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子也没有。
买。
主角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爱干净,再睡稻草窝就不合适了。
床,买。
……
林清正在云城的大街上逛得不亦乐乎,林玄尘对他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林清嘴上说“好”,心里犯嘀咕,主角这是干嘛去?
他放下手中正在挑选的东西,偷偷跟了上去。
林玄尘一路来到如意楼。
如意楼临街,林清躲在街对面的柳树后,正好能看到林玄尘在和如意楼的管事说些什么。
距离又远,街上人声又嘈杂,林清勉强只听出来林玄尘似乎是要在如意楼打工。
噫,主角也太努力了吧,还开始找工作了。
如意楼内,管事惊奇不已:“你说你要在我这儿干一个月的活儿,分文不要,只要梨花酿的酒方?”
林玄尘点了点头。
管事:“梨花酿就是用梨花酿酒呗,云城里家家都会,你随便一问就知道了,又何必费这功夫。”
林玄尘认真道:“我只要你这里的。”
梨花酿酒确实云城家家都会,只不过酿出来的味道各不相同。既然对方非要他家的,那他就不客气了。
管事趁机敲诈:“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给我干半年的活儿。”
林玄尘自无不应。
等到林玄尘回来,林清也置办好了东西。两人回去的路上,他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刚才你干嘛去了?”
林玄尘道:“明天起,我要在如意楼帮忙做事了。”
好家伙,主角还真是要去打工了。
前·打工人林清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工作的时候能摸鱼就摸鱼,巴不得一辈子都不用上班。人家主角呢,身边有他这个饭票,还要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瞧瞧这觉悟。
林清肃然起敬。
两人说着话回到破庙,林清突然警觉道:“等等。”
破庙旁现出两个人来。
其中一人是个一脸冷傲的中年男子,身着青色长衫,背负长剑,长得和张海有七八分相似;另外一人尖嘴猴腮,正是经常跟在张海身后的小弟。
尖嘴猴腮的小弟畏惧又谄媚地对青衫人道:“真人,就是这两个人打伤了张海!”
面对林清他们的时候又换了一副趾高气昂的面孔:“这是我们万剑宗的张山,整个云城法力最强的修者,筑基期的真人!呵,敢伤了大哥,惹到我们万剑宗头上,你们死定了!”
说到受伤的张海,被称为“张山”的张山不由蹙眉。
张海虽然没有灵根修为,还成日里惹是生非,但毕竟是万剑宗的正式弟子,还是他唯一的儿子,竟然被人打成了那副模样。
张山冷冷地打量林清两人。
那个年龄大些的身上没有任何气息,看起来就是凡人一个。
至于那个年纪小的,倒是有些修为,想必就是他打伤了张海。
不过灵力低微,不足为惧。
他还以为胆敢挑衅万剑宗的人,会是什么厉害人物呢。
张山冷哼了一声:“你们是自己死?还是要我动手?”
林清听到那个小弟的话就震惊了。
什么?原来这个“万剑宗”也不全是张海那种货色,居然真的有正经剑修!
不过……筑基期?“整个云城法力最强的修者”?
区区不才,新入门两个多月的普通内门弟子一枚,刚好几天前就打败了一个筑基中期的剑修呢。
林清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掂了掂。
嗯,还算顺手。
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还是请您动手吧。”
张山认定林清是普通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呛啷”一声背上长剑出鞘,直指林玄尘。
“当——”
斜刺里蓦然伸出来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架住了张山的长剑。细瘦的树枝被林清灌注了灵力,与长剑相交,竟发出了金石之声。
“你的对手是我。”
张山作为云城法力最强的修者,手里的剑一向是想斩哪里斩哪里,何时被人截住过?当下又惊又怒,暴喝一声,反手一剑刺向林清。
林清轻松避开。
嗯,剑法完全比不上周师兄。
甚至和江川都差得远。
他一边意态闲适地和张山拆招,一边把人引到一侧,以免一个不慎误伤主角。
林清越轻松,张山就越吃力。前后左右似乎都是晃动的树枝,让人眼花缭乱。
他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手里的剑左支右绌,渐渐没了章法。
这少年是什么人?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不仅剑法精妙,就连修为也压了他一头。
树枝划破空气,带着“嗤嗤”的轻响,还未到近前便已感受到灼热的剑意。张山手忙脚乱地挡了一下,心里越发的冷。
今日莫说是杀了两人为儿报仇,恐怕连全身而退都难。
他眼睛瞥到一旁的林玄尘,面上蓦地闪过一丝阴狠。
打不过大的,他还打不过小的吗?先将他劫持到手中再做计较。
林清注意到张山眼神变化,心道不妙。原本他只想打败张山让他自行离去,不想伤人。现在看来,也由不得他了。
林清目光一冷,树枝猛地敲上了张山肩头。
“咔吧”。
树枝断了,张山肩上的骨头也碎了。
“啊!”左肩传来剧痛,张山惨叫一声,心里发狠,长剑脱手而出,掷向林玄尘。
林清吃了一惊,足下猛然发力冲了过去。剑尖已到了林玄尘面门,林清顾不得其他,咬牙挥臂打落了张山的剑。
“嗤啦”一声,剑刃划破林清的衣袖,血迹渗了出来。
林清当即头晕眼花,脚下一软。
昏过去前,林清死死地瞪视着张山,用眼神传达自己的威胁:
老子先晕一会儿,你要是敢动我的主角,我跟你没完!
林玄尘骤缩的瞳孔里映出林清慢慢软倒的身影。
他惊恐地扑了过来:“你、你怎么了?”
触手黏腻,林玄尘颤颤地抬起双手,看到手上沾满的鲜血,脸色骤然煞白。
他慌里慌张地用手去捂林清胳膊上的伤口。
“你不要吓我。”他声音发抖,已然带了哭腔,“快醒醒。”
林清无知无觉,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回应。
林玄尘一颗心如坠冰窟。
按着自己的肩膀,满脸冷汗的张山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林清。
什么意思?这人死了?
就那点小伤,莫说杀死林清,就算让他晕倒也不可能啊。
可是方才瞪着自己的那个眼神,也太像死不瞑目了。莫非是犯了什么急症?
“让开。”
他踢了踢地上的林玄尘。
林玄尘陡然回过头,带着刻骨的仇恨瞪视着张山,双目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像一只欲噬人的野兽。
张山对上他眼神,心中莫名一骇,竟生了几分怯意。
他稳了稳心神,无视林玄尘,想要上前去看林清是不是真的死了。
林玄尘猛地站起身,沉默而阴郁地挡在张山面前。
一瞬间,空气凝滞,周围安静得仿佛连时间都静止。
那是杀意。
……
太阳快要落山,云城开医馆的李大夫正打算歇业,门将要被合上的一刹那,一只手蓦地伸过来,扒住了门扉。
那手血淋淋的,在门扉上留下五个血指印,吓得李大夫差点当场人就没了。
“救……命。”
李大夫战战兢兢的透过门缝往外看,看到门外站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摇摇欲坠。
仔细一看,才发现少年背上还背了个人。
这两人正是林玄尘和林清。
好在张山也受了重伤,林玄尘拼死打退了他,便立刻背着林清来看大夫。
“哎呦,怎么伤得这么重。”李大夫赶紧开门。
他想接过林玄尘背上的林清,但是林玄尘死死地抓着不肯放手,咬牙背到屋内才把人放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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