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言听着那道控不住的低吟,手上的力度加紧几分,似乎是溺死在了对方眼尾的浓厚水雾中。
何屿菩紧闭的长睫发颤,身体不可抑制地起伏了下,喉咙间溢出几声闷哼,指尖猛地蜷缩起来,紧攥住被子,像是被欺负狠了。
他破天荒地将薄唇退开了些,嗓音低哑:“抓到了。”
何屿菩:“什么?”
谢璟言重复道:“我抓到你了。”
何屿菩:“看出来了,不用强调。”
他不仅被抓到了,还被抓到床上,虽说是心甘情愿、但还是有点意外的丢人。
谢璟言掌心温热,视线下移,指腹搭在对方白皙细腻脖子上,摩挲着红痕,眼神阴阴暗暗。
他的嗓音低沉,像是攒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三年,终于等到你了。”
何屿菩紧闭着猫眸,在被吻入最深处时,长睫止不住地发颤,像是濒死的蝴蝶,在热潮中挣扎。
他恍惚地想着:原来这边过了三年。
*
何屿菩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分明是夏天,卧室却很冷,他忍不住地朝着身旁的热源靠近,卷起毛茸茸的尾巴,将脑袋埋在对方温热□□怀中。
何屿菩感觉身上的血条应该耗掉了不少,但悬浮页面并不能在现实中出现,无法查询具体数据。
他闭着眼睛,舒服都蜷缩在热源中,想要睡觉,却始终都睡不着。
谢璟言掀了掀眼皮:“你靠得好近。”
他把刻意调低温度的遥控器的电池拆掉,扔在了垃圾桶里。
何屿菩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头昏脑涨,想不了太多,也懒得想,慢吞吞道:“冷,你那边热。”
谢璟言臂弯垫在他的脑袋下,伸手揉了揉软乎乎的猫耳朵:“嗯,那再靠得近点。”
好饿……
何屿菩鼻息间是独属于人类血肉的气息,他忍着燥热,克制不住地舔了下唇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想啃下去,嵌入对方的真皮层,撕咬皮下组织,喝下温热猩甜的血液…
昨夜体力跟精力耗太多,现在急需进食维持生命活动。何屿菩艰难地滚动了下喉结,真的要饿死了。
谢璟言垂眸看他,嗓音带着难以矜持的欲念:“是想了?”
何屿菩摇摇头,顿了下,却又点点头:“想,但是是想吃掉你。”
谢璟言看了他会,将手搁置在对方唇前:“吃。”
何屿菩:“……”
这人类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到底他是怪物还是谢璟言是怪物?
谢璟言思考了会:“我切下来喂你?”
何屿菩喉间咽了下,直接拒绝道:“不行,我会上瘾的。”
他回想起昨天刚进这个屋子的情形,桌面上凌乱地摆放着精神药物,旁边还有没有喝完的水。
何屿菩问道:“我昨天看到你桌上有药,出现什么问题了。”
谢璟言:“有天看到书上说,精神病人不太适合养猫,而我有点反社会人格跟偏执障碍,就想着能不能治治。”
他神态认真,视线巡视着对方的轮廓:“第一次养怪物,没有什么经验,可能需要你多担待。”
“你怎么跟简子珩一样,也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书。”
何屿菩看着他的脸色因为过度服用药物而有些苍白,眉头拧得更紧:“你没按医嘱吃?”
谢璟言无声抬眼,嗓音却有点心虚:“嗯,在通关之后,我身体素质有所上升,想着恢复快些,就多吃了点,反正也死不了。”
何屿菩无奈:“药不是吃越多就好得越快,怎么连这点常识都忘了。”
谢璟言看着他:“听你的,不吃这么多了。”
何屿菩挑眉,重复道:“嗯,听我的?”
他唇角勾着点笑,指腹碾过昨晚咬在对方身上的伤痕,带着点勾人的摩挲:“既然听我的,那把这些药都断了,没有感受到痛苦,那它就不是病。”
谢璟言疑惑:“可是精神病人不适合养猫。”
“但问题是,我不是猫,是怪物,而且是会吃人的怪物。”
何屿菩凑近谢璟言俊美的轮廓,尾巴轻轻缠绕在对方腰上,哼了声,带着点天性也有的蛊惑:“精神病跟怪物更像是天生一对。”
“好像也是。”
谢璟言喉结微滚:“好,不治了。”
*
何屿菩让谢璟言出门买新鲜的肉类跟食材,他还不清楚作为怪物能不能适应现实世界的口味,只能尽可能多试一些。
他只是窝在柔软的沙发上捣鼓手机。
游戏中的记忆清晰,现实中的记忆却是混乱,连手机不太记得怎么使用了。
何屿菩把手机扔到旁边,试图将耳朵跟尾巴给收起来,但无论怎么尝试,他都没有成功过。
他难得沉默了,没这么有挫败感过。
上次是利用副本中的【水晶棺】封印了怪物形态,但这是现实世界,并不存在这样的媒介。
门铃毫无征兆地响了。
何屿菩掀起眼皮,猫眸微动,视线落在门上。
谢璟言才出门不到10分钟,而从车库出发到最近的超市采购,算上挑选商品的时间,起码需要20~35分钟的时间。
以对方的性子跟谨慎程度,并不存在会遗忘东西在家的可能性。
那会是什么呢?
家中无人,警惕性极强的小猫咪地跳入沙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安静地看向门口。
无人回应,但门铃却一直响。
也就是说,门外的人笃定屋子内有人。
门口的猫眼发出微亮的光,忽闪忽闪,是门外的人正在试探,试图跟屋子内的人产生互动。
何屿菩眨了眨眼睛,并不理会他们。
那人敲起了门:“送外卖,有没有人在家,要超时了,会扣钱的,救救命!”
何屿菩:“……”
好傻逼的手段,愚蠢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虽然不信,但天性中的好奇心作祟,还是摁下了门柄,将门开了个缝隙。
电光火石间,黑色的手机立即伸了进来,卡在门缝上,阻止了门关上的可能性。
门被推开了。
外边站着个服饰色系干净的大学生,以及单手拿着咖啡的青年,旁边有个垫着脚尖,精致得像人偶的少年,正扒在门上看了过来。
他们身后是倒在地上的保镖,以及别墅区的警卫。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混游戏多年玩家的对手。
四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简子珩楞了下,干巴巴道:“你还真在啊?”
许姜安没说话,而是红着眼睛扑进对方怀中,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窝,紧紧抱住。
何屿菩被扑得后退了几步,想起昨夜没来得及跟他们说声,光滚床上去了,莫名有点心虚,于是先发制人:“不知道还闯进来,私闯民宅熟练到这种地步,转行了?”
沈巍然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指腹收紧,捏瘪手中的空咖啡:“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何屿菩眨了下眼睛,无辜地说道:“昨晚刚跑出来,歇一下。”
他柔软的猫耳朵抖了抖,指了指身后的尾巴:“而且我这幅样子,也不太能出门。”
沈巍然:“现在cosplay这么多,直接光明正大往街上走。”
何屿菩拒绝:“社恐,不想合照。”
沈巍然:“……”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熟练了。
何屿菩拿起手机,瞥了他们一眼:“我有联系过你们,但是打电话你跟简子珩都不接,许姜安又没手机…是你们不回。”
许姜安哼哼唧唧:“不信,肯定是那个毒唯不让你联系我们。”
何屿菩无奈道:“你到底在现实世界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巍然将信将疑地看着何屿菩的手机,结果看见了自己的游戏编号,诡异地沉默了。
他看着何屿菩:“你记忆应该出了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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