”却和往常截然不同,除了笑容中多出的些许肆意和邪性外,更多的是眼神中的侵略性。
无论是哪种,都是好看的。
徐淮看着眼前这个谢景,只觉得熟悉感愈发强烈。
不像是平日内一直接触过的谢景,倒像是梦里………在先前一直做过的重复梦境中,在他濒死时,见过的那个人。
“你不是谢景。”徐淮视线从谢景脸上移开,蹙着眉,再度重复了一遍,“……你不是谢景。”
谢景闻言,笑道:“那你觉得我是谁?”
徐淮听着那人这么问,嘴开合了下答案呼之欲出,却在声音发出之前思路一滞。
——是谁?
——他觉得,他是谁?
“……”
徐淮找不到答案。
抓着那人衣领的力道无意识大了些,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徐淮闻声转回头,松开了拽着谢景衣领的手。
本该和那人拉开距离的,徐淮却在此刻异常反常,鬼使神差地用左手捏住了对方的下颚。
即便是吃了退烧药,身上的温度也不会迅速降下去。谢景看着徐淮的手掌就那么自然地贴在了他脸颊上,带来一阵热意。
在徐淮另一只手动作之前,谢景扣住了对方的手腕:“想干什么?”
徐淮觉得是自己脑子被烧坏了才会坦诚地开口:“摸一下。”
谢景钳制着徐淮手腕的力道松了,徐淮得以用另一根手指贴上谢景的唇。
仅在柔软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就被咬人住了,像是提醒般地让徐淮不要乱摸。
徐淮无视了提醒,也自然错过了谢景愈发深沉的眼,以及其中危险的神色。
徐淮用指腹贴在对方尖锐的犬牙处,稍一用力,指尖被刺破,鲜血顺着破口流出。血液还没流淌出,就已经被舔舐个干净。
指尖处传来的柔软触感像触电般地莫名使得身上引来一阵苏麻,甚至麻痹了疼痛。
“我。”徐淮蹙起眉,认真地看着那颗牙,“在我梦里有个变态老咬我,就是用这里咬的。”
“是吗。”谢景松了口,眼底意味不明,“还有呢,那个变、态,还做了什么。”
“……”
徐淮沉默下来。
——不对,为什么他会突然做出那么异常的行为。
——为什么谢景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
徐淮思路又是一滞。
——该,该怎么样?
绷紧的脸和紧抿起的唇角透出了几分犹豫和不安,又有几分拒人之外的冷漠样子。
倒使得谢景看得愈发来了兴致。
手背被覆上另一人的手掌,徐淮感觉谢景的脸又往自己掌心凑了一下。
“想不起来了?”谢景问。
那双深沉的黑眸就那么含笑看着他,徐淮从对方眼瞳中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
徐淮感觉到自己整个耳廓处传来的清晰热度,也不知是因为心跳的加快,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见徐淮又没声了,谢景弯起眼,像是引@诱般再度压低了声音:“你凑过来些,我告诉你。”
徐淮意识到了什么,正准备抽身拉开距离,却不料谢景像是早就预料般拉着他的手腕一拽,将他抵在了墙上。
“不……”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尽数掠夺走,强势又带着些野蛮的力道使得徐淮根本没办法正常换气,那人就像是能精准把控度般,在快要窒过去的时候松开,让他本能地猛吸一口气后,又再度覆上来。
徐淮感觉谢景像是根本不知道餍足的野兽般,压根不准备放过他。要一直到他没办法反抗,没有扶在他腰间的力道作支撑会脱力顺着墙壁滑落,才会罢休。
好看的桃花眼中逐渐覆上一层水汽,眼尾比先前还要更加红艳。
直到尝到了咸苦味的泪水,谢景才松了口,在徐淮那被磕破了皮的嘴角安抚似地轻吻。
——徐淮还生着病呢,不能欺负的太过分。
心里那么想着,低头却发现自己抱着那被“稍稍欺负”的徐淮已经昏睡了过去,脸颊处血色全无,身上滚烫得过分。
谢景:“……”
谢景眸光短暂从徐淮身上移开了一瞬。
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地方,那眸光里可能有几分藏不住的、罕见的,以前从未有过的——
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
徐淮:我服了。(意识不清疑似某人篡改神智非自愿纯强迫版)
第39章 没给他反抗的余地
徐淮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传来的酸疼感比古早电视剧里那种“十辆卡车碾过”还夸张,毕竟电视剧里的描述就只是描述。
而现在他身上的疼,是他自己能够感受到的,像是身体背叛了他的意识在夜晚去参加了个铁人三项般,连手臂都抬不起来的痛。
尤其是在胸口处似乎还被什么东西压着,就连喘气都比较艰难的时候,徐淮在想他是不是等会就要下去地府给阎王大帝磕头了。
只听见喵一声,胸口的重量消失,徐淮感觉自己脸颊处被什么冰凉湿润的东西蹭了一下。
细软的绒毛一直挠在颈侧,徐淮睁开眼,看见了白色狮子猫的粉色鼻头。
那傻猫并没有发现它的铲屎官已经醒了,还竖着尾巴在徐淮脸上嗅闻。几缕猫毛落下,徐淮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白猫一听到动静就弹射起步跳走,作为借力点的徐淮胸口再度受到重创,躺着缓了三五分钟才从沙发上坐起。
徐淮抬手在自己额头处感受温度,目光所及处是家内的客厅。
昨天晚上他发烧了,出来找退烧药的时候遇到那三只狮子猫的妈妈,猫妈妈回来和他告别。
猫碗旁边的三个罐头以及房门口那插着一炷燃尽的香柱的罐头,证明昨天晚上约是凌晨的时候确实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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