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慢慢驶离,霍将眠才回首看向那道走进大楼内的挺直身影。
他还记得,老赫尔曼见霍延己的第一眼就评价过:“如果人始终保持挺直的状态,终会迎来折断的那一天。挺得越直,断得越疼。”
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到来。
不过遇到桑觉以后,霍延己确实变了些……从前他可不会像刚刚那样开玩笑。
驾驶员问:“上将,您到哪里?”
霍将眠看向车窗外昏暗的街景, 悠悠道:“你的长官今晚应该不会出门了……带我在城内转一圈吧。”
驾驶员:“是。”
……
桑觉给科林拨了个通讯。
科林接得很快:“喂,桑觉?”
桑觉问:“你忙吗?”
科林道:“现在不忙, 正准备休息。”
“那耽误你一会儿。”桑觉问,“你喜欢卫蓝是什么感觉?”
科林一下子给问懵了。
这几天实在有点累, 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许久后他才回答道:“这怎么描述?大概就是一见到她,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的感觉。”
桑觉唔了声:“可是心脏本来就会跳, 不跳就死了。”
大多数动物都依赖心脏供血。
科林噎了下:“平时你是听不到自己心跳的,但看见她的时候就能听到了, 靠近了不仅会心跳加速,还会紧张脸红,会手心冒汗……会想和她做一切亲密的事。”
“……”
除了最后一条,桑觉都不符合,他甚至还想把霍延己弄残疾打包带走。
难道他真的不喜欢霍延己吗?小恶龙陷入沉思。
好在科林及时问了一句:“怎么问起这个了,想知道长官喜不喜欢你?”
“他很喜欢我的。”桑觉说,“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科林冷汗直冒,桑觉一天不坑他就一天心里不舒服。
他瞬间清醒,斟酌道:“每个人表达喜欢的反应都不一样,不能按照模板来套——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想和对方做亲密的事,想和他过一辈子。”
桑觉想象了下一辈子都和霍延己在一起,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尾巴倒是在身后愉悦地摆了摆。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那配偶之间应该有什么昵称呢?”
“……”科林乏了。
为什么非要找他一个直男问这种问题,还是一个没把心上人追到手的直男。
他含糊地举例:“常见的就是宝宝、宝贝,还有亲爱的,老公、老婆……”
桑觉若有所思。
办公室外的长廊响起一排从容沉稳的脚步,他立刻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你早点休息。”
距离很远,桑觉就嗅到了霍延己的气息。
他已经从007那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一切,还有姫枍的存在。
如果这些人真的要把自己交出去,他就把己己掳走,带回母星,什么都不给留。
霍延己推门而入,眸色微缓。
桑觉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盘腿坐在沙发上,尾巴从身后绕到身前,搭在腿上。
他将外套外套挂在门口的架子上,摘下手套:“困了吗?”
桑觉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是很困,但如果和霍延己一起睡的话,也可以困。
霍延己喷了些消污染喷雾,扯松衬衫领带后,又解开袖扣,挽起袖口:“晚饭怎么样?”
“很好吃。”
他一坐下,桑觉就自然而然地爬了过来,按倒他的肩膀,等他躺在沙发上,就直接跪坐下来,也不避讳什么位置可以坐,什么位置不可以坐。
桑觉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硌。
他直白道:“我也可以帮你的。”
“……不用。”霍延己压下桑觉的腰,“睡吧,困了。”
霍延己第一次说困。
桑觉有些新奇,他摸摸霍延己的睫毛,又抚了下霍延己微微的下眼睑,青色不是很明显。不知道是源自父亲还是母亲的基因,霍延己和霍将眠的皮肤都偏白,不过不能和桑觉比。
特别是身体与四肢,因为常年身着军装不见光,白到每一根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的雄性有时候也会脆弱。
桑觉意识到这一点,主动道:“需要哄睡服务吗?”
霍延己眉头微动:“可以试试。”
桑觉趴在霍延己的胸膛,他很喜欢这个姿势。因为只要霍延己一说话,胸腔就会发出薄薄的共振,传进他的耳腔。
很悦耳,像是在用身体与他对话。
“那和你说个睡前故事吧。”
桑觉清清嗓子,缓缓道:“从前,有一个幸福安宁的国度,那里繁华热闹,人们都活得很幸福。但突然有一天,他们遭了怪物的侵袭,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年轻的王子主动接受了女巫的诅咒,变成了一只强大的恶龙……”
小恶龙的嗓音清透,虽然没什么感情起伏,但听起来自然又舒服,既不随便,也不至于太端着。
“可是怪物太多了,他一人之力难以抵抗,王国就要沦陷。王子站在高塔之上,流出了悲伤的眼泪。眼泪与无数落难子民的泪水汇聚到一起,汇成了一片汹涌海洋。他很痛苦,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王国的光辉永存,不至于成为时间长河里转瞬即逝的寥寥烟火……”
桑觉等了会儿,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霍延己:“……结束了?”
桑觉昂了声:“博士只讲到这里,我们就分开了,我也没听完后半段。”
霍延己眸色微动,摩挲了下桑觉的脑袋,道:“博士是以前照顾你的监护人?”
桑觉嗯了声,在霍延己脖颈处拱了拱:“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博士就会讲故事哄我睡觉……我想她了。”
温热的吐息蹭过脖子,霍延己问:“她还活着?”
桑觉许久没说话,久到都要让人以为他睡着了,才发出闷闷的一句:“我不知道。”
桑觉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低落、无措,还带着丝丝不安。
霍延己问:“为什么不知道?”
桑觉蹭着霍延己的喉结,道:“因为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已经离开她很久了。”
他不知道在飞行器休眠了多少年……其实可以问007,但他没有问。
“很远有多远?”
“……就是很远。”
桑觉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闷头耍无赖。
他突然想到,如果带霍延己回母星,就要在飞行器上休眠很多年,最后霍延己还能醒来吗?
霍延己道:“会再见的。”
他没再追问,桑觉有些重量,满满地落在怀里,贴合的胸膛被彼此的体温捂得滚热。
桑觉忽然道:“送衣服来的人问我要不要在办公室里搭一张床。”
霍延己陈述事实:“你拒绝了。”
桑觉眨了下眼:“我们用不到床那么大的地方。”
确实用不到。
霍延己就是桑觉的床,明明是两个人,却只占一个人的位置。
霍延己淡道:“迟早被你压出内伤。”
尾巴不满地甩了甩,戳了戳霍延己的大腿:“我没有那么重。”
霍延己掀了下唇,道:“这么能吃,怎么就不长肉?”
桑觉脑回路总是与众不同:“你喜欢肉多的吗?可我又不能吃。”
“胡说。”霍延己淡道,“怎么不能吃?”
桑觉:“……”
差点忘了,人类除了碍于伦理不可同类相食外,什么都吃,什么都敢吃。
纯黑色的眼里多了一丝警惕:“我不好吃的。”
霍延己问:“你吃过?”
桑觉暗哼,他为什么要吃自己:“你也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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