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新来的二位大夫之一、以及他的那位助手吗?他们不是失踪了?
不对,这二人可能本来就是李山派来的奸细……这么说,他们是特地守在这个帐篷里等着自己的?
这地方是个陷阱!
李通一惊,忙不迭想要逃跑,可门口才被他堵得严严实实,根本不是他匆忙之下能跑出去的。
况且,他现在站在这里,还能隐约听到外边乱糟糟的响动。
想到李山搞出来的这堆乱子,李通不由脸色发黑。他虽然知道对方心思不纯,却没想到对方已经发展到了一个不可控的规模,且直接在这个档口选择了爆发。
该死!
外面不能随便去,身后这二人又没有直接对他动手,李山眼珠一转,再次回身,重新看向洛飞羽和段无思。
二人姿态看似随意,但李通不是傻子,也不觉得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傻子。
可他们如果是李山请来的帮手,岂不早该一拥而上把自己拿下了?那还能让自己在这里犹犹豫豫做权衡。
而且这二位也不像是会做李山爪牙的人。
他看着洛飞羽和段无思,二人当然也在看他。
段无思本来就烦别人闯进来打扰他和洛飞羽相处,他们方才还在对话,现在这里却多了个人。现下李通这种上下打量的目光——尤其是打量洛飞羽的目光,更是让他厌恶。
段无思脸色微沉。
但他看了看身边的洛飞羽,见他没有表示,又觉得洛飞羽待会应该是有话问李通,便把自己的杀意暂时摁下。
正在这时,李通试探着问出了第一句话: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
“站住!你们是哪里的商队?”
王城城门口的士兵非常严肃,商队的领头人却似乎是见惯了这个场面,一声不吭地交了东西。
碎银,还有个写了不知道什么符文的牌子。
守城士兵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眼中闪过一抹暗光,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一队队商人打扮、风尘仆仆的人,带着他们的骆驼和货物,如鱼入水般进入了绿洲中的王城。
***
“……十多年前,我和家人一直生活在王城外的营地里。家族里没有大人物,就我还算个习武的好苗子,但也看不到出头之日。有一天我在外闲逛,遇到了一个身穿紫衣、面戴薄纱、手里还拿着根长笛的神秘女人。”
在二人的示意下,李通开始不情不愿地讲起自己的往事。虽然往事全靠他一张嘴说,但如此鲜明的特征信息还是让洛飞羽知道,李通十多年前遇到的人是饲蛇者。
意料之中。
“独自到北漠的外地来客其实都会被我们欺负的,但最开始上去的人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毒蛇咬死了。我从此打消了所有歪心思,她却主动找我,问想不想学习这种能力。
“我当时想着,北漠可没人会这种东西啊,我要是会了,那可不就是独一份?不仅我自己家里,李氏整个家族也会比以前发展更好……”
段无思:“说重点。”
这人说着说着就开始讲车轱辘话了,又是拖延时间又是洗白自己的,听着没什么意义。
李通被他点了一下,不敢再耍花样了。
“我当时没眼界也没胆量,觉得姓上官的管北漠管得也挺好,但她说,作为教我这种能力的回报,我需要去夺权当北漠王,事成之后好好供养她给我的蛇。”
这大概是在用北漠王、或者说是整个北漠的气运去滋养那些蛇了,洛飞羽若有所思,问了一句:“她是怎么教你的?”
李通道:“严格说来,她其实没怎么教我,只留下数不清的蛇让我一直养它们,当了北漠王就好好供养着。她从来没教过我什么方法,但那些蛇就是听我的话。”
但这是不可能的,洛飞羽心道,饲蛇者应当是让蛇和李通结成了某种关系,这种关系有点类似附在段无思身上的那条黑蟒和段无思之间的关系。
他问:“之后,你就逐渐变得容易疲劳、性格暴躁?”
李通愣了愣,语气不很确定:“是么……我不知道……容易疲劳是有的,但暴躁?身边人都没说过这点。”
段无思:“他们不敢说罢了。”
李通一噎。
洛飞羽不甚明显地勾了勾唇,又很快压下嘴角朝李通示意:“继续。”
李通:“……”
他忍。
“后来我凭借这种能力集结了很多人,还让蛇咬死了十年前上官家族的族长。不过成为新任北漠王之后,就很少驱使那些蛇了。俗话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请回来之后就要好好养着,不能丢下,所以我仍然养着它们,只是很少再拿去害人。除了大将军之外,根本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它们的存在。
“十年也就这样过去,期间没什么大动荡,直到两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我养的那些蛇全都失控了、甚至反过来伤害我。我也就是在这时候得了一场大病。”
两个月。
结合当初在颂今观的事,两个月前,其实就是饲蛇者死的时间点。
饲蛇者死的时候,段无思身上的黑蟒兽障就发生了暴动。
饲蛇者很可能是这些蛇的起源,所以她死的时候,蛇、以及和蛇紧密相关的人都受到了干扰。
段无思本身实力强劲,便只出现了短时间内侵蚀程度剧烈上升的状况,进而一时难以克制异象;而李通只是功夫在普通人里很出众的水平,对他的身体来说,那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正因如此,在两个月后的如今,他即便被杀手所救,身体仍旧有所亏虚。
三人已经对话了好一会,到此为止,北漠事件的脉络也差不多理清了。
洛飞羽看向段无思,随即从那双鸦青色的眼睛里知道,对方也在心底弄清了整件事情的前后逻辑。
那么现在……
忽然,原本已经安静下来外边的又吵闹起来。
李通偷偷朝门口看去,同时不着痕迹地想往那边挪。
段无思抬眼一扫,手腕一翻,一个小小的黑影直接飞了过去,将门口堆的那一堆杂物砸开。
李通:“……?”
这是在……?
就这么放他走了?这群人果真不是李山的手下?外面那动静是不是他的亲信反应过来、又打回来了?
他得救了?
洛飞羽看了眼被段无思扔过去的杯子,心道这次终于知道扔其他东西了,不由失笑,片刻后才很不走心地道:
“想出去?你可以走。”
“……”
李通心头莫名一颤。
洛飞羽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面上还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但李通就是心里发凉。
他往后退了两步,站了一会,发现这二人真没有要来管他的样子。
奇怪。
李通丈二摸不着头脑,同时又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大步出门拉开布帘,却和一个拿着双刀的老人打了个照面。
上官百龄。
……上官百龄?!
老人握紧尚且在滴血的两把大刀,神色激动且复杂。
这一瞬间,他的视线略过完全呆滞的李通,看到并肩站在帐内的二人。
一个温柔潇洒,一个冷峻淡漠,看似完全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却万分契合。
上官家十年未曾解决的难题,他们居然只用两天,便将王宫搅了个天翻地覆。
太不可思议了。
天地一片寂静之时,一阵有些喧闹的鸟叫声从天边传来。
“叽叽叽叽叽叽……”
上官百龄还没来得及朝声音的来处看去,便觉得脸侧一凉,有什么东西掠了过去。
再朝前看,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毛绒的鸟儿。
北漠哪会有这么漂亮的鸟儿,在上官百龄的刻板印象里,这是只会在江南春天出现的生物。
这只鸟儿欢快地叫着,一边扑棱翅膀一边减速,最后晃晃悠悠地停在洛飞羽和段无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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