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门(65)

　　助手恭敬地说：“很可惜，负责学徒级别考试的药剂师还是疯兔大师，他出的考试题目一向以严厉出名，自从他负责学徒级别资格考试，我们协会每年录取的学徒已经降低到一年都不能通过一人的程度。”
　　“是吗？那真要去看看了。”镇会长一副要去视察工作的严肃模样，挥手让助手领路。
　　这边，舒展在副会长的带领下，再次进入红门。
　　原本舒展都做好准备再也无缘药剂师任一资格，虽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资格，但是这些资格却限制了他不能得到协会内部才能学到的药剂配方和药剂制作方法等，这就比较懊恼了。
　　但舒展也没后悔，他就不信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多的药剂师，就没有一丝半点的药剂师传承流露出来。就算真的找不到，他也可以去别的城市的药剂师协会尝试。
　　谁知峰回路转，这位副会长竟是迅速平息了事态，还答应让他继续参考。
　　这也是舒展不了解药剂师协会的那些规则，如果知道，之前晏齐那么对他，他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处理，一样能达成目的，还能气死晏齐。
　　千禾看到跟进来的数名药剂师，不由无语，“诸位跟来干什么？”
　　刚才就顾着看热闹，也不知道阻止一下，差点就让事态扩大化，哼！
　　药剂师中年龄最大的老头子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笑呵呵地道：“这不是没有见过天残来考试，都来见识一番嘛。”
　　“你们！”千禾刚要摇头，忽然一惊，猛地想到：对哦，天残考药剂师可能自从药剂师协会成立以来还是第一例？
　　千禾心中庆幸不已，幸亏他没让事态扩大化，否则让这小子跑掉，去了其他分会考试，如果还考上了，他们分会可就要丢大脸了。
　　“你们要看可以，但不准捣乱。”千禾绷起脸皮说。
　　“当然当然！”数位药剂师纷纷保证。
　　舒展只觉得这些中老年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大熊猫，而且是正准备表演杂技跳火圈的大熊猫。
　　千禾操作桌上一个符纹器械，重新记录了舒展的身份牌，然后指了指墙边一个宽阔的楼梯，“上去，二楼第一个房间。”
　　因为这场闹剧，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个觉醒了符纹能力的天残跑到药剂师协会考学徒资格，不少人办完事也没走，特地留在协会大厅，就等着舒展的考试结果。
　　更有那消息灵通的赌场，竟然已经开出赌局，赌舒展是能获得学徒资格，还是不能。参赌的人非常多，连正在外面办事的花铁儿都听到了。
　　花铁儿一听消息，立刻放下手头正在办的事情，转身就要往药剂师协会跑。
　　他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老大，你去干什么？”
　　花铁儿甩开那人，急急地道：“舒舒出事了，我得过去给他撑腰。我今天就不应该听他的，让他自己去考试。”
　　他身后的几人看到花铁儿跑远，一个个满头雾水。
　　“舒舒是谁？”
　　“老大的女人？”
　　“不知道啊，刚才我跟老大说有个天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剂，竟然跑去药剂师协会闹腾要考试，差点被人赶出来，结果那个天残很凶，竟然指使他的符纹兽和同伴攻击了药剂师协会里的人。”
　　“什么？！一个天残攻击药剂师协会？”
　　众人大惊，全都表示其他热闹不看，这个热闹一定要去看。
　　之前抓住花铁儿胳膊的大汉忽然开口道：“你们说老大口中的舒舒，会不会就是那个天残？”
　　众人：“……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呼啦啦，十几个大汉一起跑出院落，掀起的烟尘让刚好路过的某贵族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舒展现在还不知道花铁儿正在往协会赶，更不知道他的考试结果已经被万人关注，在跟随那位副会长和几位药剂师上到二楼后，他发现苍狼和大黑并不用等在红门外，而是可以直接在考场外等待。
　　当考场的房间跟普通房间不太一样，它竟然是略微下沉式，而这个房间的四面墙都开了大大的窗户，可以方便外面人观看里面人操作。
　　在舒展进入考场后，有药剂师靠近苍狼，好奇地问：“你怎么跟着这个天残过来了？你的主人认识他？”
　　苍狼不亢不卑地回答：“不，里面参加考试的人就是我现在的主人。”
　　“什么？！”
　　“安静！”千禾副会长转头，再次叮嘱道：“你们看考试可以，但不要打搅到里面的考试人。”
　　发出惊讶的药剂师满不在乎地说：“考场墙壁全都请符纹师融合了隔绝声音的符纹，我们声音再大，都影响不了那天残。”
　　“大家都来了。”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到来人身影，忙行礼道：“日安，会长大人。”
