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进入邀月海作何,可是忘了?”
宋元喜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急匆匆赶往师父洞府,却在洞府门口看到稽家族长。
他愣了下,快速退到一旁冲对方行礼,然对方只是看了眼,径直走开。
宋元喜感受到元婴修士强大的气场,一时没缓过神,直到师父一声轻喝,将他拉回现实。
繁简真君掌风拂过,将人带进洞府,边走边问邀月海内情况。
宋元喜悉数告知,除却将乌木放入东海深海内的天火池一事,着重讲了遇上莼瑾道君的事情。
“师父,莼瑾道君真是我太师叔吗?我们宗门如此强大,还有出窍期修士?”
繁简真君点头,“那确实是你太师叔,然她并非玄天宗修士,顶多算是宗门客卿。”
宋元喜想起莼瑾道君提及的那几l位出窍期大能,又问:“听太师叔说,我们宗门亦有出窍期修士,那……”
“此事我亦不知晓,你才修为几l何,出窍期的事情莫管。”繁简真君干脆打断。
宋元喜当即没了可聊的话题,肉眼可见安静下来,繁简真君想到什么,挥挥手让徒弟离开。
待人一走,他转身走进洞府内的密室,密室内只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繁简真君走近,适时开口:“今日稽家族长再次找我,想要让我为你重塑金丹。然我并无此秘法,对于你金丹碎裂一事无能为力。若你想要法修改体修,我倒是可以提供些修炼方向。”
见床上之人毫无反应,繁简真君直接掌风起,将人从床上扫落。
“你先前服下护心丹,回到玄天宗后又服下养神丹,即便跌落筑基修为,如今几l日外伤早已养好,莫要装死。”
稽五邑终于睁开眼,却是躺在地上不说话,他直愣愣的盯着头顶上方的岩石,似乎想要从中盯出一个洞来。
繁简真君不做打扰,干脆坐于床沿,声音不疾不徐,“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若有想问之事,若我知晓,便告知于你。一炷香后,你自行离去。”
话毕,繁简真君摸出一个香炉,果真插上一炷香。
香点燃,烟气袅袅上升,密室内寂静无声。
一炷香快要燃尽时,地上之人终于动了,稽五邑缓缓坐起,抬头看过去。
他的眼里并无光亮,沉寂如一潭死水,声音幽幽问道:“已绝轮回路之人,该如何找寻?”
繁简真君愣了下,似是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么一个问题。
他思考片刻,这才开口:“金丹修为以下者才有轮回可能,身死却被剥夺轮回路,那此人命牌必定碎裂,如此魂灯可有尽数熄灭?”
稽五邑愣住,半晌摇头,“我、我不知。”
繁简真君点头,又说:“若魂灯未灭,那便尚存一丝希望,于天地间找寻重塑□□的材料炼制肉身,再寻得一养神之地,将魂灯和重塑肉身尽数沉入,待五百年时光,或能新生。”
“那若是魂灯灭了呢?”
“若魂灯已灭,此人于修真界彻底消亡,如此唯一的可能便是去往冥界找寻,若是找得快,那无意识的魂魄还未被厉鬼残食,或许能够救下……”
稽五邑在密室内待了整整半日,而后自行离开。
翌日,妙善真人前来万海峰找繁简真人,两人坐于洞府前凉亭内喝茶。
不过半个时辰,稽家族长怒气冲冲找上门,“繁简真君,文渊真君将我儿交由你照顾,你却心术不正,谎话诱骗其入冥界。你这么做,可对得起你宗掌门所托?”
繁简真君挡住对方威压,抿了口茶说道:“我受掌门所托照料,人已醒,自是完成任务。至于稽族长污蔑我说谎骗人,这我不认。”
“稽五邑入了冥界,明明先前毫无征兆,定是你与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如何找寻绝了轮回路之人,我便告知两个法子……他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稽家族长一瞬目光转向旁边,看向对方眼神不善。妙善真人却是无畏,直接对上说道:“我徒弟确实魂灯尽灭,实话实说而已。”
“你们!你们!”
“稽五邑已离宗,若稽族长还有事,那便去往主峰找掌门相商,万海峰与稽家并无牵扯。”
稽家族长想要发作,奈何他与繁简修为相当,实则不占半点便宜。最后,冷着脸转身离开。
人一走,周遭凝滞的灵气终于开始自由流动,妙善真人这才轻松喘了口气,“不愧是元婴修士。”
繁简真君直接瞪了眼,“让你勤加修炼却是不听,至今还是金丹大圆满境,该!”
“真君教训的是,妙善知错。”
妙善真人痛快点头,而后想到什么,又道:“真君当真会坑人,那冥界情况如此复杂,你却只说魂魄可入渊海,然渊海遍布冥界各地,想要找寻如大海捞针。”
“他稽家想坑我徒弟时,也未提前告知于我,不过礼尚往来罢了。”
繁简真君面上并无多少情绪,声音更是平铺直叙,然说出的话却是冷冽,“稽家小人行径,我便大发慈悲,助他稽五邑脱离苦海。”
若稽五邑能够活着从冥界出来,必定是一番大造化,然久浸冥界之人,又如何称得上是真正的人修?
“稽家,不需要天骄。”繁简真君如是说道。
妙善真人又坐了会儿,而后提出告辞,“我该回华阳宗了,来日得空再聚。”
繁简真君:“你于稽五邑身上留了千魂引?”
妙善真人脚步一滞,错愕抬头,对方干脆直言:“稽五星是你徒弟,你却始终不闻不问,除却千魂引,我想不出你还有何招数。”
妙善真人顿时失笑,点头承认,“不错,我确实下了千魂引,五星因他而亡,牵扯百年因果,若是连他也寻不到,我便也死心了。”
“千魂引下,百年不得进阶,你当真舍得?”
“真君,若那人是宋元喜,你当如何?”
繁简真君顿时哑然。
妙善真人冲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宋元喜听闻稽五邑醒来的消息,急匆匆赶去探望,却被告知对方已跟着稽家族长离开。
“离开,稽师叔去哪儿了?”
“自是回北地稽家。”
“可是稽师叔受伤,他不是还要留在宗内疗伤?”
“这我不知,宋师弟若想问清此事,得去找长老,又或直接去问繁简真君。”
那筑基弟子说着一顿,补充一句,“我瞧着稽师叔离开繁简真君洞府,便径直去往稽家族长住处……”
宋元喜去找繁简真君询问,却被自己师父一句“莫管”挡回来。
“师父,稽师叔他——”
“这是稽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不许插手。”
“我没想插手,我就是问问。”
“问也轮不到你,此事自有人出头。”
宋元喜问谁,繁简真君却是不说,最后干脆把徒弟送往庶政堂,交到佟迦手中。
“墨逸真人,元喜最近有劳你多加照顾。”
“繁简真君放心,我一向对元喜欢喜的很,自会好好照顾。”
“如此多谢。”
“真君慢走。”
宋元喜留在庶政堂,当日就被安排一堆事务,全部都是必须立即处理的事情,忙得他脚不沾地。
待他缓过来喘口气,坐在亭子里小憩时,贺满急匆匆朝他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宋师弟!宋师弟!”
“贺师兄。”宋元喜应了声。
贺满跑到宋元喜跟前,喘着气就说:“宋师弟!惊天大消息,天灵峰的稽师叔入冥界了!”
宋元喜惊呆住,“哪个稽师叔?哪个冥界?”
贺满:“还能是哪个,天灵峰的稽五邑稽师叔啊!至于冥界,也就那么一个。”
“此事你如何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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