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像是在说:
时哥,这漂亮的道士真的有两下子诶!
何屿菩敛下眼眸,也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他刚才也有点奇怪,时忱是高等玩家,怎么可能连这点祟气都处理不好,原来在搁这等着试探呢。
不过这个试探来得也好,起码短时间内他的身份跟经历,不会被再次起疑。
时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简子珩回去得好好重新教导一下了,不能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等哪天被人阴死了都不知道。
然而简子珩一无所知,还心大地朝着何屿菩靠近了些,有些羡慕地瞅着对方身上的镇鬼符。
时忱放任简子珩的小动作,这个漂亮的道士,目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性,而且简子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有能力护住对方。
时忱似是有意无意地提起道:“道长,您的师父跟阿阳是故交吗?他们的年龄差看起来,不太像是朋友。”
何屿菩知道他是想打探主线,回想了下原身的记忆:“我也不太知道,师父生性慈悲,看不得旁人受苦,帮助过的人挺多的。”
“阿阳应该也是是师父帮过的人,或者是寻求师父帮助的人。”
“原来是这样。”
时忱为了不让自己的提问看起来很突兀,也交代了下自己进来综艺的其他动机:“我们其实接受邀请,还有一个原因。”
“我是以舞蹈为特长出道的艺人,简子珩是新出道的爱豆,但我们怎么也火不起来。”
“但就在前几天,阿阳邀请我们,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参加这档综艺的拍摄,就会火遍海内外。”
何屿菩蹙了下眉,有些困惑道:“这也太绝对了,他说你们就信?”
时忱苦笑了下:“不,他在邮件中给我们保证,如果火不起来,就给我们各自砸三部投资过亿的电影,让我们当主角。”
“而且娱乐圈嘛,红不红,看命,大家总归会迷信些。”
“不过这档综艺如果真的能让我们能火,冒点险也没什么。”
何屿菩长睫颤了下,有些尴尬地扯唇笑道:“你们还挺敬业的。”
救命。
别演了,彼此都是玩家。
时忱又转了几下右手,手指关节巧妙地操纵着悬浮页面,他的目光落在某处,很快就移开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前面是两个通道,他很自然地带着带领着大家往右走,然后路过小型会客厅,再绕到左边走过酒吧台,路径熟悉得像是提前看过这个别墅的地图。
时忱也察觉到了自己有点过于熟悉路径,对着若有所思的何屿菩笑了下:“这里刚建好的时候,阿阳就带着我来参观过,所以我认得这些路。”
何屿菩淡淡地应了声,神色并没有异常。
他若是真的是NPC,或许真的会被时忱带偏,但他偏偏是玩家,时忱的欲盖弥彰,让何屿菩直接确定了,这家伙手上绝对有地图。
——整栋别墅的地图。
大厅其实指的是三楼的休息厅,空间比较大,以庄严优雅的灰白色调为主,放着意式轻奢羽绒云朵沙发,沉重中带着点含蓄的浪漫。
休息已经三个人在候着了,身上都带着点血迹,衣服破损严重,基本上成了几块破布,看上去有些狼狈。
一男一女在中间的沙发上并排坐着,听见脚步声后扭头过来,都不由地怔住了,目光紧紧地落在不远处的瑰丽道长身上。
右侧沙发上则坐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倦懒地倚在沙发上,有些烦躁地把手肘抵在扶手上,见了身旁两人怔住,便顺着目光看去,自己也楞了下。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漂亮成这样的NPC。
仙风道骨的青年面容白皙,上半身的道服破损不堪,隐约漏出优越的腰线,冷冽眼眸如同利刃,长发如同顶级丝绸般柔顺。
沈巍然很快就回过神来了,拧起眉心看向这个年轻的道长……怎么这么像上局遇到的特殊玩家。
他蹙眉沉思,发现怎么也想不起那个特殊玩家的样貌跟名字,可他记得分明不久前,他们还在现实见过面。
沈巍然缓了下,顿时明白了,这很可能是系统为了游戏体验,把那关于那个特殊玩家的所有记忆,都从这个副本而玩家的脑海中抹去。
他隐约觉得,美貌就是那人最好的标签,而且沈巍然直觉向来准确,从来没在副本出错过。
他敢确定,这个NPC道长就是上局的特殊玩家,也是这局的队友!
