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不做声的出去,又进来,什么也做不了看着阿水跟萧谨言围在沈白幸身边。
嬉笑热闹与自己无关,单渊感觉自己变成了可悲的看客。
碗筷碰撞出声响,沈白幸望着站直的徒弟,唇角紧抿,说:“不早了,你也赶紧去吃饭。”
单渊抱着侥幸道:“弟子想和师尊一起吃。”
沈白幸停了筷子,对上徒弟希冀的眼神,心下一横,语气决绝,“为师不习惯这么多人吃饭,你们都出去。”
正准备动筷子的阿水:“先生?”
“仙君,本殿好饿。”
“小白,猫猫就是要跟你一起吃。”
沈白幸撇开脸,彻底不看单渊宛如受伤小兽的眼神,他怕自己会心软,赶人:“叫你们出去就出去。”
说着,周身气压都低了,让人怀疑是不是不走,下一刻就能召唤出忘归宰人。
“是,弟子知道了。”
单渊第一个离开,阿水、萧谨言也不能久留,就连狮子猫同样不能幸免,被关在门外。
等没人了,沈白幸肩膀一垮,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当人师尊,真是个麻烦事。单渊黑漆漆的眼睛,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尊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明明只是想断了徒弟的念想,没做其他什么事啊,为什么单渊要那样看着他呢?
作者有话说:
当然是人家对小白你有想法了呀
第33章 应瑄
白雾散去,烈炎峰的云海飘走,露出苍绿的山尖。合光殿响起冗长的钟声,宿在各峰的修士纷纷御剑而来,不稍一会,比试场上人满为患。
沈白幸是下午场,他披着白色的外袍临窗而卧,在暖洋洋的阳光中舒服的眯起眼睛。
院外,单渊跟阿水、萧谨言三人针锋相对。
面容稚嫩的小姑娘老气横秋,警告萧谨言:“你以后没事不准来这里。”
“凭什么?仙君没赶我,我就要来。”
“师尊他赶你了。”
“哼,你个失宠的徒弟说的不算。”
单渊冷笑讽刺:“总比你死皮赖脸强。”
“你师尊他喜欢我,你没来之前,仙君还要我给他推揉,可喜欢了。”
“哎!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不要动刀子。”
阿水拔出短刀,语气阴森:“这张嘴不会说话,割了安静些。”
“大胆,本殿好歹是一国皇子。”
“我可不怕。”
锵的一声,长剑跟短刀在空中撞到一起。单渊在阿水即将砍上萧谨言的时候出手阻止,他单手挡住兵刃。
“怎么?单哥哥也要护着他”,阿水横眼看来,似笑非笑。
“要打去外面打,别脏了师尊的门口”
萧谨言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养尊处优皇子,特别惜命,他脚底抹油瞬间开溜。
灵云山的弟子太可怕了,萧谨言心想着,他得想办法把山下的侍卫弄上来。
阿水追着萧谨言的背影离开,几片花瓣从院墙里的花树随风而落,粉白色的花朵掉在单渊肩头,被他拂下。
转身前,单渊朝沈白幸的房门深深看了一眼,他手指微动,破焱便唰的一下浮到脚边。
既然师尊不喜欢看见他,就换个地方练剑好了。
单渊心有郁结,不想有人打扰,便朝着人最少的落雪峰飞去。
大雪封山,落雪峰的道路上堆了到膝盖深的厚雪,除开各个殿宇周围,有人打扫,其他全是雪白一片。不过对于有修为的凌云宗弟子来说,路封了就封了,反正他们能从天上走。
甫一进入落雪峰的范围,气温就开始下降。单渊来的时候虽然衣裳单薄,但是他从小就锻炼身体加之有灵力护体,所以也不怎么冷。
一座占地甚广的建筑拔地而起,孤零零的立在落雪峰的最高处。
单渊看中了这块地方,动作行云流水的落下,他不是当初那个上灵云山时连剑都御不好的单渊。明明连半个月都没有,单渊却觉得心境跟修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晚打坐练功时,单渊能感受天地灵力更为迅速被灵脉吸收,贮藏进内丹。最让单渊惊讶的是,他的内丹在那一晚之后,从外表上看虽然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是存储的空间明显变大。如果说以前是一方小小的池塘,那么现在就是宽阔的湖泊。虽然他填不满这方湖泊,但看过许多修仙书籍的单渊知道,内丹的变化是修士进阶的基本之一。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单渊疑惑的同时也迷恋,就算他此时跟沈白幸的关系没有僵化,单渊也不敢告诉他师尊。这是他的潜意识在作祟。
白雪纷飞,落雪峰山顶,一袭玄青色衣服的修士一剑荡起满地的积雪,奔腾的剑气呼啸着冲进山林,摧毁粗壮的树木。
单渊诧异于这一剑的威力,他明明用的是最普通的剑招。
本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误打误撞使出了该招式的精髓,但当单渊第二次造成大规模破坏的效果时,他不淡定了。举起双掌愣愣的盯着,自言自语:“这是我吗?”
“是你。”
“谁?”,猛然有人回答,单渊环顾一圈都没有看见其他人。
那声音又说:“我是你啊。”
“你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算什么本事。”
“我在你身体里,为何要让我出来呢?”
单渊将山头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人影,他将手按在自己胸口,再次发问:“你真的在我身上?”
“我说过很多次,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能让你修为突飞猛进。”
“如何证明?”,这话听起来非常具有诱惑力,反而让单渊更加可疑起来。
“让我想想。”
在单渊身体里说话的人声音低沉厚重,“你进识海就能看见了。”
单渊闭目凝神,再次睁眼时,刚才漫天的白雪化作识海中遍地的馥郁鲜花。他的识海经过上次沈白幸的到访,已经焕然一新。
花香浮动中,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在青绿的草地上。
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单渊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熟悉到每次照镜子都能看见。
这个黑衣男子长得跟单渊一模一样,若是非要分别的话,便是两人的气韵不同。在修仙界漫漫长河中,单渊无疑是初出茅庐的。眼前的黑衣人负手而立,眼中有着岁月的沉淀,开口说:“这下能相信了吗?”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我是以前的你。”
“荒谬”,随着单渊面上露出犀利之色,识海也发生变化,风不再温柔变得宛如一把把刀子从空中刮过。
但,黑衣男人纹丝不动,风伤不到他。
单渊继续道:“你不可能是我,人死后肉体消散留下灵魂,但我的灵魂现在好好的在这,你又是哪里的我?”
黑衣男子缓缓笑起来,“你很聪明,我是你以前的执念,不能单独存在。那日你被人袭击,经你师尊相助,唤醒了沉睡的我。”
见单渊还心存疑虑,男子说:“你看到了,不管这样都伤不我,因为我,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你说你是我的执念化身,那我以前又有什么执念?”
“你往后就知道了。”
看出单渊有走的意思,男子道:“我能让你变强大,不动心吗?”
“看着我的眼睛。”
冷不防,单渊被“变强大”几个字蛊惑,转眼望了上去。
却见黑衣男子的眼睛黑沉沉一片,比黑夜还要浓稠的墨色瞬间包围住单渊的感知。
“听好了,我叫应瑄。”
“教给你的功法不同于寻常修炼法门,出去后需仔细领会。”
应瑄踏着满地鲜花走来,他搭上单渊肩头。刹那间,一张张图谱心法硬塞进单渊的脑海。与之同时,被袭击那日的灼烧感再次袭来。
“我在唤醒你的血脉,忍着。”
血脉?单渊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血脉,猛然听见这句只觉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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