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卖甜点(23)
“懂了?”
柳意绵为自己愚蠢的想法红了脸,立马用力点头,大声道:“懂了!”
“懂了就赶紧吃了,你不吃我就没法吃。难道你想看季哥饿着?”
柳意绵一听这话,立马拿起筷子,吃了好几口西红柿鸡蛋。
又酸又甜的味道,再加上香喷喷的猪油渣子,柳意绵刚有些吃饱的肚子,竟又有些饿了。
他赶紧把筷子放下,飞快站起身,“我再去拿双筷子。”
“哪那么麻烦,就这么吃就是了。”季唯摆摆手,顺手从柳意绵手里抽走筷子,捧着大碗吃起来。
真的是饿得很了,吃的又快又急,三两口下去,一大海碗的面就下去一半,最后连汤都喝的精光,还有些意犹未尽。
季唯虽还未彻底吃饱,但到底有了六七分饱,整个人也有了力气,心思就跟着活络起来,还想着上街做买卖。
他把这想法刚一说完,柳意绵就跑到门口,张开手拦着,说什么也不让他去。
“昨天才挨了打,身上又青又紫,还有伤的,怎么能再上街?你忘了大夫说的话,现在天气热,万一流汗,伤口还要再加重的!”柳意绵说着说着,又带了些哭腔,“就算你不爱惜自个儿身子,也总要替其他人想想。”
“我不过就是说说罢了,你怎么当真了。”季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不怕真刀真枪来干,就怕人在他跟前哭。
一哭,心就软了半截。
更别说哭的还是柳意绵。
他立马举手告饶,再三保证:“说什么也不去了,这三日就在家好好歇着,等伤口结痂了再出门,总行了吧?”
柳意绵眼睛里还含着泪花,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季唯伸手发誓,又念了一遍,柳意绵才破涕为笑,跑过来扯他的袖子,“季哥,你快些将身上衣服脱下来,破了好些处,让我补补。”
昨日季唯打斗间,衣服勾破不少地方。
他平日里是不注意这些小节的,但柳意绵哪能看他穿着破衣服到处乱转,没的让人以为季唯邋遢不整洁。
季唯顺从脱下外衣,取了身新的换上,让柳意绵拿了旧衣去补。
蝉鸣不止,夏日悠悠。
季唯难得空闲,又取出一叠白纸,一口气写了十来页,边写边考柳意绵。
他虽早已从学校毕业,可毕竟是正儿八经受过教育。小时候也是论语念到大,不少篇章熟悉的很,含义可谓信手拈来,考柳意绵不在话下。
一来二去,使柳意绵崇拜愈深,倒是阴差阳错了。
……
申时,渔夫家。
“渴了——”
毛林铁提着一大桶鱼,刚到家门口,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没等多久,阿秋从屋里跑出来。
左手臂上搭着毛巾,右手捧着一碗水。
他站在毛林铁身边,递上水,小心替他擦汗,细声细气道:“夫主,今儿日头毒,你仔细中暑。”
“还是阿秋懂得心疼我。”
毛林铁美得很,喝完水就凑到阿秋面前,吧唧亲了他一口。
声音特响亮,阿秋有些脸红,“这大白天的,害不害臊!”
“反正是我娘子,在家里有什么可害臊的……”毛林铁嘟囔着把桶里的鱼虾全都倒进池子。
原还有些病恹恹的鱼,一进水池就活了起来。
阿秋瞥了眼,夸道:“今日又捕了许多,少说也能卖半两银子,夫主果真是能干,手艺越来越好了。”
毛林铁是个粗人,生的黑瘦,大道理不懂,就爱听人夸他。阿秋是个哥儿,他开始还有些不满,可日子一天天的过,这点不满也渐渐散了,对可人儿的阿秋是越发喜爱。
“今晚烧条鲫鱼,你看这条又肥又大,少说一斤重。”毛林铁蹲在池子边,指着那条游得欢腾的鲫鱼,嘿嘿傻笑了两声,“鲫鱼催奶,等你有了娃娃,我多逮些给你吃。”
阿秋闻言啐了他一口,“早上黑林叔来过,让你有空去找他。”
毛林铁敛了笑容,“又来借钱?说了不借。”
“不大像的样子。”
阿秋有心让他走,好说歹说,再三催促,毛林铁拗不过,才去了。
他一出门,阿秋就挽了袖子,蹲在池边。
从里头捞出那条又肥又重的鲫鱼,用根绳子系了,溜出门,偷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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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阿秋为什么要偷拿毛林铁捕回来的鱼, 这事还得从上午说起。
毛林铁并非日日出门捕鱼, 他大约每隔四五日才出一次船。
一次捕够数日贩卖的数量,接下来出摊卖鱼。
他上午天刚一出门, 毛黑林就跟着上门了。
毛黑林是毛林铁的弟弟,他是老来得子,跟毛林铁差了不少岁数。跟早早被家里赶出来成家立业的毛林铁不同, 毛黑林从小受尽父母宠爱。家里有什么都紧着他,以至于到了长大,竟是染上了不轻的赌瘾。
父母在世时还好,前些年二老相继去世, 娶进门的妻子,又是个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的主。
毛黑林少了人管束,彻夜沉迷赌坊, 连刚娶进门没几年的年轻媳妇儿都给押了出去。
如果不是毛林铁实在看不过去,替他把钱还了,将媳妇儿给赎回来。只怕毛黑林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哪还有人愿意嫁给他, 更别现在家里还新添了个大胖小子。
