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忍着笑,双目炯炯的看他,故作苦恼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我帮你问问他。”方子晨闭眼沉默了一会,才又睁开眼,道:“好了,刚才我跟它神魂交流了一番,它说如果你主动啵我一百下,它就原谅你了。”
赵哥儿直接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撑起身,冷不防朝地在方子晨左右两边各亲了一下。
“行了吗?”
“一百下,”方子晨闭着眼,两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一副安详的准备入土为安的模样:“你只两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它?别废话了,快继续。”
赵哥儿趴在他胸口笑得不行,脸都红了,身子一颤一颤,方子晨不依不饶,说让他快点,不然他的心要自闭了,到时候可就见鬼了。
赵哥儿睁着眼睛看向方子晨,目光清澈而热烈,只得又亲了他几下。
这么一闹,得了几个香香,方子晨心里美得紧,把乖仔的事暂且抛之脑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他又浑浑噩噩做起了梦。
第238章
梦里乖仔成了三寸豆丁,人至中年依旧没讨着媳妇,他官袍加身,一头白发,却依旧帅气如初,英俊不减当年。
乖仔已经长了胡子,发福了,圆成个西瓜,粗着嗓子,扯他衣服:“父亲父亲,乖仔想要媳妇,乖仔想要媳妇。”
赵哥儿闻言,直接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方子晨背着儿子,赵哥儿背着一袋银子,寒冬腊月里,他们顶着风雨,挨家挨户的敲门。
“你家有姑娘不?能嫁给我儿砸吗?”
那开门的汉子不耐烦的摆手:“滚滚滚滚滚,就你家那小矮子,想娶我家姑娘,没门。”
“哎呀,别这样啊!我给你银子啊!”
“银子有什么用?你以为银子就是万能的吗?矮不溜丢的,还想娶媳妇,真是癞/□□想吃天鹅肉。”
他们从镇上一直问到了村里,谁家但凡有个姑娘,门都被他和赵哥儿敲了,连五十的寡妇他们都上门问过,大家对他们一家三口唯恐避之不及。
“父亲,爹爹,乖仔想要媳妇,呜呜呜······”
百年后,他和赵哥儿携手去了西天,乖仔拄着拐杖去给他和赵哥儿扫墓,因为太矮,坟顶上的草都割不到,还得踩着他们坟头爬上去,一一不小心又咕噜噜西瓜似的滚下来······
乖仔跪在他坟前:“父亲,爹爹,乖仔不孝,都系乖仔滴错,乖仔若系不喊着要媳妇,父亲和爹爹也不会铤而走险去给乖仔抢媳妇,不去抢媳妇,爹爹和父亲也就不会被人打死鸟,呜呜呜~都系乖仔滴错,乖仔不要媳妇鸟~”
方子晨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坐了起来,梦里那种无措、欲哭无泪和荒诞着实吓着他了。
赵哥儿揉着眼,撑起身,听他大口的喘着气,立即挪动过来,轻轻抚着他后背。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这可不就是噩梦。
方子晨大脑一片混沌,没有回话。
赵哥儿跨过他下床,点了灯,回过头,这才瞧见他胸口上下起伏着,呼吸声清晰可闻,面色苍白的可怖,他疾步回到床边,坐下看着方子晨,担忧道:“你没事儿吧!”
方子晨心还是噗通噗通乱跳,摇摇头,紧着声线:“没事。”
赵哥儿蹙起眉,又问:“做噩梦了?”
方子晨心慌慌:“嗯!”
赵哥儿一只手握着方子晨,另一只手放轻了动作给他抹汗:“做什么噩梦了?把你吓成这样,能告诉我吗?”
