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浮沉知道,以九爷的野心,这个辅政王爷恐怕做不了太久。
“别想了,睡觉吧。”周岸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玩玩具的荣宝,小声朝季浮沉说:“一会儿我哄荣宝睡觉,等他睡了我给你上药。”
季浮沉脸颊一红,周岸最近老是拿这个当借口帮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晚哄睡了荣宝之后,对方就要找借口说看看他的伤,看着看着就要抹药,抹完了药就……
“我腿早就好了。”季浮沉说:“不用上药了。”
“不想让我帮你了?”周岸问。
“今晚算了吧。”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
“那行,今晚换你帮我。”周岸理所当然地道。
季浮沉:……
第76章
周岸说完这话, 也不等季浮沉反应,便跑过去哄荣宝睡觉去了。
荣宝正玩儿得高兴,看起来毫无睡意, 但周岸让他躺下他倒也听话,乖乖钻到了被窝里。周岸一手轻拍着他的背,嘴里低声讲着早就滚瓜烂熟的狐狸精的故事, 荣宝听着听着便觉无聊至极,竟是真的生出了困意。
不多时,小家伙就呼呼睡着了。
周岸帮荣宝掖好被子, 起身朝季浮沉道:“我先去里头等你。”
“我……”季浮沉想说什么, 可周岸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自己一溜烟跑到了里屋。
这里屋原是给荣宝准备的房间,但荣宝现在太小不能自己睡,只能跟他们一起睡在大床上。所以每回遇到需要避着荣宝的时候,周岸就会拉着季浮沉来小屋。
当然,过去的每一次季浮沉都是被周岸哄进去的。对方一开始找的理由都挺冠冕堂皇,先是说要给季浮沉抹药, 说是外头药味太大怕熏着荣宝,可那药膏根本没什么味道。
后来的事就不必说了,每回都是走向同一个结局。
季浮沉立在外头看着那小屋的房门, 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有点紧张, 毕竟这是周岸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而他也从未有过给人帮忙的经验。
万一他做得不如周岸好怎么办?
万一周岸不满意怎么办?
“怎么还不进来?”周岸从里头探出了脑袋问道。
季浮沉闻言深吸了口气,慢慢腾腾地进了屋。
他本以为周岸会做好准备在里头等他, 可他进了屋才发觉, 对方甚至连寝衣的衣带都未解开。
“来吧。”周岸两只手往旁边一伸,摆出了一副任君施为的架势。
季浮沉几乎不敢看他, 别开视线道:“要不……改天?”
“你不想帮我?”周岸问。
“也不是……我只是没准备。”
“那还是我帮你吧。”
“不……还是我来吧。”
季浮沉终于松了口,一手伸到周岸的上衣衣带上,将带子解开,露出了对方漂亮劲实的胸腹。他目光在上头一扫,心跳忍不住加快了几拍,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上衣的衣带根本不用解开。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季浮沉手里捏着周岸的衣带,从耳尖到脖颈都迅速漫上了红意。
“你不先亲我吗?”周岸问他。
季浮沉想起周岸每次帮忙之前都会先亲他一会儿,便凑上前在周岸唇上亲了亲。
过去两人亲吻时都是周岸主动,季浮沉总是被动配合的那一个。如今两人的处境对调,季浮沉便显得有些生疏。偏偏周岸就跟故意逗他似的,一点也不主动,只任由他笨拙地亲吻着自己。
“好了吗?”半晌后,季浮沉气喘吁吁地问他。
周岸被他这副样子惹得很是情.动,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将人抱到榻上,而后握住季浮沉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上……
夜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进来,吹动了角落的烛火,引得屋内火光摇曳。
周岸的一颗心,也跟着摇晃的火光悸动不已。
……
这晚之前,季浮沉对于某些事情的想象力一直十分有限。在他看来,大家都是男人,在很多事情上虽然会有差距,但那差距应该不至于大到离谱。
直到这晚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大到离谱。
比如他和周岸的体力,再比如他们各自的“时间”。
这种差距造成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晨起来时,季浮沉的手腕还有些发酸。他躺在榻上,冷不丁想起了回来路上在客栈躲雨的那一晚,那是周岸第一次帮他。
他记得那晚周岸出去净手时,待了好久才回来,久到他都要睡着了。当时他就有些纳闷,周岸出去洗个手,为何会待那么久?
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那晚周岸出去是在干什么……
“醒了?”周岸从外头进来,十分自然地上前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握住他的手腕,一边帮他揉捏,一边道:“手还酸吗?”
“好多了……”季浮沉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神清气爽,自然起得早一些,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去喂过鸡和兔子了。”
这时荣宝从外头哒哒跑了进来,季浮沉忙抽回手,顺势起了床。
用过早饭后,周岸抱着荣宝送季浮沉去学堂,他这一路上每次遇到人都要主动打招呼,那模样看着像是捡了钱似的,就差把“老子很高兴”写脸上了。
“哟,大当家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赵路在山门口遇到他时忍不住揶揄道。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周岸笑道:“毕竟你是光棍儿一条。”
赵路闻言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去吧,中午下了学我来接你吃饭。”周岸一直将季浮沉送到了学堂门口。
荣宝朝季浮沉挥了挥手,然后撅着小嘴朝他要了个亲亲。
周岸见状也想要,被季浮沉伸手轻轻推开了。
他也不恼,一直目送着季浮沉进了学堂,这才抱着荣宝离开。
不过他刚走到村口,就遇到了一个村里的管事,对方一溜小跑着,看上去有些着急,但看到周岸后还是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出什么事了吗?”周岸问道。
“村外的土地庙里又住进了几个流民,我正想着去和村长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此事如何应对。那土地庙又不是住人的地方,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在那里待着吧?”那管事道:“最怕的就是往后流民越来越多,届时只怕就不只是土地庙的问题了。”
周岸拧了拧眉,问道:“你方才说又住进了几个,是说之前就已经有人住进去了?”
“是啊,约莫半个月之前,就有从边城逃难来的一家五口,他们也没地方去,大伙儿就暂时答应了让他们在那边暂避,还给他们弄了些粮食。但这短短的半个多月里,那里已经住了十几口人了,要是继续这么下去,人越来越多,日子久了我们也接济不起他们了啊。”
“附近其他村子有遇到这种情况吗?”
“都有,那些流民一开始来了都是在官道的沿线找一些能落脚的地方。现在估计是那边落脚的地方挤满了人,他们不得已只能走远些,这才找到了土地庙。”
周岸想起他和季浮沉这一路上见过的那些流民,心情十分复杂。
那些人路远迢迢地从边城走到祁州,无非是想避祸,想远离战争,想多活些时日。可他们就这么背井离乡,哪怕真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也未必能顺顺利利地活下去。
当日季浮沉下学后,周岸便将流民的事情朝他说了。
“我听说了。学堂里有个孩子,住得靠近村边,他说这几日老有流民去他们家敲门要吃的。”季浮沉道:“村子里现在是凑了一些米粮在接济他们,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粮食的问题还是其次的,只怕日子久了流民和当地的百姓会起冲突,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就不好控制了。”周岸说。
人在极端的环境之下,行为难免会脱离固有的思维方式和道德标准。先前杀人的那些流寇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原本也是普通人,但遭遇了一系列的问题后,行为准则就变了,道德的约束感极低。如今的流民,难保不会出现个别极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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