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心想,果然我母妃最有面子!父皇一时对我不满又如何,后宫有母妃助我,但凡我提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母妃竟如此给力,让父皇直接给老六赐婚了!
老六如此‘清新脱俗’,什么都看不上,正好,你别娶妃了,娶个男人一起过去吧!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夙愿已成,惊喜之下忘了关注其它,比如事情为何这般顺利,一个丢了十几年,才找回来,甚至才回京的小少爷,怎么就被父皇知晓了?还正好在这个当口赐婚六皇子?
当然,天子富有四海,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但他没想起时,是谁提醒他的?他又是怎么认为,温阮和邾晏很合适的?
温瑜也非常惊喜,嘴角高高翘起,恨不得围着这楼跑一圈!
竟然成了啊!怎么做到的,谁出的力?枉他还在这里瞎费力气,各种担心!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皇家婚约不可能退,他那便宜弟弟要跟变态皇子绑定一辈子,自己也可以终于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温瑜觉得上天还是眷顾他的,让他重回一世,并没有想让他吃苦,未来锦绣享福之路,他定会好好珍惜。
正想着,忽见街角有熟悉的人影经过,修长,温润,风度翩翩,正是未来探花敬宇青!
温阮对便宜弟弟的热闹不再感兴趣,立刻离开聚日楼门口,走向那个街角。
走了很远,都没有遇到人。
今日无缘么?
他皱了眉,刚要转向另一条街巷时,突然听到一个盼了很久的声音——
“这位公子,请留步。”
温瑜回头,看到了敬宇青。
彼时阳光正好,微风徐徐,青年右手抱着一摞书,左手修长指尖拎了一只小巧荷包,气质温润,眼神柔和:“这可是你掉的荷包?”
温瑜往腰间一摸,果然掉了。
原来不是没缘分,这人就在这条街上,只是方才进了旁边的书铺,一时失去了视野,他没看到,人一抱着书出来,就捡到了他的荷包。
虽然此刻没有灯火阑珊,温瑜还是想起了那句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本就该是属于他的缘分。
或许上辈子,温阮就是这日和敬宇青遇到的?
上辈子没有温阮相亲这一出,但好像温阮也在这几日,来了聚日楼。
敬宇青也看到了温瑜的脸,讶异一声:“原来是你。那日多谢了。”
温瑜笑着接过了荷包,大方从容:“令堂身体可好?近日天气反复,可要好生照顾,莫要再染了风寒。”
“母亲很好,多谢你挂念,”敬宇青多看了温瑜一眼,“公子如此孝顺知礼,育子如你,亦是长辈福分。”
温瑜自谦了两句,看到他抱着的书名:“你也喜欢游记?我前些日子看过此书,内里词藻华丽,描写精妙,颇为引人入胜,尤其对雁荡山的游览观摩……”
敬宇青听他说完,眸底微亮:“我之感悟,竟与公子相同。”
当然会相同,温瑜心道,这就是上辈子探花和温阮回门时,聊的内容,不过温阮看法与探花不同,说小看怡情,能放松心神,看多了也不合适,劝探花莫要太过沉迷执着。
他就不一样了,他会理解敬宇青的一切,包容敬宇青的一切,永远不会同他有隔阂,也不会吵架。
温瑜笑着提议:“相逢有缘,若兄台无事,不如去饮一杯?”
敬宇青今天还真没什么事,母亲的病好了,自己的课业告一段落,正好能休息:“敢不从命。”
二人相携离开。
温瑜这时并没有想到,游记这类的书,纵然能让人放松,消磨时间,但这人是探花之才啊,现在还没考中,怎么能放松课业,专门研究这些?若心思全过来,心志散了,怎么科考中举?
他不但没想到,只顾和人聊得开心,还引为知己,饮了很多酒,有上辈子记忆,知道敬宇青为什么事担忧,还隐隐点到了这个点,暗示自己可以帮忙,越聊越说,气氛越氤氲,朝暧昧方向走了。
其实他本不必如此,不需要,他是国公府公子,纵然庶出,身份也并不低,且也一门心思研究过书本,在京城很有才名。
他其实好好做自己,就能有路走的。
……
聚日楼,三楼,房间里。
温阮听到门外声音,惊的不轻:“赐……婚?我和你?”
邾晏闭眸:“我听到了。”
温阮:“怎么可能呢?我和你……”
邾晏睁眼:“你果然喜欢那个姑娘。”
温阮:“我没有!”
“既没有,”邾晏眯眼,“因何排斥?”
温阮解释:“不是排斥,是惊讶,你我分明没怎么……”
邾晏:“那就是答应了?”
温阮:……
他突然浑身力气消失,懒懒靠着墙,看邾晏:“我不答应,有用么?”
邾晏:“显然没用。”
温阮明白,没有人可以抗旨,在这个世界,这是不被允许的事。
不过脑子一动,他也反应过来了,皇上根本不认识他,纵然有意为六儿子择亲,也不会想到他,若非有人故意为之,提前布局,根本不可能出现这道圣旨。
而一般人,布不了这种皇室高端局。
他心中跳出一个离谱的猜想,直直看着邾晏:“你做的?你喜欢我?”
邾晏挑眉:“你总是这般自恋?”
温阮:……
所以还是琵琶骨的事。
邾晏:“我的琵琶骨,你养不好,我只能亲自来养。”
温阮无力:“殿下莫要开这种玩笑。”
邾晏:“我从不开玩笑。”
温阮却觉得不可能,虽然六皇子的确有点疯,对琵琶两个字有特别的执念,但也不至于如此,他见过山里杀敌的六皇子,那样的招式,那样的气势,那样的君子风范,不会是这样的人。
想起之前那一幕,他突然有了灵感:“你是不是在躲避?”
邾晏:“嗯?”
“二皇子和三皇子似乎都很想让你成亲,还带了画册,你没有意中人,又不想随便被安插个钉子,无法确定谁是安全的,不如……找个知道底细的。”
温阮越说越觉得是这样:“我同殿下认识时间虽短,但莫名其妙有了些牵绊,来峰山上……我们还曾订过契约,殿下若把我放到身边,能随时看管,还不怕秘密泄露。”
山洞里发生的事尤其微妙,有些纸已经被戳破,那些让六殿下丢面子的社死场面不必再提,但很明显,他们算是绑到了一条船上。
邾晏:“敢么?”
温阮:“嗯?”
邾晏眼眸很深:“同我成亲。”
“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另外一份契约。”皇上圣旨都下了,改又改不了,温阮直接冲邾晏伸手。
邾晏:“嗯?”
温阮抬头看他,眼睛清凌凌的,干净极了:“不是要一起嗑药丸子?”
你自己的规矩,忘了?
邾晏:……
“这次不用。”
温阮也不在意,大概上回的药性还没过。
邾晏扣住他的手:“所以别想着逃,知道么?我的猎物不允许死于他人之手,我杀人什么样子,你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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