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得睁大了眼睛,拼命的把眼珠子斜过去,却只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白净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等一下……”
“等什么?”
白净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祁景和阿月拉不可能是一对?为什么?因为这小子对杀了金鸾的罪人心怀鬼胎很久了,他俩才是……这谁信?
他还在组织语言,那边变数陡生。
祁景忽然猛的挣开了来抓他的手,一把抱住了阿月拉,深吸了一口气,向后一倒。
“你要干什……啊!!!”
阿月拉的惨叫消失在了风中。
白净猛的冲到了崖边,哪里还有人的影子?祁景这个疯子,竟然带着阿月拉跳崖了!
有人惊呼道:“他们这是要殉情啊!!”
勒丘本来还在心急如焚的嘶嚎,闻言脸上又由红转青,由青转黑,好像打翻了个颜料铺一样。
“没事。”挟持着他的人低声说,“祁景不会让她有事。”
那语气里全然的信任意味,让勒丘也愣了一下。
忽然,一个小小的黑影窜了出去,竟然是一只猫头鹰!那鸟一头扎下了悬崖,扑棱着翅膀,不停的去啄祁景和阿月拉的衣襟,但是变成鸟的力气太小,根本叼不住。
祁景这才想起来,刚才没看到吴璇玑,原来这厮又变身了!
急速的下坠中,阿月拉已经骇说不出话来了。风呼呼的灌着他们的耳朵,祁景大吼一声:
“李团结!!!”
嗖——嘭!!
下坠之势猛然一止,原本倒灌进口鼻的风变了方向,从脸侧刀子一样刮过,阿月拉的心狂跳不止,鼓足勇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才发现他们竟然在空中飞!
“我们没死……我们竟然没死……”她喃喃自语,下一秒又惊叫出声,“啊!这是什么?”
身下的野兽体型巨大,浑身缎子一般的黑毛,上面的花纹金线织就的一般,但就是傈西族里最好的绣娘,也织不如此美丽的作品。
在这一瞬间,她忘记了死亡的威胁,忘记了崖上的人,忘记了神婆,甚至忘记了勒丘……
阿月拉将手放上那绒暖的皮毛,几乎看呆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野兽肋生双翅,正是它救了他们,如鲲鹏一般盘旋在空中。
“这是神迹……”
此时,悬崖上也在经历一场轩然大波。
白净看着那巨大的野兽,喃喃道:“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穷奇……回来了。”
忽然,神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四肢都伏在地上,这是傈西族最隆重的大礼。
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头,两行老泪从挤的变形的脸上流了下来,疯狂又热忱。
“是神明……是神明回来了……我们傈西族的神明,回来了!”
白净猛得看向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神明?”
穷奇……是傈西族的神?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过片刻,就已经扑嗵嗵跪倒了一大片。有的人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糊里糊涂的跪了下去,身边的人都在高声呼喊,涕泪纵横,疯狂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的传染,每一个人都在大声叫着:
“神啊!神啊!伟大的神啊!”
呼喊声一浪接着一浪,人们开始嚎啕大哭,大声嘶吼,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把头在石板上磕出了血,好像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所有的等待都有了结果。
大理国……梦中的大理国,就会随着神明一起到来。他们将会像大理国的人民一样,永远没有贫穷和饥饿,没有悲伤和烦恼,甚至没有死亡,只有快乐,无穷无尽的幸福和快乐。
疯了,白净心想,都他妈疯了。
勒丘也被这场面震慑住了,还在出身,身上却忽然一松。
绳索掉在了地上,身后的人薅着他的领子,往前一推:“走!”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勒丘不确定的说:“……是你吗?”
江隐抹了把脸:“是我。”他攥住了勒丘的手臂,那看似细瘦的胳膊,竟如钢筋铁骨一般,猛的一甩!
“祁景!”
勒丘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失重感就铺天盖地的袭来,把他一颗乱跳的心又堵回了嗓子眼里。他几乎要大叫出声,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挨个带着跳崖!
扑——
并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勒丘感觉自己落在了一团柔软如天鹅绒般的皮毛中,在冷飕飕的夜风中,他的身子瞬间就暖了起来。
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勒丘!”
勒丘紧紧抱住了他心爱的姑娘,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不由得看向那两人,他们伏在野兽厚厚的皮毛中,被夜风吹乱了头发。
皎洁的月光照在两张年轻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都在惊魂未定的喘气。慢慢的,祁景咧开一个笑来,眉目飞扬,越来越开怀,倒在皮毛中翻腾,大笑出声。
阿月拉惊道:“疯了疯了……差点没死掉还笑成这样,怕不是脑子坏了!”
只听轻轻的“扑哧”一声,好像还在压抑,却没能忍住。
江隐那张冷峻的脸,被传染了似的,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来,水墨画一般的眼睛变成了半弯的月牙儿。他的神态、脸颊,甚至整个人,从未这么生动,这么鲜活过。
祁景一眨不眨的看着,只是笑。
“怎么连你也这样,你们真是……”
勒丘拉住了阿月拉,悄悄摇了摇头。
他莫名的好像知道了他们在笑什么。
不是笑劫后余生,不是笑荒诞无稽。
笑那份信任,笑那份默契,笑那份心意相通。
第270章 第二百七十夜
穷奇的双翼遮天蔽日,很快穿过了厚厚的云层,来到了云端之上。
没了云雾的遮挡,月光流水一样倾泻下来,向下看只有大片绵软的云朵和隐藏在其中的点点星子,人间的喧嚣都远去了,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夜空并不是纯粹的黑,蓝绿的光带在天边交织,将云朵染上了融融霞光,好像七仙女织成的锦缎,在星光闪烁的银河中铺开了。
阿月拉从来不知道,夜空竟然是彩色的。
她的双目微微湿润了:“太美了……”
勒丘握紧了她的手:“这是大自然的奇迹。”
忽然,一声破坏气氛的声音响了起来:
“重死了。”
两人都吓了一跳:“谁?谁在说话?”
祁景好笑的拍了拍身下宽阔如平原一般的脊背:“哟,还委屈上了?”
“我可不是随便骑的。现在为了你,什么东西都能爬上我的身子了,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祁景总觉得这话有点怪,又说不出哪里怪,就说:“你想要我怎么谢?”
李团结狡黠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觉得身下一轻,刚才还安稳的驮着他们滑翔的野兽骤然消失了,底下空空如也——
“啊啊啊!!”
刺啦——
伴随着尖叫声和衣物撕裂的声音,坠势骤停,几人这才发现底下竟是一颗巨大的树,穷奇就这样把他们随意一丢,挂在了树杈伤。
阿月拉吓的手脚发抖,这里离地面还有段距离,要是掉下去,也要摔得伤胳膊断腿,她只能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勒丘,救我……”
勒丘费力的攀上一根粗枝,总算稳住了身形:“不要怕,我来了!”
江隐低头看了看他们两个,大约是觉得没什么问题,自己一松手,换了几条树枝,一个扑滚回到了踏实的地面。
他刚直起身,鼻子就微微一皱,这是……
花香?
抬眼望去,四处是铺天盖地的花草,在月光的照耀下枝叶舒展,泛着微光。这竟是一处花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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