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躺在一块时,陈望就经常捏着他的手玩,自然知道它的手感,而如今,云小幺的掌心一片红,细摸还有茧子。
陈望眉头皱着,他是不想云小幺与何玉莲那么辛苦的,在他看来,这些小事可以找人做。
但他要真这么说,这两人都不会答应。
还是得挣钱,得有足够的钱才能让这两人听话。
云小幺见他蹙眉,一瞬间心提了起来:“怎么了?”
陈望松开他的手:“没事,我去宋允那借斧子。”
云小幺点点头,他暗自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陈望是嫌弃他的手摸着粗糙了。
一会后,陈望借了斧子回来,同云小幺一起在后院劈柴。
晚些时候,周如海从县城回来,一家子吃了饭,各自洗漱休息。
陈望把这次挣的钱全交给云小幺,并说道:“那家人为了省钱,没请外人挖,所以我给了五十文胡师傅做谢礼。”因此就不足一千五百文。
年关了,都是能省一点是一点,云小幺能理解,他现在缺钱,就没拒绝,把钱收了:“姐夫给了一百文作为家用。”
这一百文自然是不够他们一家三口的开支,但是周如海才刚领俸禄,能拿出一百文就是他有心了,聊胜于无吧。
“嗯。”
陈望对于云富生一家没意见,反而观感还算可以。
这是脱离了对云小幺几人的滤镜之下说的。
云富生勤快,周如海老实,家里有什么事他们也从不推脱,并没有仗着自己现在困难,就要弟弟弟夫无条件帮衬他们。
分寸感掌握的很好。
陈望干完活回来没两日,正好是宋朗休沐的日子,那天下午,陈望提着一壶酒去找宋朗,在宋朗家的客堂,两人边喝边聊整整一个时辰,等到日暮才回来。
云小幺和宋允在他们的酒局刚开始时凑了会热闹,后边实在没趣就玩自己的去了,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后来聊了什么。
他只知道隔日,宋朗下值回来,送了样东西给陈望。
陈望当时就放回了屋里,云小幺也没去过问,等要休息了,陈望忽然把手覆在他脸上揉搓,他才感觉到不对劲:“面脂?”
“嗯。”
“你托宋大人买的?”
陈望还是嗯。
云小幺闻着脸上传来的丝丝缕缕的香味,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陈望知道他想说什么:“钱挣来就是花的,再说了,我这还有。”
云小幺自然知道陈望身上还有好几两银子,可他不是这种好逸恶劳,有多少花多少的人。
可说到底陈望也是为了他,他要是说些丧风景的话,别说坏了陈望的好心好意,他也很讨厌这样扫兴的人。
最后他只是说:“你别抠太多,省着点用。”
陈望让他逗乐了,但还是点头:“知道了。”
云小幺又说:“你也擦。”
陈望:“不用。”
“我虽然经常说你脸皮厚,但你不是真的皮厚。”
“别绕了,一会把自己绕过去。”陈望给他擦好了,“每日记得用。”
云小幺点点头:“你昨日跟宋大人聊了那么久,就为了买盒面脂?”
“我那么闲?”陈望躺下来,把他搂进怀里抱着,“向他讨取生意经。”说着把被子给他掖好了,照顾得是妥妥帖帖。
云小幺在他怀里仰着头问:“你想做生意?”