这事儿也满不住,若是孩子往后一直矮下去,赵哥儿也会发现的。
方子晨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平息那股惊慌,开口了,声音是困倦和疲惫后的沙哑。
赵哥儿“······”
赵哥儿听完不发一言,瞪大了眼,一副大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样,他扭过头去,沉默了好一会。
赵哥儿肩膀微微颤动,方子晨起初以为他吓着了,一时接受不了,哭了,虽然自己也担忧,但身为一家之主,一个成熟且有魅力有担当的男人,在这种时候,是必须得冷静的。
他揽住赵哥儿,正要开口,意识到了不对劲。
赵哥儿不是在哭,他竟然······在笑。
方子晨都噎住了,一口火气窜了上来,盘在胸口,他板着个脸:
“赵哥儿!!”
赵哥儿委实太过分了。
赵哥儿扭过头,克制着没再笑了,眼里依旧笑意明显。
方子晨都看不下去了,义正言辞训斥他。
“我们现在正在说一个很严肃很严肃又很让人心情沉重的事情,事关孩子的未来,你怎么可以笑?你笑又是几个意思?我知道,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我,但乖仔毕竟是你的亲儿子,你不能这般对他,你不能让他有了后爹又有了后娘。”
赵哥儿给他一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方子晨瞪他。
赵哥儿都无奈了。
方子晨脑子无疑是活络好使的,但这人于生活中,有时很粗。
方子晨虽极力找借口,说他不是粗心大意,他这是不拘小节,但事实总是掩盖不住。
先时乖仔同赵哥儿去镇上做生意,见他背着血肠,一大背篓,便囔着要自己走,他彼时穿着薄底的草鞋,没几天脚底便长了泡。
方子晨给他买了羊,虽是不用走了,但回来他还是要跑外头去扯羊草的,刘婶子知道了这事,就给他做了两双鞋,鞋底用旧衣裳纳得有一节多指头厚,后来天气冷了,那鞋子薄,赵哥儿就给他换了,这会乖仔穿的小鞋子是在镇上买的,他脚丫子小,跟两岁多孩子差不多大,这般孩子大多都搁家里满地玩,不需要外头跑,鞋底就做得薄且轻盈些,如此,乖仔可不得矮了些。
“那你怎么不早说。”方子晨捶了一下被褥,心疼得紧。
白瞎他下午花的那几十文问诊费了。
赵哥儿无辜又无奈:“你也没问啊!”
“我不问你就不说?老夫老妻几十年了,我们还没有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方子晨动了动嘴角,理直气壮道:“我只需一个眼神,你都应该懂得我在想什么才对,如今看来,你不是真的爱我。”
“你······”
方子晨抬起手制止赵哥儿,一脸忧伤沉重:“你不用再狡辩了,我心意已决,天亮之前,都不会再跟你说话了,先合离一宿!明天你若是给我炒酸笋送粥,表现得好,我再考虑跟你复合。”
赵哥儿定定看他几秒,直接一拳打过去。
方子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捂着手臂嗷得叫起来。
“还乱不乱说话了?”赵哥儿拧着眉问,方子晨纨绔作风,平日吊儿郎当,说别的,他不介意,但合离这两字,他不允许他说。
玩笑也不行!
方子晨急急忙忙摆手:“不乱说了不乱说了。”
赵哥儿挑衅似瞥他一眼:“那睡觉。”
方子晨见赵哥儿脊背紧绷着,拳头攥得紧紧的,识时务道:“好好好好。”
喝了半年骨头汤,乖仔半点个子都没长,方子晨便断了。
天天喝,实在是腻歪。
他小时候个头长得也慢,医生说,这种情况也多见,不必惊慌,孩子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人有相似啊!
从杨家出来,乖仔似乎也晓得要离开了,抱着杨铭逸一脸不舍,连亲他好几下。
“杨猪,你有空要来源州看乖仔哟!”
杨铭逸表情没有大多的变化,但也能看出不舍,他轻轻刮了一下乖仔的鼻子,依旧人靓话不多,言简意赅吐出一字。
“嗯~”
乖仔一手搭在大脑袋上,很苦恼的说:“父亲要去求学,乖仔得跟着照顾他,等父亲能独立鸟,考上举仁,都安定下来,乖仔就回来看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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