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三菜一汤,是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就连酱肘子的酱汁都被李车夫用来拌了半碗饭吃下肚,是丁点都没浪费。
吃了晚饭,几人分别回房休息。
陈望还喊了热水,只不过要一会才送上来。
趁这工夫,他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杯茶水喝,至于云小幺,一回房就去翻包袱了,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陈望没去问,让云小幺自己在那边折腾。
过了会,把钱袋子扒拉出来的云小幺捧着它走了过来,递到陈望面前:“你拿着吧。”
陈望扫了眼,放下茶杯:“有多少?”
云小幺以为他真的要,天真的掰起手指头算了算:“卖米的加上昨日捡到的,一百文左右。”
陈望啧了声,语露嫌弃:“太少了,你自己收着。”
“”一百文都嫌少,他一个好几年才存三百多文的人,在陈望眼里估计就是个废物,“你有很多?”
“嗯。”
“哪来的?”
“他的。”
云小幺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他听后点点头:“那不奇怪,陈望大哥一直很勤快,若不是遇上干旱,他这会都娶妻生子了。”说完他又觉得奇怪,这张脸是陈望大哥的,他却能完完全全将两人分开,明明他与陈望大哥也不熟悉,却能一眼就看出区别。
陈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的手指抚摸过茶杯边缘,皱着眉想了会,终于想到了:“你现在是没大没小管我叫名字了?”
云小幺的猫儿眼飞快闪过一抹笑意,陈望居然才注意到。
陈望看见了,眉头高高吊起:“有事陈望大哥,无事就陈望?”
“不可以吗?”
陈望收起了手:“你过来。”
云小幺没过去,他反而转身往床榻跑去,然后迅速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陈望跟在后头走过去。
云小幺露出个脑袋:“我是弟弟,你不可以打我。”
见他还好意思说,陈望都快让他气笑了:“我不是你哥。”
“那你更不可以打我。”
陈望弯下腰,双手在他两侧撑开,低下头看他:“理由。”
两人视线相对,云小幺有理有据:“我们非亲非故。”
“非亲非故你跟我睡一张床?”
“因为你是好人。”
再次被发好人卡的陈望冷笑了声:“我可以收回。”
谁知云小幺一下愣住,怔怔看着他:“真的?”
陈望收起了笑。
云小幺看着他,似乎是在辨认他话的真假,未了,他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小声道:“我不敢了,你打轻一点。”
陈望的视线下滑到露出来的那只手掌。
很瘦,掌心被薄薄的一层皮肉包裹着,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而嶙峋。
他不怀疑,假使他用劲大一些,这只手掌就会被折断。
他的视线又滑回到云小幺那张瘦巴巴的脸上。
尽管有了精神,却还是瘦的。
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同,现在的云小幺比起刚认识的云小幺,多了一份鲜明。
他在他的面前,有了少年的模样。
陈望忽然抬起右手,并且突兀地掐住云小幺的脸颊,他实在太瘦了,就算这样也不能掐出一点弧度,他低声问:“云小幺,你是怎么做到让我心软两次的?”
一次是那天在院子外他们第一次遇见,他本可转身直接回屋,却鬼使神差停了下来。
一次是在里正家里,他陪何玉莲等他们时,他脑海一闪而过的那张笑脸。
而现在也是,他应该把这个没大没小的呆瓜拎起来教训一顿,可却因为他一句打轻一点,就丢盔弃甲似的,放下所有原则。
云小幺眼露迷茫,他被陈望掐着脸颊,吐字不清:“神墨?”
陈望没解释,他呼了口气,松了手:“不打你,省得一会哭了。”还要哄。
明明没见过云小幺哭,他却能知道是要哄的。
云小幺不知自己怎就逃过一劫,还很狐疑:“不反悔?”
陈望把他扯了起来:“身上那么脏也往床上躺。”
云小幺虽然没搞懂陈望那句话的意思,但看他的样子好像确实不和他计较了,又嘚瑟起来:“你以后都不能打我。”
陈望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得意忘形:“这项权力保留。”
云小幺抗议:“不行。”
“不行也得行,是你自己安了辈分,那就要服从管教。”
“可我没叫你哥哥。”
“今晚想睡地上?”
“我不要。”
陈望这回看他的时间更久了一些:“云小幺,你真长脾气了。”
云小幺一下子噤了声。
他也发现了,他什么时候敢这样顶过云来福或云富贵的嘴,但凡他敢多说一句,云来福与云富贵的巴掌都扇了过来。
第一晚同睡一屋时还义正词严的陈望一见他那耷拉下来的眉眼,忽然就鬼迷心窍了:“可以有脾气,但是不能无理取闹。”
云小幺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陈望:“”
他在心底骂了声,淦。
第27章
找云富生一事并不是心血来潮,陈望在最开始就做了打算,既然日后都是要找的,不如每到一地就问一遍,如若恰巧碰上那就再好不过,反之将来也不用重走一次。
因此他们便在安阳县多停留了一日,只是结果不如人意,他们把安阳县走了一圈,挨家挨户问了个遍,却并没有云富生的消息。
南边太广了,五湖四海的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况且从清溪村搬走的人不少,在安阳县这个地方,别说云富生,任何一个云小幺耳熟的名字都没听见。
没有打听到云富生的下落云小幺也不觉得失落,他本就清楚这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
隔日,他们坐上前往下一处城镇的牛车,到了地方后,他们如法炮制,四处打听关于清溪村那些搬走的人的下落。
云富生一家目标太小,若是扩大至整个清溪村会好找的多。
也许就有熟悉的人知道云富生与婆家搬去了何地。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一路停,虽然还是没有云富生的消息,但梨县却在他们这一走一停中到了。
而据林小药童口中所说只需要**日脚程的梨县,因着他们顺带寻人,竟还是花了一旬时间才抵达。
抵达梨县这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尽管已经步入盛夏,可梨县却要比清河县凉爽许多,不似那边炎热。
而到了梨县郊外,众人才清楚此地为何叫梨县。
他们到的时候已是下午,却在距离梨县还有三里地远的郊外就看见大片的梨树。
如今过了梨的花期,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
想来梨县就是以种梨出名。
等牛车进了城,已经是申时中了。
陈望付了车费,对他们道:“时间也晚了,先找地方住下,明日再做打算。”
三人点点头。
虽是在回应陈望,可心神都被周边的景物给拉走。
他们这一路上也路过大城小镇,繁华的喧闹的都见过。
梨县与那些城镇是不相上下,主城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都这时间了,还有摊贩摆着生意,耍杂技的也有,顶碗、变戏法、驯兽,花样百出。
何玉莲东张西望一圈,惊叹道:“真是热闹。”
陈望对于他们还有精神看戏而感到无奈:“你们不累?”
云小幺道:“还好,这一路上也坐习惯了。”
“想看就明日再来看,先找客栈。”
要找客栈也不难,大雍朝的客栈与酒楼一样都有明显的标志,酒楼是酒旗,客栈则是一串长方形的灯笼。
梨县繁华,客栈也不少,几人只要将视线远眺就能发现一家。
云小幺先看到,他喊了声陈望,抬手指向街道另外一边:“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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