是的,毛黑林来家里找毛林铁, 就是要说这事儿。
他想好好感激毛林铁,让他这个做大伯的看看侄子。知道毛林铁很听阿秋的话,就特意带了一篮子鸡蛋来请阿秋,替他在毛林铁跟前美言几句,务必要说动毛林铁去他家。
说着说着, 就扯到了季唯身上。
毛黑林说他昨个儿正好从西街路过,瞧见那处乱成一团,季唯等人浑身挂彩,后来还还被押去了县衙,听说是一@夜都没回来。
这事儿毛黑林是拍手叫好,他先前好赌时,在赌坊里吃过季唯的亏,现在是恨不得季唯落难。提起这事,还在阿秋跟前好好贬了他几句,才肯离开。
他一走,阿秋这心就跟着乱了。
他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一下子就回忆起那天下午去季家,跟着季唯吃的那顿午饭。都说是闻名不如见面,听人说他多坏多坏,可亲眼一看,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对柳意绵又好,脾气也好,还肯舍得花钱,这么样一个人,连他都忍不住有些羡慕柳意绵。
可却挨了打,又被押去了县衙。
也不知他从县衙回来没,柳意绵又该是何等的伤心。
思来想去一上午,怎么都是坐不住。
正好毛林铁手气不错,抓了不少鱼,偷偷捞走一条,应该也不妨事。
纵然是有些嫉妒柳意绵,但说到底,阿秋心底还是有情分在,没法眼睁睁看着跟自己交好的哥儿,一个人偷偷在家抹眼泪。
柳意绵这人,他最知道了。
饶是他一路走的飞快,到季家也花了两刻钟。
季家院门半掩着,没关紧,还能听到几句从屋里头飘出来的话。
似乎是有女人声?
阿秋有些疑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站在厨房外往里望,竟是见着了一个面生的女人,就坐在饭桌边上,跟季唯面面相觑。
她正面对着厨房门,一下子就看到了阿秋,脸上一下子露出十分古怪的笑容,“哟,你看又来了个客人。怕也是来看你的吧?”
季唯叹了口气,“还能是谁来看——”他转过身看到阿秋,楞了片刻,立即指了下隔壁卧房,“绵绵在里头。”
自打西二巷的寡@妇林三姐来了以后,柳意绵就找了个借口躲去了房间。他不敢留在厨房,总怕自己说错了话,又或是做错了事,惹得季唯不痛快,干脆把自个儿关去另一间屋子,给季唯腾出地方说体己话。
哪知道季唯根本不需要他如此贴心,巴不得他就在场,还能让林三姐有些克制,不说什么过份话。
但他又不好开口。
柳意绵一走,林三姐直接往季唯身上贴,吓得季唯倒退三步,口中直喊男女授受不亲,把林三姐给笑的花枝乱颤。
开始还以为他玩情趣,等发现他是来真的,当即脸色就变了,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瞪着季唯,那眼神活脱脱是在说他负心汉。
可季唯又能如何。
跟她又一腿的是原主,不是他!
难不成这烂摊子,他还得替原主接手?
季唯一想到这,顿时就头皮发麻。
原主亏欠对方良多,他总不能将林三姐扫地出门。
望着桌上那排嫩豆腐,季唯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二人枯坐了有段时间,好在阿秋来访,打破了这个尴尬局面。
“季大哥,这位是?”阿秋觉得作为柳意绵好友,怎么也算半个娘家人。看到个颇有几分姿色的陌生女人,跟季唯独处一屋,不管怎么说,总该提柳意绵问问。
季唯有些尴尬,“这位是西二巷的林三姐,也听说了我的事,来看望我的。”他看到阿秋手里提着的鲫鱼,疑惑道,“你也……”
阿秋原也是想这么说,但目光一扫,看到林三姐那副表情,又不想这样说了。
“我是怕绵绵一个人在家害怕,特意来看他的。没想到季大哥已经回来了,看来是没大碍了。”阿秋把手里那尾鲫鱼放在灶台上,路过林三姐时,突然想起来,“原来是西二巷那个寡@妇林三姐,我说名头怎么有点耳熟。”
他这话一出口,林三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分明是在提醒她,作为一个丧夫寡@妇,行为不检点。
林三姐银牙紧咬,瞪着阿秋,却说不出话来。
“季唯!我从前还以为你虽是个混子,但却是个敢作敢当的,还敬你三分!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缩头乌龟罢了!”林三姐怒急攻心,拍桌而起,白净秀气的面容有些许扭曲,“还有你,也别得意!还以为没我了,你能讨得了好?季唯就是个没心肝的东西,没了我,还有你。没了你,也还有阿猫阿狗。”
阿秋皱眉盯着林三姐,听着她这露骨的话,颇有些反感。刚想要说些什么,季唯就先他一步开口了。
“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好。”季唯表情虽温温和和,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林三姐,我知你关心我,但阿秋确实是绵绵的好友,与我并无任何关系。我希望你能谨言慎行,不要无中生有,误了他人。”
“有些人自己不检点,就以为别人跟她一样,真是可笑。”阿秋说的毫不客气,讥讽地上下打量林三姐,把她臊的满面通红,又怒又急,一下没忍住,冲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