　　千禾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初级学徒考试竟然还惊动了不爱管事的镇莱，心中嘀咕之余，猜测可能镇莱也好奇数千年来第一个来参加药剂师考试的天残到底会考成什么样。
　　考场内，舒展看偌大的考场竟只有三套桌椅，他就随便选了一个坐下。
　　不一会儿，一名头发苍白的药剂师进来，给舒展发了一个金属板和一支金属笔。
　　难得看到一个有头发的，还是白头发，舒展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疯兔大师瞪眼，“好好考试！不准作弊！敢作弊永远取消药剂师任一资格的考试，并永不会被药剂师协会录取！现在开始回答金属板上面的问题，能回答多少是多少，限时一个小时。快快快！”
　　疯兔大师是个急性子，也是个惯于“目中无人”的，看到舒展外表，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惊奇之色，只催促他赶紧答题。
　　外面观看的人同样听不到考场内的声音，但他们能看到疯兔大师和舒展的表情。
　　当下就有药剂师笑道：“疯兔大师还是老样子啊，半点人情都不讲，对谁都一样。”
　　“是啊，协会的药剂师学徒都快恨死他了。”几名药剂师拿疯兔大师开起玩笑来。
　　但每一个人不管他们口中如何说话，眼睛都盯紧了考场内的舒展。
　　大黑也紧紧贴着墙壁，一双狗眼似乎能把舒展看出花儿一样紧紧盯着他。
　　苍狼靠着墙壁坐下，他消耗太多，如果不是舒展还给他陆续送了一点能量，他都不一定能稳稳当当地自己走上楼。
　　之前跟苍狼说话的药剂师似乎想和苍狼说什么，但看他疲惫的神情，终究决定等舒展的考试结果出来后再说。
　　舒展接过金属板，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心想幸好他已经有所准备，虽然是死记硬背了一堆药材的名称和写法，但勉强也算认识了一些字。
　　他今早扯着睡醒的花铁儿，让他帮助解释了一些字词的意思。
　　靠着强记能力，他已经能认识和书写当地通用语文字约七百多。
　　“这上面有我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是什么意思吗？”舒展抬头看疯兔大师。
　　疯兔大师抱臂，神情十分不爽，“字都认不全你来考什么试？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你看着能答多少就答多少吧。快！别磨蹭！”
　　外面观看的众人见此情形也都在猜测舒展会不会不认字。天残不认字，实在太普通了。
　　在场的药剂师们原先就都不认为这个天残能通过考试，如今见他连字都认不全，更不认为他能通过。
　　舒展目光重新落回金属板上，开始了吃力的辨认。
　　连蒙带猜下，他也不确定问题是不是他理解的意思，反正他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解答了。
　　连带监考的疯兔大师见舒展下笔和书写速度虽然不快，但并不像之前那些觉得考题难的人一样急得抓耳挠腮，瞧对方神情不但镇定，甚至有那么一股成竹在胸的味道。
　　总不会是在不懂装懂，瞎写吧？还是他在作弊？疯兔大师如狼盯兔子一样，紧紧盯住了舒展。
　　直到书面考试结束，疯兔大师也没有发现舒展有作弊的痕迹。
　　“时间到！停笔！不停就取消资格！”疯兔跳起来喊。
　　舒展放下金属笔。
　　因为对文字的不熟悉，还有不少陌生字，他并没能在一个小时内做完所有题目，只完成了大约三分之二。
　　没有回答的三分之一，除了题目没看懂，有些涉及到天柱星药剂师的传承知识，体系外的舒展连学都没学过，自然不知道答案。就是已经回答的三分之二中，也有很多题目是他蒙的，或者乱答。
　　反正只要涉及到药材的外形、名称、产地和药性药效的问题，他都能保证一定正确率。
　　但只要涉及到配方、配比、手法、炼制注意点等等，他就全凭感觉在回答。
　　疯兔收回金属板，当场就开始批改。
　　外面观看的人急死了，全都想看看舒展答得怎么样。但考试期间，不相干的人谁也不能进入考场，大家只能在外面眼巴巴地瞧着。
　　“我视力不错，我好像隐约看到那天残答了几题，答案应该都正确。”年龄最大的老头子忽然说道。
　　是吗？众人又把目光转向疯兔大师，等着他宣布结果。
　　外面的人也一样，大家都在等待第一场书面考试的结果。
　　疯兔大师一边看一边念叨：“对，对，错！对，半错，错！没看题吗？这么简单的题目也能答错？对，对，这题也对了，错，又是错……”
　　舒展坐在椅子上看着疯兔大师一会儿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他，一会儿又用一种更奇怪的也像是看大熊猫的眼神看他。
　　五分钟后，疯兔大师啪的放下金属板，不高兴地宣布：“全部问题一百二十题，放弃四十题……”说到这里，疯兔大师似乎气坏了。
　　他吸了一口，才接着往下说：“剩下八十题，错误十五题，正确六十五题。正确率勉强过一半，但远远没有达到要求的八成正确率，书面考试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