沙发上的女人回过神,视线重新扫过几人的身影,最后落在时忱的身上。
她疲惫的眼神顿时有些微亮,卧蚕凸起,带着点笑意,而她旁边的男人则是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沈巍然也注意到了,看见时忱的身影,眼神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何屿菩将他们的反应一五一十地收在眼底,而后看向坐在右侧沙发的沈巍然,视线停留了会,又快速移开。
这家伙直觉跟开挂一样,不用对暗号,应该也能把他认出来。
不过何屿菩还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是,房间里的另外两个陌生人,居然认识时忱,而且态度截然相反。
休息厅的气氛十分凝重,连心大的简子珩都看出了点不对劲,悄悄地往时忱身后躲了下。
时忱率先打破僵局,并没有在NPC面前提及身份卡,而是选择了比较委婉的说法:“路上遇到了两个同为嘉宾的朋友,多聊了两句,来得晚一些。”
“我们也很久没见了,重新自我介绍下,我以舞蹈为特长出道的艺人,听说这档节目能让火,所以就过来参与拍摄了。”
简子珩在后面跟着说道:“我现在是个爱豆,跟时哥一起来的,我们是搭档。”
何屿菩:“我是何屿菩,是名道士,旁边是我的师父,他接受了阿阳的委托,带着我来一起解决别墅的问题,但来半天他就疯了,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道长在旁边颤抖着身子,眼神飘忽四处转,嘴里念念叨叨,牵着何屿菩的袖子不放。
何屿菩叹了口气,眼神掠过痛色:“我们遇见了点晦气的东西,大家见谅。”
女人气质凌厉,但见这个漂亮的道长有点黯淡失神,不由地放轻嗓音,安慰道:“没事,这不怪你。”
她张了张唇,吐字清晰道:“我叫封一,是个商人,手上有几家企业,不过最近资金有些运转不过来,朋友阿阳知道我的难处,给我开了很大一笔钱,还说不用我还,只要我来参加这档综艺就行。”
封一身旁的男人带着点邪气,不耐地看了时忱几眼,缓声说道:“我叫裴尔,是个明星,遭遇了四五次意外,差点死掉,朋友阿阳跟我说,我这是被下了降头,来这档综艺就能好。”
沈巍然:“我叫沈巍然,是个散打教练,不过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莫名其妙生病,需要大量的钱,阿阳知道后,特地邀请了我来参加综艺,说拍摄结束后,我后半生所有的医疗费他来出。”
时忱朝着何屿菩笑了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幼时的朋友,所以都互相认识,不过不知道最近大家混得怎么样。”
何屿菩真的他又在防着自己,无情配合道:“原来是这样。”
时忱让何屿菩跟道长坐右边的沙发,自己跟简子珩拉了两把椅子,围着中间的白色茶几坐下。
裴尔还没等何屿菩坐稳,就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对方,先发制人地问道:“你师父为什么发疯?你又知道些什么?把你知道的全说出,就别浪费大家时间了。”
何屿菩视线从上往下一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轻不重地笑着:“裴先生,好大的脾气。”
嘲讽意味极强。
时忱警告性地看了裴尔一眼:“何道长那刚遇见了点晦气的东西,他的师父也因此发疯,麻烦你说话注意点,别挑事。”
他打圆场,拍了下何屿菩的肩膀,温和道:“别介意,大家身上都有血迹,想必是不久前遭遇了袭击,情绪有点激动。”
何屿菩眸色暗了几分,淡声应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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