“嗯,打井不是长久之计,挣赏金也是可遇不可求,要想挣钱还得是做生意。”
“那你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但宋朗说若是还无目标,不如考虑从吃食入手。”
陈望觉得宋朗说得对,民以食为天,只要手艺好花样多,是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的。
但是陈望会的菜色不多,而且他那会,基地已经用上了营养液,他平时都在外边出任务,后勤不用他打理,食谱彻底告别他的生活,他会的多是些番茄汤蘑菇汤土豆汤之类的简单菜色。
“实在不行,咱们就在县城支个摊子卖菜,我可以种的。”
陈望笑了笑:“可以,但若真是要做生意就需要本钱,到时候我会考虑卖首饰。”
云小幺担心别人也像他一样知道陈望的秘密,毕竟他那么笨都能猜出来,而这天底下的聪明人不少,尤其旁边还住着衙门的捕役,陈望若是太反常 保不准就被人盯上,到那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收场,所以才不准陈望卖。
但要是真到了这一步
“只准这一次。”
“不着急,这都是没影的事,睡吧。”
云小幺嗯了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同样抱着他,安心睡了。
做生意这个打算都是要等过了年才能慢慢展开,陈望现在最多能做的就是多去观望观望,心里有个谱。
而年也很快就到了。
冬天昼短夜长,一日一日很容易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底。
后院的柴都劈完也晒干了,云小幺全都收进了柴房,免得被霜打湿。
地里的雪里青和芥菜经过霜降,更是生脆爽甜,云小幺往宋允家送了不少,以全他的照顾之情。
而吃不完的芥菜都被方翠珍拿来腌酸菜了。
方翠珍腌制的酸菜别有风味,拿来煮酸菜鱼最是好吃。
连一向挑剔的宋允都赞不绝口。
除夕的前几天,家家户户开始忙着大扫除、打年糕买年货。
那几天,每日都有车辆进出宋家村。
云小幺他们家也打年糕,还炒了花生和瓜子,这是他们在宋家村过的第一个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的。
打好的年糕以及炒好的各个口味的花生瓜子,云小幺都分了一些出来送给宋允。
年糕做的是清溪村的特色,与宋家村的不一样。
腊月二十八,周如海上值的酒楼放年假了,他得以休息,预备过年。
腊月二十九,村里开始杀猪,云小幺在宋家兴家买了三十多斤猪肉。
陈望被叫去帮忙了,因此云小幺还在宋家兴家蹭了一顿杀猪饭。
猪肉提回家,就得清洗干净准备切块剁肉丸之类,好在他们家人手多,忙活这些事不需要多久。
大家分工有序、炸肉丸、煎鱼,不用多久就弄好了,厨房里弥漫着垂涎欲滴的香气。
陈望甚至还偷吃。
不过都没人说他。
大年三十的清晨被炮仗声刺穿,第一声响起后,第二声也不甘示弱跟上。
云小幺家刚搬到宋家村,倒不用像宋允他们那样还要祭祖,祭拜过天地之后,一家就开始忙活年夜饭了。
吃完温馨的年夜饭,长辈开始分发压岁钱,不仅陈慧明和宋颂有,连云小幺和陈望都收到了。
他们新婚,按习俗是有的。
入夜之后,宋允过来叫云小幺去看花灯,云小幺两人闲着也是闲着,就喊上云富生夫妇一块去看。
花灯是村里人自己举办的,规模不大,可是热闹,不用特意跑到县城去看,就沿着宋家村的主路铺开,以柳树与柳树之间的缝隙搭线悬挂,一排排挂着过去,恍如置身于漫无天际的灯海之中。
而头顶银河似练,天穹无尽,与这蔓延而去的灯海相得映彰,共庆佳节。
一行人分成三排,云富生一家走在前头,他们夫妇之间牵着长大一岁的周慧明。
而他们身后是宋朗一家,宋朗肩头骑着儿子宋颂,宋允则牵着他的袖子跟着他。
至于云小幺和陈望,两人借着夸大袖子的遮掩,落在最后面,手牵着手,云小幺觉得稀奇,他四处张望,因为有陈望牵着,既不怕跟丢也不怕摔倒。
与他们相似的人有很多,无一不是亲密无间。
几人融在里面倒不显得突出了。
云小幺一路走过来,惊叹道:“做花灯的人手可真巧。”
花灯有各类形状,简单的花鸟不在话下,复杂些的,会在上面绘上人物等
陈望来这一年了,也是第一次见这情形:“确实盛况。”而这仅仅是宋家村,若是县城甚至是郡城又该是何等的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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