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妹们不堪烦扰之余不免吐槽, 看着人家对手凶残的样子,再看看自家师兄们不正经的模样, 很难觉得自家师兄能赢。
就只能希望到时候别太丢人就行了。
圣玉枫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叶鸣霄忽地说有些话要和他说。
刚开始圣玉枫还以为是师兄又要有什么需要, 无奈道:“师兄啊, 马上就要比试了,这个时候你就安生点, 别让我再帮你跑腿买……”
他看着叶鸣霄认真的神色,逐渐没了声音。
事情不太对劲。
叶鸣霄看着他,眼眸中似有无奈,又有些骄傲似的, 种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 圣玉枫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师兄换了个人。
叶鸣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新一代弟子里也就你让我省些心,以后的事情估计要辛苦你了。”
“你沈师兄有时候性子太柔, 还需要你来下决断,不能太依靠他,大部分事情估计还要你们三个商量着来办。杜聿风那小子倒是圆滑,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的也容易走歪路,你要记得把他扯回来。”
“实在扯不回来也就算了,人各有命,也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叶鸣霄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圣玉枫已经完全怔住了,他逐渐意识到叶鸣霄在说什么,眼睛里慢慢蓄了泪。
他还是难以接受,哑着声音道:“师兄,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前几场里他们不都活下来了吗?”
叶鸣霄被打断,头一次没有敲师弟头。
他轻笑道:“那是他们菜,云归能不杀他们就把人制住。但是我们这场可不一样,云归不真的拼命那就是在找死。”
叶鸣霄垂眸,敛了笑意认真道:“如果这次云归守擂胜利,以后的门派事务就是你来管,沈南尘师兄这次不去,让他来教你。”
“而如果这次云归失败了,我们又没能回来的话……”
他顿了顿才道:“你要记得一件事,不论师父师叔们、各派长老们怎么说,务必确保半月宗不参加下一任的各派之首的竞争。”
“也就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姜澈,或者咱们门派的谁都好,都不要参与这件事情中来。”叶鸣霄直视着圣玉枫,灼灼的目光中似有火在烧。
“这件事,就到我们这届为止。”他冷声道。
圣玉枫怔怔地反应不过来,喃喃地问:“为什么啊?你们都为了这件事做到了这种程度,为什么却不让我们参与进去?”
叶鸣霄叹了口气,笑道:“门派声誉确实重要,所以我们要去,但它又着实没有你们的命重要。毕竟再怎样都是些虚名,怎么能比得上活生生的人命。”
圣玉枫还想说些什么,叶鸣霄就反问道:“你真的以为那东西很好吗?”
“你看看踏云门的云归,好好一个人被折磨成了疯子,你还觉得那东西好吗?”
“他都成了那样,你觉得姜澈会怎么样?”
不待圣玉枫回答,叶鸣霄就道:“他的心性要更差。我怕他连活都活不下来,我怕他连一轮都挺不过去。”
“我怕他,到最后求我亲手给他一个痛快。”他轻声道。
圣玉枫红了眼眶。
他也想到了之前旁观时看到的各派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仪式,看别人来还好,但如果这东西真的要施展在姜澈身上,他也确实难以接受。
师兄说的确实是对的。
圣玉枫急道:“如果这个真的只是虚名,为什么师兄你们要去呢?不能和胡无戈师兄一样认输吗?”
叶鸣霄只是笑笑道:“他们门派和咱们半月宗不一样,比踏云门差远了,他怎么做都影响不大。”
而半月宗和踏云门是时常被武林众人拿来比较的,怎么能不战而败。他们的尊严也不容忍他们这样做。
几年前他们不怕,现在自然也不会畏惧。
叶鸣霄拍了拍圣玉枫沮丧的头,道:“姜澈那小子犟得很,和云归一样,大概会把门派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怕是会执意参加。”
“不过那小子也和云归一样脑子简单,你到时候管不住他直接下.药弄晕他就成。”叶鸣霄毫无愧色,甚至坦荡地说道。
他最后揉了一把圣玉枫的头,温情过后就把人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好了,都说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玩儿去吧。”
圣玉枫:……
悲伤之中莫名地夹杂了一丝荒谬。
-
和半月宗的这场比试很快就来了。
相比于前几次的比试,这一次的气氛明显要松快一些。
节目组的人也勉强和半月宗的人算得上熟悉,因此也都感到心下一松。
【太好了,感觉半月宗的人都笑眯眯的,前面鹤哥一直在受伤,这场终于能歇歇了】
【说起来真的感觉半月宗的气氛要活跃很多哎,和前面的门派都不一样】
圣玉枫因着某种私心,把地点安排在了一个林中木房中,看起来略微有些简陋。
别的宗派倒没觉得有什么,半月宗本门的弟子却都有些不忍直视。
知道师兄们一向不靠谱,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连之前那些小门派准备的房间都比不上啊!
想到这段日子里师兄们愈发放飞自我的生活态度,他们不禁都别开了头,不和别的门派的弟子对上视线。
就连姜澈都默默地站在了杜聿风身后,被杜聿风一阵呲儿:“你别躲我后面,我也怕丢脸啊!”
只有圣玉枫看着面前的景象,愈发面露忧色。
师兄他们迟迟不来,众人都有些浮躁。
“不会是师兄他们睡过了吧?”有弟子小声道。
而就在这时,一种极细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声音太过古怪,不是寻常刀剑碰撞的声音,听起来莫名让人头皮发麻,有人已然打了几个冷战。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半月宗的师兄们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他们穿着的是以前半月宗的门派衣服,因着装束原因,每个人都看不清脸,根本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只能依稀看见露出的下巴,就像那些武侠小说中描述的杀手刺客一般。
他们从手臂到手腕,再至指尖,全部都被黑色的布料一般的东西妥帖合身地包裹住,每个人的臂膀上都缠绕着一截锁链。
半月宗的弟子们都有些怔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师兄们穿着成这个模样。
这些雕塑一般的人,真的是他们那些爱笑又喜欢捉弄人的师兄们吗?
……太过陌生了。
师兄们都看不清脸,分不清是哪位师兄,就好像此刻,身份和名字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一般。
一股股寒意从众人的心底冒出。
“那是血月!”有人惊呼道,他惶然极了:“为什么要用‘血月’?这种武器不是早就废除了吗?”
有人慌张地喊师兄的名字,但没有人回应他。
他们茫然极了。
完全跟不上的情况的节目组只能问杜聿风这是怎么回事,而杜聿风也失去了一贯的自如冷静的神色,过载了一般神色怔怔,喃喃道:“那是‘血月’……我从没见过师兄们这个样子。他们怕是认真了。”
他忍不住道:“只是一场比试啊?为什么要这么……”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观众们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气氛好沉重,他们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啊】
【……真的好残酷,小鹤和半月宗的人我哪一方都不想看他们出事啊!真的不能有一方认输吗?】
【之前还说鹤哥这场终于能休息了,谁想到这场居然是最难的一场啊】
【说真的,这地要是也能归外面的人管就好了,谁打架直接就都关起来,好歹不会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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