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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完，阿木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涯无颜好奇道。
阿木古郎转过身来，他个子高，稍稍抬起下巴就能直视马背上的涯无颜。
“你能不能先下来？”阿木说话的时候，口中的热气喷薄而出，形成一团白雾散开。
“我下去做什么？你不想让我骑你的马？”
涯无颜皱起眉头，有点生气，马都没说什么，他倒事多。
“你先下来，等会再上去，”阿木舔了舔嘴唇，上前去抓住涯无颜的手，一定要他先下去。
“你下来……我先抱抱你。”
他实在忍不住了，必须要立刻马上抱抱涯无颜才行。
涯无颜的脸慢慢红了，嘟囔了一句：“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他稍微低头把脸躲进大氅的领子里，就着阿木古郎的手下马，顺势扑进阿木古郎的怀里。
两个人迎着料峭的寒风相拥在一起，过了很久才分开，阿木盯着涯无颜冻得通红的鼻尖，凑过去舔了一口。
“巴特没来，我看过你，明天就走了。”
听到阿木说明天就要走，涯无颜有点失望。
但也习惯了。
“走便走，那你也得送我到追龙山。”
其实追龙山不远，就在神医谷边上，涯不知在这边扩了个药园子，有些药冬季里生，他怕叫雪盖了来不及摘，便喊涯无颜过来看着。
到了追龙山，两个人把马一撒，默契的滚上了床，等涯无颜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大早。
他哆哆嗦嗦穿上厚袄推门出去，漫天大雪，想到后院的药草，他急急忙忙跑去一瞧，草药都被采了下来，堆在一旁，阿木正在劈柴。
“你怎么没走？”
本来背对着他劈柴的阿木古郎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昨夜里涯无颜咬的牙印子。
“走不了了，雪封山了，等雪停了我再走。”
说完把手里的斧子往边上一丢，站起身来，手在怀里掏来掏去。
一看他这个动作，涯无颜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阿木再伸过手来时，多了一个小布包，他有些羞赧的打开来，“现在不好找狼，这回只有四颗。”
然后顿了顿又说道：“你别嫌少。”
“……”涯无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再给我送这个了。”
阿木古郎又往前递了递：“那你还要么？”
“……要。”涯无颜接过去，往自己怀里随意一揣，俯身把草药抱起来抱进屋里。
进了屋把草药一丢，涯无颜爬到床尾把自己的包袱翻出来，拿了个木匣子到桌子上，那木匣子晃一下还能听见“稀里哗啦”的声音。
涯无颜把阿木古郎新给的四颗狼牙放进去，又重新塞回自己的包袱里。
做完这一些，他才蹲在地上，把摘下来的草药一一分类，搁在木盘上等待晾晒。
外头雪一直没停，阿木古郎提着野兔子进来的时候，头顶肩膀落了一层雪。
“你去打兔子了？”
“嗯。”阿木应了一声，把兔子往地上一丢，脱了外衣，将涯无颜打横抱起来。
“你做什么？”
“方才抓兔子时，十分想你。”说完朝着涯无颜的薄唇压下去。
涯无颜不明所以，但还是喘息着回应：“抓兔子便抓兔子，想我做什么？”
带着短茬胡须的下巴蹭开涯无颜的衣领，把他白嫩的胸膛蹭得发红发烫。
“那兔子眼睛像你，被抓住时还在蹬腿，也像你。”
随着阿木的话，涯无颜想象了一下那只兔子被抓住时的场景，应当是瞪着红眼睛，后腿还要不老实的扑腾。
“后厨存了菜跟米，没必要去抓兔子，下这么大雪不安全，况且这山里什么都有，还有狼……”
“狼？”阿木突然抬起头来，唇舌离开左边的红樱，湿漉漉的地方被凉气一激，涯无颜浑身抖了一下。
仿佛为了应和涯无颜的话，外头响起一声长长的狼嚎。
阿木古郎一下子站起身，兜头给涯无颜盖上一床棉被，挺着下头早已硬烫的东西，抄起铁钳就要出门。
“你去哪？”涯无颜从床上坐起来，不明白有什么事要他这种情况下还要出去。
阿木古郎简洁利索的丢下三个字：“取狼牙。”
“……”涯无颜不顾自己没穿鞋，把阿木古郎拽回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疯了？要什么狼牙？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些东西，狼牙比我还重要是吗？”
阿木古郎不会哄人，见涯无颜生气了，也不敢动弹，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才大着胆子重新亲回去。
“嗯……右边……”
“……这样累，换个地方……”
“你再使劲我就把你、把你踹下去。”
涯无颜嘴巴不停，一场情事从头指挥到尾。
阿木古郎默默耕耘，心里想着别的事。
再睡醒的时候，外头雪早就停了，火炉上架着几只烤兔子，阿木古郎没了踪迹。
涯无颜在床上坐了很久，才穿好衣裳下床，“傻大个，走了也不说一声，当我这是青楼楚馆吗，完事就跑。”
把最后一件衣裳穿好，看到床尾的包袱时，涯无颜愣了一下，连忙爬过去打开木匣子。
把匣子里的狼牙数了三遍，涯无颜终于确定，少了两颗。
这里除了阿木古郎，没人会把他的狼牙偷走。
阿木古郎为什么要偷走他的狼牙？
走也不说一声，拿他的狼牙也不说一声。
涯无颜迈腿从床上下来，腿一软险些扑倒在地，大氅也没穿，抱着匣子往外跑。
一脚踩进雪窝里，涯无颜才觉得冷，迷茫的站在雪地里，四处看了看，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追阿木。
要是叫他抓到人，先打一顿，再把自己的狼牙抢回来，然后狠狠的把人丢出门去。
“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身后传来阿木的声音，然后是雪被踩下去发出的“咯吱”声，涯无颜刚转身，阿木就跑到跟前，把自己身上的大袄脱给涯无颜穿。
“还我。”涯无颜朝他伸出手掌心。
“什么？”阿木挠挠头发，然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涯无颜说的是什么。
“我想给你做个吊坠，你不让我打新的狼牙，只能先拿你两颗使。”
涯无颜好像很生气，又把手掌心往阿木下巴颏那伸了伸。
没办法，阿木只能把两颗还没开始打磨的狼牙还给他。
顺利拿到丢失的两颗狼牙，涯无颜摸了摸，又仔细瞅了瞅，认出来一颗是前年秋天的，另一颗是去年春天的，是他很喜欢的两颗，他还给取了名字，一个叫白玉，一个叫翻雪。
“这两颗你不能用，你再去选个旁的。”
“哦。”阿木听话的打开他怀里的匣子，认真的挑选一番，从中拿出一颗来问涯无颜。
“这个可以吗？”
这颗是今年春季给的，叫滢霜，涯无颜也不舍得。
“不行。”
“那这颗呢？”
“也不行。”
“……”
最后阿木古郎也不挑了，让涯无颜给他选一颗。
涯无颜挑了颗最小的递给他。
阿木没给这么小的狼牙钻过眼，稍微一用力，整个牙都碎成了好几块。
“……”
涯无颜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幸好我没给你大的。”
“你给我大的就不会碎了。”
阿木说完，被涯无颜瞪了一眼，惺惺闭嘴。
这下吊坠没做成，还欠了涯无颜一颗狼牙，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匣子被涯无颜重新藏起来，阿木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雪停了之后阿木也没走，说外头雪太厚了，没法下山，一直到来年开春化雪，巴特把一封又一封的信送来，阿木才不情愿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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