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过神来后,赶紧一拥而上,查看钟旋的情况。他班主任最机灵,率先吼了一句“先离开这里”,他们恍然大悟,七手八脚地抬起钟旋跑了。
建议严查这伙人。他们在这种时候居然这么干脆利索地逃离现场,显然不正常。
正常的国人,迷信点的就会跪地叩拜,甚至掏出硬币开始许愿;不迷信的则要掏出手机开始拍摄。哪怕啥都不做,也要站在原地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论如何,很快天台上只剩下了钟齐昊那伙人和我和黑白无常。
钟齐昊坚持不懈地继续劝我从扶栏边下去,但千万别下错了边,如果害怕就说一声,待着别动,他过来接我。
“你别过来。”我说。
他赶忙保证不过来,让我别乱来。
霁宁雪扫视了我俩一眼,接着抬眼看向我身后,恭敬地抱拳行礼:“抱歉,意外闹出许多事端,惊扰了两位大人,还请见谅。槐玉他……”
“不必多说。”
我背对着,不知是哪一位无常在开口,声音冷冰冰硬邦邦,听起来恨不得秒秒钟从我身后狠踹我屁股八百下。
“判官徇私偷偷送你们利用轮回镜之事不知被谁告密,大帝闻之极怒,亲自降下责罚,判官已被停职关押,我俩奉命前来将你们送归原位。”
闻言,霁宁雪欲言又止,有所迟疑。
另一位无常开口,声音比刚才那位的听起来要柔和一些,但不多,大概是每秒钟只狠踹我屁股四百下的水平。
“我知你想问什么,凤姜。或许是念在旧情和你们的前世功勋,大帝暂且并未对你们降下责难,但你们需得知道好自为之。”
他慢慢地说道:“轮回镜如今已被阎罗殿直接统管,地府各处加派重鬼严密巡查,一旦再有想要混入者,必定抓住严惩不贷。”
霁宁雪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朝我身后那俩恭敬地行了一礼。霁宁雪作为代表道:“多谢二位无常大人提点。”
“废话不必多说
,”硬邦邦无常说,“现在我们就要送你们回归本位。”
我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而且说到底,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本位”是哪里。
我是于彦,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从小在这个世界出生长大,他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何况我的仇还没报呢!
我急忙问小康怎么办。
“唉,其实宿主你……要不这样,等会儿趁着他们送宿主回归本位的空隙,我把宿主的前尘往事来龙去脉都汇成影片放给宿主看。”
略停了下,它声音有些扭捏地说:“实际上,我前段时间因为信号不好,难以联系上宿主,闲着也是闲着,就为宿主剪了一部前世今生的影片,艺术含量极高。原本是打算作为宿主下一次生日的礼物,现在就看了也好。”
“可我现在不想走!”我急切道,“我还没报仇!”
小康的声音正经起来:“若宿主想为母亲报仇,那倒是要走,因为害死宿主母亲之人确实不是钟旋和他父母,而是婴勋。也就是上次在钟家作乱的那个怪物。”
我闻言,来不及多想,转头再度看向黑白无常,嘴里灌着风大声道:“那个婴勋呢?婴勋也不是这个时空的吧?他还杀害了我妈!这些雷怎么不去劈他?你们怎么不去抓他!”
黑皮无常冷冷道:“你又怎知雷没去劈他,我们没去抓他?”
白皮无常看他一眼:“且不说抓他的是鬼王不是咱俩,雷还真没劈他。”
黑皮无常转头与他对视,眉头皱起,不悦道:“何必当着他们面说这些,他们听了又要问东问西。”
他话音刚落,我和钟齐昊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凭什么不劈他?”
说完,我扭头和钟齐昊看过来的眼神相对。他见缝插针道:“阿宝,事到如今,你先回来,或者我过去。”
“你别过来。”我还是这句话。说完我转头等黑白无常给我回答。
黑皮无常满脸写着:我就知道。不想说话。
白皮无常倒是有耐心,解释道:“他没触犯天道规则,钻了空子。那日在商场洗手间,他并非自己上身于彦的母亲,而是束缚驱使荒野小鬼……”
说到此处,他忽的停了下来,思忖片刻,转头看黑无常,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说:“不对啊。就算这么算,这因果还是得算他的,他虽没亲自动手,却理应按本案主谋论处。”
黑皮无常面无表情道:“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得到因果。”
“按常规推算,他在此事中的因果足以让天雷把他劈到至少三个月生活不能自理,可如今竟派出鬼王亲自出阵去逮他,说明他此刻状态还不错。”白皮无常道。
黑皮无常沉吟道:“可即便是上神,也无法阻止天道劈雷……”
白皮无常道:“虽然天道劈雷无法阻止,却可以通过法器躲避,或是减弱伤害。”
“那是惩戒天雷,不是寻常的雷。”黑皮无常说,“寻常避雷法器并无作用。”
“我听闻世间有一法器,名五色盾,乃取上古之时女娲补天之后所遗留下的五色石镶嵌其中,能抵天雷。”白皮无常道,“似乎是被……被哪位上神所藏来着?”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他们全都听见了。”黑皮无常看着我们五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冷酷地说道,“再说下去我们就要得罪上神了。”!
第166章
黑白无常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只说到时间送我们离开此处了。
几乎就在与此同时,我听到从教学楼下传来的警车鸣叫声。
是被黑白无常送走,还是被警车带走……似乎也由不得我选择。
我的人生向来如此,都是被推着走,所有的选择都是别人代替我做,本质上就是没得选。我和提线木偶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我不是提线木偶。
眼下,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就眼前一黑,陷入一片混沌空间,能感受到自己是在飞速地穿梭时空,耳边是类似风啸的声音,只是身体不能动,眼睛不能看到外界。
系统小康伺机给我播放起它之前说的那个原本打算作为我生贺的我的前世今生的影片。
看着看着我只想说它其心可诛。
但凡它不是原计划在我生日那天送,我都不会用歹毒来形容它。
我心中这么想着,它感知到了,竟还委屈起来,狡辩道:“小康已经尽力用满溢文艺色彩的高级电影手法来优美展示宿主那狗血凄惨的生生世世了,屎上雕花不容易……咳咳!”
就这文化水平?但凡你用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
“宿主这文科水平也不咋滴,”它竟还还嘴,说,“这哪儿是无米之炊,米挺多的,就是都有毒罢了。”
“……”我不想理它,继续看片。
看到最后,用时下流行的说法形容就是:我感觉我的黑色眼影已经要画到太阳穴了。
翻译一下就是,我黑化了,完全地黑化了。
真的,就我那前世今生的日子,狗都不过。
最起初的一世,槐玉,他被各界生灵误会成恶果许多年,被母树偏心差别对待,漫长的岁月里背阴生长,遭受质疑、谩骂和威胁,终于有一天能澄清自己,和麒御离开共创麒麟城,以为从此苦尽甘来,魔军却卷土重来破坏了这一切。
麒御瞒着槐玉赴死。槐玉至死都未能再见到麒御的残躯,周遭还都劝他放下。
后来槐玉转世成为我,也就是于彦。我自己在钟家那些年遭遇过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也有不清楚的地方,比如钟旋曾神神叨叨说的那些令我费解的话,我
终于明白了,他倒是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骗我。
他真的在反复重生地救我。
换句话说,作为于彦的我,确实在反复地走向不同的火坑,体验不同的人间炼狱。我妈不止死了这一次,而我的死样也挺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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